落雪是头见妖族之人,每个都气质不俗,如入凡人中,绝对是卓立超群的。只是依他们的个性,怎也会前来赴宴?
落雪轻声问身旁的吴名:“圣树祭,为何定要妖族前来?”
“因为圣树归天地之精华所生,主宰三界平衡,调三界气运,所以要天地中最具灵性的人、妖、仙同祭同拜,方示感恩。但仙已销声匿迹几百年,无奈只好由人、妖同祭了。”
“哦,那要是不祭又能怎样?”
“你呀,总是想些与众不同的问题。”吴名微笑着,看向一脸求知欲的落雪:“这个我可是真不知道,因为圣树祭,打从开天劈地以来,就没能举行过几次,从古至今全部加起来,能在一生中参与过此祭祠活动的人,则是屈指可数。所以还从没发生过你所说的那种情况,恐怕这问题也只有师尊级的人物,才能晓得吧。”
“这样啊,那我们能遇到岂不是很难得。”落雪压低了声音:“不过我还是想看看,如不祭会怎样?”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要是被门里的旁人听到,又要寻你的不自在,到时还会有你的好日子过嘛。”
两人正悄声的聊着,忽觉楼下变得极静,刚才的吵嚷瞬间消失。落雪与吴名随众人好奇的向下张望,原是来了一位超凡绝伦的人物。
妖族人本就生的出类拔萃,此人更是俊朗飘逸,年纪虽轻偏气魄慑人,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看得众姐妹呆了一呆,他的出现让在坐的所有男士全都黯然失色,也就含霜若能在此,同为人中翘楚的两人,能不相伯仲。
他走进屋中,目光只在四月身上扫了一下,眼中便不再有他人。倾身上楼,两名侍从紧随其后寸步不离,修仙门人目光也随他的身影而移动,更惹得所有女人眼神灼灼,他依旧瞅也不瞅径直向三楼走去,看他的神态,想来引人注目并非他本意,可人若太过出众想藏都难,他怕是早已习惯如此。待他上得楼去,消失于视线之中,众人才将目光收回,改为窃窃私语。女人们议论中夹带着丝丝雀跃,男人却带愤懑,责其形骸太过轻狂,更连带的又将妖人奚落了一番。
落雪也经不住的问吴名:“此人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料想应是妖族中,不可小觑之人吧。”
正说着,白小纤突地一下坐到了落雪身边,倦容中略带几分憔悴,自顾自的举杯,连着几口均是一饮而尽。
吴名、落雪知其心事重重,又不好宽慰,正不知如何是好,偏有几名同门不识好歹,自讨没趣的凑了上来:“白师姐,你是最清楚妖族的人了,刚才那个少年是谁啊?”
白小纤斜了那女孩子一眼,嗔怒道:“你有没有搞错?我怎么会知道?”
那女孩无故遭此一顿抢白,自是一股怨气,却又不敢发泄,只得悻悻然离开。
吴名见状上前欲劝几句,可还未等张口,白小纤便皱眉轻声道:“别说了,我知道。告诉晴,那是妖族的少主,也就是未来的妖皇,想打他的主意,算了吧。”说完,便又是一杯下肚。
平日里,滴酒不沾的白小纤几杯过后,便有些醉意朦胧,言语含糊,神智不清的向吴名道:“姐,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啊?”又微带哭腔:“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很丑啊?他为什么就总是对我冷冷的,不理不睬啊?”
吴名见势不妙,左顾右盼见无人注意,忙扶起白小纤拉了落雪向一单间走去。进了屋,落雪将白小纤安置到八仙桌旁,吴名回身关上了房门。
吴名对落雪道:“让她少喝点吧,今各大门派都来了,可别生出什么事来。”
落雪无奈:“此时劝,她这样哪里能听得进去?”
吴名摇摇头,走到白小纤身旁:“你与含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清绝孤傲的人,怎得今天也会如此?”
白小纤打着醉腔,满腹牢骚:“姐,你是不是都看出来了?可他,就是装着不知道……酒,酒呢,快拿酒来!”
落雪、吴名知她喝得是愁苦,可这种相思又不好明言,白小纤从小到大,都被师傅同门捧在手心,向来自视甚高的她,从未有能令其动心之人,难得有人令她心向往之,却被冷淡相待,如今她被此情牵绊,心中坠坠不安,深困其中难自拔。唯有趁着酒性,向亲如姐妹的落雪和吴名倾诉,见她这般光景,落雪方知白小纤对含霜用情之深重,绝非一般。
吴名怕她叫嚷的让旁人注意,忙让落雪出屋拿酒去,一边宽慰白小纤道:“也许含霜并未领悟你之真情实意,即便他故意疏远,又能怎样?以你的音容,在修仙门人之中又有哪个不倾慕,何必只用心在他身上,只要你肯,多少人趋之若鹜,等着为你赴汤蹈火呢。”
白小纤苦笑,醉声道:“可他们全都加起来,也不及含霜一发。”
吴名叹道:“唉……你为他,也太痴了吧?”
这边吴名劝慰着白小纤,那边落雪到了后厨却找不到一坛未开封的酒罐。去找小二,只见各个都忙的昏头昏脑,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捉住一个问之,答:“不瞒姑娘,酒楼中已无酒了,那些花子哪是喝酒分明是在糟蹋。反正是县丞结账,他们是有多少开多少。”
听此言,落雪心想若让小二去拿,不定会用什么凑数呢。正踌躇间,忽听那店小二又道:“三楼的客人,很是奇怪只单吃了几口小菜,送去的酒全都原封不动,无一人喝。姑娘若不介意,去找他们匀个一两坛的,不然也全是浪费。”
听此一言,落雪自是明其就里,可甚是犹豫,这边是妖族,那边是已醉的白小纤,依她的性子若不寻酒回去,定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思量前后决定还是去试试。
落雪怕被人看到,走出酒楼,从外面酒保走的便梯向三楼走去。与楼下相比,站在三楼门外,听不到内里一丝喧哗,真真不象是在同一酒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