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落雪与吴名被困在酒楼之中,不但无法出去就是连下个楼的自由都没了。那衙役不但封了楼,连楼层也封了,每层都有看守人,是上面的下不来,下面的也别想上去。何必呢,落雪想不通,酒楼大门都关了,这里的人还能跑了?尽忠职守的也未免有些过了吧?
三楼是案发现场,落雪等人由一名衙役守着,陪着死人过了能有两柱香的时间,还不见有活人上来,枯坐的正百无聊赖,便开始四下打量,因也坐了这许久对这死亡的氛围多少已有些适应,便壮着胆子向那尸体走去,人一旦有了心理准备,对那副尸体便也不觉得怎样了。与那尸体相比他那老相好的哭声则更为刺激。
打从他们进屋她就没停过嘴,音调百变的做呼天抢地装,浑身早已是大汗淋沥的就是不肯放弃,意志之坚定的让落雪很是叹服,看这假老板娘的身板还真是硬朗,不然哪经受得住主人如此的考验。就是那声线不争气的已较之最初,泛出低了八度的哑音,不然落雪她们的耳朵将会被磨砺的更加坚强。
假老板娘的这感天动地的情意,令落雪很是动容,你看人家无名无份的,要不是对那孙老板有情有意又怎会如此悲痛,人间是有真情在啊。
吴名也有同感,看她实在是哭得太过悲伤,便上前安慰她两句:“也是难为你,哭的如此伤心。可孙老板他人已走了,你如此也是于事无补,可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我能不伤心吗?孙勇这个王八蛋,他答应要给我的钱一分也没给过,这还不算,还连着把我放在他这的三千两银子,也一并被那挨千刀的贼给偷了去。”假老板娘作势恢复了嗓门的高度,正常发挥道:“我跟这死鬼在一起时,连个屁也没得着,可他连死都害我下半生不得安宁,那可是我上半辈子,榨干多少男人才得来的棺材本啊……”她使劲拧了下鼻子,用手抹了一把早就花了的大脸,也不管不顾的什么都说了:“本想着最后在他这能再靠出点油水,不成想这吝啬鬼竟将我诓骗进去,说什么有个能发财的机会,可钱一拿到手就不还了,让老娘吃了个天大的哑巴亏。哼,这下好了。这死鬼一死,我上哪去要那些银子啊……”哭到这,她手指着孙老板的尸体咒骂道:“你快点让阎王爷打入十八层地狱去吧,永世不得超生。”
“额……”
那假老板娘依旧不依不饶的折腾着,不过是由哭彻底的改为咒骂:“哼,从来只有老娘骗男人的,哪有男人敢骗老娘的。”越骂越气:“别看你死了,死了我也饶不了你……”说完就四处寻找,见屋角有个鸡毛胆子,操起来就奔孙老板的尸体去了,那气势,那雄姿甚让落雪佩服为女中豪杰。
可那守楼的衙役哪敢让她胡来啊,连忙上前欲拦下,一拦之下想是低估了此“巾帼”的能力,竟被她的身体一绊,两人同向孙老板摔去。就听到一阵“唏哩轰隆”的巨响,再之后就是“啊!”的一声惨叫,叫得人头皮发麻。
原是这两人一倒不要紧,但就是那孙老板的老相好,不偏不倚的跌进那孙老板的怀里,来了一个最后的生死一吻。(此处纯属偶然,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当她的唇印上他的嘴时,再然后就是“额!!!”
众人睁大眼睛,在看明白了之后:“呕……”一阵反胃恶心之声不断,那场面……那气味……那氛围……老嗨了。(此处略去两千字,请观者自行想象。)
“这里是案发现场,哪容得了你这泼妇在这撒野。”那衙役起身看到这一片的狼藉,初始反应是傻眼,待再看到一边抹嘴一边呕吐的奇迹场面创造者假老板娘,忍不住的一阵恼怒,想是自己这口饭碗都难保了,拿出铐镣就去锁那老女人,老女人现时也再无刚才的威风,瘫软在地不停求饶。
再看案发现场,哪里还有原貌了?此时的孙老板在经历过最后的一场“艳福”,与假老板娘强而有力的沉重体格子做亲密接触之后,僵硬的身体彻底变柔软了,柔软的能令瑜伽大师都叹服的程度。只不过死状较之刚才更为恐怖诡异了,身上的骨头不知还有几根没断,不过好在头、手四肢没有分家,还算是个全乎“人”。
落雪见此情境,多少明白这孙掌柜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能比那老相好的更为不堪。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再怎么着,人都死了生前债该了,难了的也得了了,再怎么过不去,也只不过是图留活人烦恼罢了,更何况这孙掌柜死得是如此凄惨可怜。
落雪想着想着,却看到由于三楼的特殊气味,快速变得深烈厚重,导致不少嗅觉灵敏的苍蝇挤进屋中,用不住的“嗡嗡”声,也来参加这场恼人外加恶心人的混乱。
此时,正有一只大绿豆蝇子,直向死了还倒霉的孙掌柜的尸体进发“嗡嗡嗡”响着的如喷汽式飞机的噪音向孙掌柜的额头轰炸,在它的小爪刚碰到孙掌柜的前额,还没降落稳当之时,便改成了“咻”的一声,从他的额头以非正常姿态掉落在地。
落雪一见,心中奇怪,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走到孙掌柜的跟前,俯身看向那死尸,却横生出了另一段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