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悦来”此时正是太极路漫漫,不断的废话与废气正从李大人、钱太贪的口中如汽泡般冒出,大有没完没了之态势。好在须臾道长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之时,白小纤与含霜到来,将钱太贪驱赶到了这边。那李大人自是不会管“得月”楼的闲事,现时正气鼓鼓的打道回府呢。那钱太贪明白如此时跟随李大人回去,还不如来这“得月”楼办案安全,离瘟神远点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所以也倒是想着,尽心尽力的好好勘察勘察现场。
三楼的混乱仍在继续,吴名觉得要不是自己安慰那老女人,也不定会闹到这般田地,心有愧疚,走到那衙役面前为她求情,正劝着却听到落雪喊她,回头看到落雪正蹲在尸体旁凝神,心想不好,这傻丫头莫不是被刚才吓的发蒙了,连忙过去察看。
这时,钱太贪登场,脚刚迈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就觉得空气味道不对,有些太过“浓烈”,等上得三楼向内一观,哪里还有好好办案的心情,衣袖捂鼻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招手让执管验尸的仵作快去干活。这边又将守在三楼的衙役叫来听他汇报,期间只说了一句:“都动作快点。”
仵作也真是听话,没用一盏茶的工夫便验尸完毕。众人被准许下楼,那被关在三楼的男男女女,如蒙大赦,巴不得能快点离开这污浊之气遍布的是非之地。
衙役报告道:“被害人,得月酒楼掌柜孙勇,男,五十六岁,无妻室,无儿女,只有一名情妇花氏,其它一概不详。现场房间凌乱不堪,有被人彻底的翻动过迹象。据情妇讲,所有钱财全不翼而飞,初步判定为入室盗窃行凶。”衙役又从怀中取出,窗户上挂的那块破旧的一角乞丐服,递到钱太贪的面前道:“这是在作案现场发现的。”唯一物证,现在已然落到了衙门手中。
仵作汇报他的结论:“后脑有被钝器击伤的痕迹,口中及右侧脸有血渍,前胸多处骨折,不过从骨折的痕迹看,是死后形成的。右手手臂骨折,是在生前形成。从伤势看后脑应是致命伤。死亡时间从尸验情况看应是头天的夜里,三更天左右。”
接着是另一名衙役汇报从现场人员和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那,由其是从孙勇的老相好那里了解记录到的笔录。
钱太贪四平八稳的坐在衙门大堂上那宽大黑亮的书案后,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打着瞌睡。落雪、吴名与酒楼的一群人全被带进衙门,挤挤恰恰,安静肃穆的站在堂下,陪着钱大老爷会周公。当衙门工作人员陈述完了案件现场调查报告后,钱太贪是情绪高涨的大打呼噜,让落雪明白了人是可以在如此标准的坐姿下,也能睡得如此香甜的。
“你看到没,这钱太贪果然是名训练有素的狗官,连上班时间睡觉,也要摆着官老爷的谱。”一名酒楼小伙计嘟囔着。
“嘘,没看是在什么地方啊?不要命了?”
那几名衙役在汇报完工作后,也及其自然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变成雕像。安静的大堂之上除了从门外淡淡飘进来的自然界的风声、鸟声,车马声,就再无任何有声之物的反应,衙门中人怕是对钱太贪的工作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了。可堂下众人总不能就这样低眉顺目的陪着他睡到自然醒吧?
落雪使了点小技量,用石子将县太爷打醒,激灵着从梦中惊醒的钱太贪嘴角还抽吸着口水,向书案旁边的师爷口齿不清的问道:“怎么样了?”
师爷马上亲热的上前将衙役的调查取证又都简单的重复了一遍,将那关键证物乞丐服的一角,呈于钱大老爷面前,等钱大人哈欠连天人的听完后,又过了能有一柱香的时间。
钱太贪摇头晃脑的道:“这不明摆着嘛,头天乞丐在得月楼吃饭时,无意中看到孙掌柜在自己住处中取钱,于是乎,那名乞丐见财心生歹意,在深夜又折回得月楼,可在实施盗窃活动的过程中,被不幸的被害人孙掌柜发觉。于是乎,乞丐恼羞成怒从入室盗窃演变成了入室行凶杀人。于是乎,在杀死被害人孙勇之后,翻箱倒柜将屋中财物尽数卷走,于是乎,这就是做案的全部经过。多简单点儿事呀。”在作完上述结论之后,钱太贪那神态中的鄙夷就象在说,就这种事儿,我都懒得分析。
一旁的师爷,连忙心悦诚服的高呼:“老爷英明,老爷英明啊!”就差没磕头下跪顶礼膜拜了,真是鱼找鱼,虾找虾,钱太贪连用的师爷都是跟他一个德行的捧臭脚。
看的这边的落雪直望着钱太贪头上,悬着的那块上书“明镜高悬”的匾额,心想:怎么没掉下来砸死他呢,嗯,老天爷一定去上帝那串门子去了,没在家。
钱太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英明才智之中,大笔一挥写了一道批捕公文,递给下面的衙役命令道:“接着搜捕全城乞丐,尤其注意乞丐中有突然发财或突然失踪的,一经发现,立刻缉拿归案。”
衙役头皮发麻的接过公文,心中叫苦道:还抓乞丐啊?钱太贪是跟乞丐死磕上了,这差事是没完了。壮着胆子问道:“这会要抓几个啊?”
钱太贪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被衙役一问,愣了一愣,即而无所谓的道:“符合上述条件者,看着逮吧。”说完,回衙门后院去了。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