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已经到了睡觉的辰况了。”钱高云边走边说,语气有点愤愤然,“都是这个丫头犟,才弄出这么多事。我们两个先去大哥家商量商量吧。”
钱高云夫妻俩上了陆春柏家,陆春柏招呼道:“高云呀,不要下田了,就睡在我家里。爱琴跟秀珠睡一张床。你要是嫌我睡觉打呼噜的话,我们两个人就各睡一张床吧。”
钱高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板凳上,阴阳怪气地说:“要不是老二纵容他家大丫头,他家大丫头的性子哪有这么硬的。你望望,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话,名义上是训他家丫头,实际上还不是说我们这些人狗逮老鼠多管闲事,上门管他家丫头,害得他倒了八百年的大霉。”
听钱高云这么一分析,陆春柏顿时觉得是恍然大悟,心里一下子就对陆春高有了意见,觉得不大舒服。他搓了搓手,点点头说:“老二说话阴的,不注意的人还就听不出来的。”
储秀珠从外面走进屋里说:“加恒、加成他们也走了。”她摸了摸鬏儿继续说:“静芝这个丫头反骨得凶的,人家史科长劝她的人,最后反被她这个鬼丫头说得没嘴开。她呀,文起文答,武起武答,史科长就没得办法她。要不是人家是做干部的,忍量大。从此也就不理她了。”撇撇嘴,掩不住地嫌弃。
陆春柏叹了一口气,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钱支书别的人都不相信,唯独相信我,把我调到副业组做组长。他答应我,我家小伙静援高中毕业出来,就到一个队里当会计。你们说说看,现在他要我帮他这么个小忙,我都不能帮到,拿什么脸去见人家呢?”
钱高云点点头,压低声音说:“我也跟你一样,他找了个头绪给我,先是做水食站上的鱼虾市场管理员,后来还又在水产大队兼任个民兵营长。我现在拿水食站上的工资,又有水产大队的工分补贴。你说我怎么能忘本呢?钱支书一向我提到要静芝到他家做媳妇,让我过来说说话,我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遗憾的是静芝这鬼丫头死活不上套啊,急杀人呢。”
陆爱琴摸着上盖头发,往后抹了抹,用一种很肯定地口气说道:“静芝这丫头如若依了我们大人的话,上钱家做媳妇,肯定没的苦吃。她要是再坏一点,钱支书肯定把自己在大队的位子交把她,不得交给小伙。因为小伙这个人做事有点儿莽撞,钱支书怕他出纰漏。”
“可不就是的。”储秀珠出去到厨房拧了两瓶水过来,听到这句是深有同感,她附和道:“这个鬼丫头就是夯,一点都不晓得自个的前途,我们做这些事,还不都是为了她。这村里头哪个有钱支书家好啊。”
陆春柏洗了脚,上了西厢房睡觉,钱高云也跟着上了西房间。姑嫂两个在后面洗脚,两人嘀咕嘀咕,一直到进了东房间,还在不停地指责陆静芝的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