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睡了很久,梦到了一些小时候的片段。意外的让人怀念,只是美梦总是行的格外早。
头痛欲裂半睁开了眼,这好似是阮小侯爷的房间,她怎么谁在这里了。鼻尖嗅到一丝惺锈的气味,胭脂瞬间清醒翻身下床。
这是血的味道,胭脂清楚,夹杂在雨水里的血腥味。突然回想到她昏倒前一刻,明明是被人敲晕的。那么阮小侯爷呢?
胭脂环顾四周,却没有打斗的迹象,可是明显的血腥味却未成消散。难道是甲板上?
不做多想,胭脂带上随身的弯刀小心的从船尾上了甲板。没有看见明显的血迹,恐怕是雨水已经冲刷干净了。外面的天色也微微发白,平日里甲板上也开始热闹起来,这个时候却安静的可怕。胭脂沿着栏杆向着船头走过去,却是第一次这样面对死亡。
货物的雨布还半开着,那个昨晚还硬要灌了她两碗酒的船工大叔一只手还拽着雨布,趴在那,背上一条长长的血痕几乎要将身体剝开来。
还有那挂在栏杆旁边的,脑袋已经不见了,只是那衣服,她还记得,昨晚输了拳脱的只剩最后一件。
只是几个时辰罢了,昨日里于她畅饮笑谈谈的大哥大叔怎么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牛耿哥!牛耿哥!”他一定还在,那样爽快的少年。他是有一些武义,他一定还在!
茫然在尸体堆了翻找那个黑瘦的少年,坚信他一定还活着。踉跄的踢到什么,胭脂低下头,那里是个晒黑的年轻的脸庞,偶尔几句笑语还是能看见范红的羞涩。只是怎么这样的矮,矮到她跪下去才能抱住他的头颅。
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那双鞋子是她熟悉的样式。没有抬头,只是低哑的声音说道:“昨晚我们还一起喝酒了,他说上个岸要跟我切磋武义,还说要参军,以后要将所有的河盗都抓起来。还有姜大叔,他还输给我五十个铜钱,我让他上岸请我吃酒的。王大叔昨晚还笑话我,说我跟皮猴子似的,以后没有人嫁我,说要把他孙女指给我认识。”暗哑的声音变得尖锐,甚至嘲讽,“可是为什么你不救他们!你身后那一群武义高强的护卫都tm瞎了眼吗!”
她不懂,昨日还在笑谈的人今天就变成了尸体。她更不懂,怎样的铁血才能这样冷眼旁观别人的生死。
装做商队,她可以。本来就不爱打着达官贵人的旗号到处溜达,隐藏身份,没问题,不过当个随从有什么大不了。
那为什么不装的彻底!偏偏还是要将官场上的争斗牵扯到寻常百姓身上?只带一个随从,笑话,那每日夜里跟随在大船后面的小船都装的什么玩意。
“既然你不救他们,为何昨日还要敲晕我?”那屋里奇怪的熏香也是为了让她晕倒的,只是她内力深厚,不易受影响,才在最后将她敲晕吧。
“我答应你兄长照顾你。”
胭脂知道,这句话只代表保护她不受伤,其他人的生死本就和他无关,放下牛耿的头颅,胭脂起身,漠然的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艘商船,还是有许多船工,胭脂还是每日都会上甲板上和陌生的船工们打招呼聊天。
好像又有一点不同,晚上不在去和他们喝酒,聊的也只是天气。
阮小侯爷看着这样的胭脂,只是偶尔蹙蹙眉头。
“白墨,还有几日到金陵。”杨中庭的探子已经知道了岸上那辆不过是调虎离山计,他们这艘船不安全了,前几日那群死士估计就是杨中庭派来的。
“不出意外,明日清晨便可靠岸。”
早到早好,这几日也未曾听胭脂提起要去扬州的事,他们的船也就不做去扬州的准备,加快步伐赶往金陵。
挥手让白墨退下,阮小侯爷起身走去隔壁的房间,他们房间之间的那个门并未关上,只是两边都隔了个屏风。
绕过屏风,阮小侯爷看见胭脂正趴在那桌前,貌似生涩的在写着什么,是不是的敲着脑袋,好似想不出要怎么下笔。
“你在写什么?”
胭脂抬头,看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阮小侯爷,“刚才问了一下,听说明天要到金陵了,我给家里写封信,可是挂念的挂要怎么写?”
阮小侯爷低头看那纸上,叉叉画画的旁边写了个“瓜”,又看了眼胭脂。
胭脂本就觉得丢脸,好几日没跟他说话,字也没练了,明明之前学了的字,今个都记不起来了,又觉得阮小侯爷这一眼定是嘲笑她,恼羞成怒一拍笔,瞪着他大声道:“你,你做什么这样看我,不就是忘了个字吗!”
知道她小孩子心性,阮小侯爷也不与她争执,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只是揉了揉她的发。
“忘了便忘了,我再教你一遍。”
说罢在旁边的空纸上写下“挂”字。
见阮小侯爷不发脾气,胭脂这边也没了气。提笔重新划掉那个“瓜”字,在旁边写上“挂念”。只是许多日不练字,这些字倒是写的扭扭倒倒的,让她自个好生郁闷。默默的拽了下阮小侯爷的衣袖,含糊着嘟囔,“你今天教我写字。”
知道她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阮小侯爷也并不同往常般逗弄她,只是笑着说了声好。
夜色弥漫,昏暗的烛火微微摇曳,透过那窄小的窗户,便能见着两个少年,翩翩如画般。
清晨
靠岸的号子响起,外面闹哄哄的,胭脂昨晚为了给家里写信,熬到好晚,难得一大清早的这样没有精神,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随着阮小侯爷上了甲板。连着船的木板桥也已经搭好了,白墨扶着阮小侯爷下了岸,胭脂努力睁大眼睛看向这四周陌生的景色。
在船上至少也有半个月之久了,下了岸倒是觉得走路都晃荡了。只是这样热闹的人气,倒是让胭脂的忘了些困倦,紧紧的跟在阮小侯爷身后,就怕走丢了。
“阮···额,百主子。这就是金陵了啊,怎么觉得比京城还要热闹啊。”到处都是叫卖的货郎,还不是有些娇美的女子向这里看来,看一会又用帕子把脸藏起来,真是奇怪。
“三月四月是这里的新茶上市,各处的商人都聚集于此,于是人也就多了。”那拽着他衣袖的手好生碍事,阮小侯爷只得牵起,到也是怕她走丢了。
只是那前面刚才还挡着脸儿笑的一脸娇羞的女子怎么帕子都掉下来了,脸色貌似还有点苍白,眼神里,貌似还有点哀怨。诶?哀怨?
胭脂疑惑的东张西望,只听说这江南女子娇弱可人,怎么看都生的这样病态,脸色苍白。这样叫她学可都学不来。
想不透,便也就不想了,只是拉紧了阮小侯爷的手,这里人这般的多,她可不敢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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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炮灰出场咯!于是主线故事便要从这里开始。胭脂本就是小孩,心里有莫大的委屈那也成不了气候,耍赖生气也不是她的调调,有些事情当然是要在心底积累,一直积累,最后才会引爆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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