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烽烟起,壮士寒风立
谁家女儿娇,望穿秋风里
边疆战事吃紧,连平民百姓都隐约感到压抑。胭脂的书信过了一个月才从金陵送到上将军府中。这时候严府上下却感受不到欢腾,从罗定关送回的快报,赫兹国突袭罗定关,严忠受伤,严溢被俘。这对于严家是莫大的揪心,只是小孙女在金陵,却也不想她担心。严老太太下令不许告诉胭脂,只是自家大孙子的事,还是让她老人家苍老了许多。
“奶奶,孙儿愿前去罗定关,大哥生死未卜,大伯又受了重伤,就只怕那番国再乘机偷袭,只怕罗定关守不住,那大伯就危险了。”
严洱神情严肃,思考了许久,才如此说道。
严老太太见着自个的孙子,也不过十六罢了。寻常人家只怕还顽劣着,在他们严家却要如此直视生死,不禁的哽咽,却又没有其他法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孙子被俘,大儿子又受了伤,让她这老太婆如何不心痛。
“奶奶,我也随严洱去。”严善平日里嬉笑活泼,这时候却也是神色紧张,眉头紧蹙。
“家中需你守着,四儿不在,都是妇孺,又无武力怎行?”
“可是······”
“没有可是了,奶奶,孙儿即刻就去向圣上请旨,前去罗定关。”
严老太太只能疲惫的点点头,即便她不同意,圣上还是回下旨的,严家人注定是要前往沙场了,只可怜她家孙儿不过十六,还未弱冠年纪。
战事等不得,严洱换了军服,便去向圣上请旨。严善扶着严老太太去后堂休息。府里的女眷也都是蹙的眉头担心不已。
去不得前线,严善只能在心里默念:但愿大哥大伯无事。
太阳将要落山,严洱才会到府中,手中拿着明黄色的圣旨,直接奔向老太太的屋。
“奶奶,不要担心,孙儿明日一早出发,定将大伯安全带回来。”
严老太太眼角湿润,拉着孙儿的手,“你也要安稳的回来啊。”
惹的一旁的女眷也湿了眼。严氏何琴上前拉住严洱,“洱,你大哥生死未卜,咱家已经不能再少了你,若是能将你大伯带回来最好,若是不行······”言语哽咽,已经说不下去。
严氏洪惠抱住妯娌,拍拍她的背,“胡说什么,一定是能带回来的。老大也一定能安全回来了。”
“娘亲,婶娘莫担心,严洱定然要将大伯安稳带回来的。”
纵然是男子汉,亲人的泪还是让他心里微酸。看了眼在一旁安慰严老太太的严善,严洱将他喊出了门外。
“三弟,待到四儿回来,告诫她莫要再与阮侯爷相交。”
严善不解:“二哥是知了何事?”
严洱摇摇头,“不确定,只是让四儿远离他最好。四儿信上说要在金陵呆至年底,怕是侯爷在金陵······。”说道这儿断了句,严洱也是疑惑,不敢胡乱猜测。
“要不要将四儿叫回来?”这几乎一年跟着阮小侯爷,他也是不放心的紧。
“不,这京城也不安稳,如今却又在边关出了这等事。只怕是有心人为之,我此番前去罗定关,你定要守好严家。四儿在金陵至少比在京城安全,即便侯爷有他心,却也得保护四儿的安全。待到年底,这战事平定了些,估摸着我也能将大伯带回来,至少莫让胭脂担心,她虽看来呆憨,心里头怕是精明着。又这般小孩子心性,回来早了,怕有人拿她说事。”只是大哥被俘,却不知要如何是好。
严善也是知道利害的人,语气坚定的看向严洱:“二哥,我知道,严家我会守好的,你安心去边关。年关时候,咱们还要一起过节的。”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却也有些哽咽,十六年同胞兄弟从未分离,明日一别,生死听天命,饶是他们这边将门后代,却也未真正见过那厮杀的战场。
兄弟二人虽时常斗嘴,兄弟情义越从未冷淡,严洱抱住自个弟弟,用力的拍拍他的背脊,“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的。还用跟我这样的脸哭,让四儿看到了,肯定要嘲笑我们的。”
严善胡乱的擦擦眼睛,“二哥,一定要安稳回来。”
严洱看着弟弟眼中的坚持,点点头,“我会的!”
第二日清晨,还如同每日去练兵营一般的早,小货郎但着早点篓子急匆匆的让路到一边。
官道上远远的走来一列骑兵,军纪整齐。虽人数众多,却毫无嘈杂之声,只带着些许肃杀之气,让围观的人们不自觉拉起衣领,缩了缩脖子。
行至城门前,队伍停顿下来。
“奶奶,娘亲,婶娘。”说罢,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上战场必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严洱知道,此番一去,与往日送大哥不同,不是守关,运送粮草那般。这番前去必定是要上战场的,三个响头,若是不能回来,谢长辈的养育之恩。
严老太太扶起严洱,“严家男儿定是要在战场上磨炼的。”
严洱起身,“孙儿谨记。”抱拳弯腰,“严洱走了。”
说罢跨上马背,挺直了背脊,抬手一挥,队伍行进起来,卷起尘埃久久不散。
严善目送骑兵的背影离去,直至城门关上,才转身与家人一同回了上将军府。
“善儿,给四儿回封信,就说家中安好,让她在金陵安心吧。”严老太太毕竟活了六十多年,心如明镜,这京城不如金陵安稳,四儿还是暂时莫要回来的好。
“孙儿知道,奶奶也莫要担心,四儿心性顽皮,却也聪明的紧,吃不了别人的亏。”知道奶奶也还是担心,严善如此安慰。
严老太太这时候才有了些笑意,“四儿那性子,不然别人吃亏就是最好了。只是希望她莫要太聪明,傻一点才好啊。”
严善不知严老太太话中的意思,到只是认为小妹也就些个小聪明罢了,便也写进了信中。说严老太太让她莫要耍小聪明,这让收到信的胭脂乐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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