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严家长孙严溢便出发了。京城内繁华依旧,惬意安然。天朝的边境却是另一番景象。赫兹国虽依旧年年上京像天朝示好,还边境的小动作还是不断。严家长子严忠大将军依旧是第四年没有回京,只为守好边疆第一关,罗定关。严溢这次便是带了一队军医三千精兵以及二十万石粮草前往罗定关。
只庆幸那赫兹国也只敢在边疆小打小闹,到也不敢真正动兵。边疆虽然艰苦,至少还算安稳。
严溢每年将至年关便回京一趟,至年初便要护送粮草再次返回。严家男人本就是刀尖子上生存着,女眷也格外坚强。送行的路上也不见任何哀怨,只愿的自己儿郎见着的最后一面永远都是安好着的。
送走了自己大哥,胭脂躲着二哥三哥溜去了平定侯府。今个也难得,一大清早阮小侯爷便起了床,正躺在长椅上晒着太阳。
侯爷府的下人对胭脂也是很熟悉了,从小看到大,就见着一粉嫩嫩的小女娃娃越长越像个少年郎。还是不是习惯调戏一下府里的女婢,现下倒好,那些个女婢见着胭脂都一个个矫情起来,羞着脸在角落偷偷看着那俊朗的假少年。
“你今儿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一道阴影遮住了阮小侯爷的面上的阳光,半掀开眼皮瞅了眼眼前的人,“白墨。”
正藏匿在假山处的白墨达拉着脸出现在阮小侯爷身后。
“爷,是严家小小姐。让白朔躺在医馆的那个。”生怕自己爷记不起来,特地举个例子,白朔啊你好好养伤,我还不想去陪你啊!
阮小侯爷记不得人,这是从娘胎带出来的毛病,除了自己身边跟着的贴身暗侍,以及府里的老管家。其他人在他脑子里过一遍就忘了。不过也亏的严胭脂是不是来一趟侯爷府,再是不是留下点让人印象深刻的事件。到也让记不得人的侯爷在别人的提醒下便也能回想的起来。
这个毛病还真是奇怪,光记得事件,就是记不得人。难不成阮小侯爷的脑子里那人在洗澡时候,趴在浴桶旁边的人长着个鸭蛋的脑袋,没有了五官啥的。更恐怖的是,那些跟他阮小侯爷燕好过的人也长得鸭蛋脑袋么?胭脂想到这,惊的浑身一抖,哎呀妈呀,忒吓人了,阮昭邬太可怜了,连一点美好的记忆都没有。同情的眼神便扫像那躺着的人。
“明个我给你请个画师呗,把你身边些人都给画下来挂无尘居里。”银子她出,算是为阮小侯爷做点好事吧。
不知道胭脂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以为她又是闲着无聊了,从小到大,她只要无聊了,就给他找事,他到也是习惯了。只不过在无尘居里挂一堆有的没的人的画像?像府里私夜房的老林子,长得确实挺避邪的,还有布衣房的那几个大娘,若是没了那一脸褶子肉到也能看得过去。
“我没那么差品位,别人家屋里挂美人图,搁我这挂丑人图了。”撑着身子,坐起,招呼下人给严家小小姐也端来了座椅,难得他起的早为了晒晒太阳,别让她都挡了去了。
“嘿嘿,谁让你这脑子就是记不住人。每次我过来了你就招呼人来仍我出去,我多可怜。”
今个天气还是顶冷,胭脂穿了件红色深衣袄子,领口滚了一圈红色狐皮毛,撑着整个脸色都带着些红晕,显得有些傻气。也罢,着妮子从下就胸无大志来着,就会想着法子闹腾。
“没必要记着那么多人。”
“那我也是没必要的了!阮昭邬你忒没良心了,枉费我十二年的清白之身!”前些个跟春情楼的姐姐们学来,马上就给用上了。
阮小侯爷差点一口气给憋过去,捶着胸口直咳嗽,“咳······你别净跟那些人学些七里八里的东西,套用也不像个样子。”
见着阮小侯爷呛着了,又看着旁边侍候着的下人们也个个强忍着笑意,知道自个又说了些个不着边的话,反正也习惯了,无所谓的对着那笑的最厉害的女婢眨巴下眼,这下又闹的那女婢连笑都忘了,就顾着脸红娇羞了。
白墨给阮小侯爷端来了茶水,让他顺顺气。然后又拎着那娇羞的不知所措的女婢下去醒醒神。
“你身子骨太弱了,难怪总得给人压。”
这一下惊的那正喝茶的阮小侯爷更是呛的惊天动地。那细长的眸子都咳的印出血丝来了,胭脂见这动静也不说话了,伸手给他缕缕气,还真怕他就这么咳过去了。阮小侯爷再喝了口水,扔开那杯子,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手腕、
“严胭脂!你这些话子哪里听来的!”
“没哪里听的啊,我从春情楼得来几本画子,跟往常那些书不同,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俩男子,下面压着的那个每次都给累的脚软,就跟你每晚给白墨背回来似的那样,都走不动道。”
阮小侯爷学聪明了,严家小小姐说话时候不能喝茶,不能咽口水,喘气时候也小心了,虽然还是给惊着了,至少这次到是没给呛着,只是整个脸色都暗了几分。
“那些****你以后别看了,无聊了就来我这里。”至少平定侯府没那些个市井淫/秽玩意,还有些暗侍可以陪她过过招,解解闷。只苦了那些暗侍,在角落为自己苦命的人生默哀着。
“我不乐意老关在宅子里,你那些个暗侍也不精打。”是您老忒能打的缘故吧!
“今年你跟着我吧,我教你习字,待到今年年关你做首诗给我,我便将那淬玉刀给你了。”至少让她知道姑娘家该说的,那他的生命也有保障,不至于天朝的平定侯爷居然给呛死的,那也忒丢不起这个人了。
虽然习字很是枯燥,那奖励倒是让胭脂眼前一亮。阮小侯爷那把淬玉刀她可是从小都盯着的,以前是觉着它漂亮,青翠的色泽,用着天然寒玉磨制而成,刀长不过六寸,通体透亮,刀柄用的天山寒铁,镶嵌着红蓝色的宝石。让年幼时候的胭脂流了不少口水。而后来更是知道那天然寒玉虽是玉石,却经了千百年后,反倒变得如坚硬如钢了。打磨锋利的刀锋吹毛立断,还带着慎人的寒意,确实是把杀人利器啊。如此而来,胭脂对它更是垂涎,日日琢磨着怎么从阮小侯爷的手中骗过来,这次阮小侯爷主动拿出淬玉刀做奖励,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习字而已,还难不倒她严胭脂呢。
只不过这次阮小侯爷的态度过于爽快,倒是让她有点发毛了,就怕有点后招什么的,“阮小侯爷,真的一首诗就可以把淬玉刀给我了?”
阮小侯爷嘴角上挑,这女娃每次服软时候才喊他阮小侯爷,看来还真是想要淬玉刀,也着实对他有些个忌讳,这一点让阮小侯爷心情很好。
“我有哄骗过你吗?”
“嘿嘿,没有。”从来都是她是骗子。
“那你是同意了?”
“同意同意!当然同意!”这么好的买卖,不同意是傻子。
抬手招呼侯在一旁的管家,不一会儿老管家递来张纸。
“同意就画个押。”
没有任何二话,立刻沾了红泥按上自个手印。
阮小侯爷满意的将那契约书收进自个袖袋里,对那笑的一脸阳光明媚的人说道:“今个下午就开始吧,若是到了年底连首像样的诗都写不出,那来年你给我当一年的下人和护卫。”
这一下胭脂傻眼了,指着那阮小侯爷,“你你你,你刚才没说这茬!”
阮小侯爷拍拍胭脂的手背,“契约书上写着呢,看吧,这就是不认字的下场,乖乖的跟着侯爷我学识字,莫在以后给歹人卖了还自个乐着给人数钱了。”
“······”你就是那个歹人!
胭脂欲哭无泪,我特么的忒蠢了!早知道这阮小侯爷就是一狐狸,还眼巴巴了送上门给算计!不行,小爷我一定要让他好看,不久作诗吗!等年底瞧好了!淬玉刀我拿定了,那什么狗屁勒索条件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