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洱起兵谋反,剥夺其将军称号。
胭脂至那日起也离了远阳宫,阮宏澈甚是满意这现况,严家的军权已被瓦解,他这把龙椅也坐的更为安稳了。这最后就等着严善将虎符交出,那严胭脂也就无用了。只是他那皇兄不知着了什么魔,偏要留下这严胭脂,也罢,严家只剩下这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没什么威胁,等严善落网,便就随他去了。
异常寒冷的冬季即将过去,今年春节的京城已经热闹非凡,不过少了个将军府,对于百姓也没太多影响,只是多了些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罢了。
胭脂的房间还是如同她那日才离开京城去往罗定前时候一样,摆满的红珊瑚石的玩物,擦的一尘不染。只是现在显得安静了许多,也不知何时,她换去了一身的红衣,雪白的衣衫却都没有她的脸色苍白,屋里的小丫鬟心疼她,每日里总要为她上妆,说是这样显得有精神头些。
屋子里铺满了她抄写的佛经,用的还是阮小侯爷曾经教她写的笔迹。物是人非说的是不是就这样?沾了墨的毛笔立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一直都拿着稳稳当当的笔,突然抖了一下,一滴墨就这般低落,污了这宣纸。
守在一旁的小丫鬟,忙过来要给她换一张,却看见她精致描绘的面容上泪如滚珠。小丫鬟也是心疼,她从小就在侯爷府中做工了,从来也没见过严小姐这样的神情,以往的那些活泼也都不见了,侯爷府里其他的下人现在见了严小姐,都觉得心疼不已。
“小姐······”
“东头有颗桃花树,我以前在下面埋了好几坛子的桃花酒,每到年节时候,都等着哥哥们回来,给他们喝的。可是每一年正月埋下去一坛,年节时候就再也不曾拿出来过。就这样那棵树下都快没有了空地方了,可是那些为哥哥们埋下的桃花酒,却终究还是没有人再陪我喝了。”
“不会的,严三公子还在呢。”老头保佑一定要让严三公子好好的,不然就留下严小姐一人多可怜。
紧紧压着胸口,那里的不安还在不停跳动,如同大哥死去那天,突然二哥去世那天。终于这次轮到了三哥吗?为什么这老天看不得严家人活下去吗?
“真的没有了吗?注定没有了吗?”那些桃花酒终究还是没有人能陪她一起喝了吗?
守着她的丫鬟慌乱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怎么会没有呢,小姐,还有奴婢呢,对了还有侯爷呢,侯爷一定会陪你的。”
这时候闯入一名莽撞的下人,哆哆嗦嗦的跪在胭脂面前:“郡,郡主。”
胭脂都快忘了她还有这样的称号,是阮宏澈为了彰显他的大度吗?还让一群“叛国”的严家人中的她,挂着郡主的称号。
一旁的小丫鬟还在安慰胭脂,见那人这样莽撞有些责怒的问道:“什么事这么莽撞,连门都不敲?”
“侯,侯爷被皇上关起来了!”
胭脂手中的笔掉落在纸上,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为何?”
那人不敢抬头,“严三公子······被人缉拿了。”
这一瞬间胭脂几乎要昏阙,这么快就轮到三哥了吗?为什么三哥没有逃出去?大嫂呢?带他们一起出去的子筱呢?
“在哪里?”
“在,在城门······”
顾不得那人还在说什么,胭脂随手提起一旁自从失去内力后就不曾带过的长刀冲了出去。
阮小侯爷的侯爷府离城门很远,一路经过街市,却都没有人,冷冷清清。胭脂的步子越越发沉重,远远的集聚着一群,都围在那城门出,没有人发现她的到来。心里头的不安随着越发靠近的脚步,痛的她大口大口的喘息,几乎无法支持身体的重量,用刀鞘低着地一步步的走近。
那城门上挂着一个人,束着他的双手,他平日也爱穿白色的衣裳,却学不来二哥那样的温和潇洒,只是如今都是尘土的颜色,太高所以看不见他的面孔,他还活着吗?
一圈的士兵拦住了百姓,胭脂走近了人群,那些身边的人才发现这是严家的小小姐,也便为她让路。只是那些士兵还是阻拦在她面前,不许她靠近。
长刀出鞘架在那人的颈项,阴森森的说道:“让开!”
那人才被吓的一哆嗦,给她让了路。一声雪白越过守卫的士兵,也让一旁的阮宏澈看见。眉头蹙起:怎么回事,侯爷府里的人就这么让她出来了?抬手招呼人把她架过来。
胭脂也任着,没有动作,只是依旧扭头看着那城墙上的人,只听闻有人说道:“大胆,见了朕也不下跪!”
胭脂这才幽幽的扭头问道:“是我三哥吗?”
那样的神情突然间让阮宏澈也觉得有些同情,“皇兄已经向朕求过情了,只要交出那个赫兹女人和虎符,朕便放过严善。”
不过皇兄竟然为了严胭脂抵抗他的皇威,真是让他愤怒,竟然还想要放走严善。不过那个赫兹女人也真是狡猾,严善被抓这么久,居然都不出现,他只得用这招引出那女子。
“为什么要抓我大嫂?”
阮宏澈轻蔑一笑:“你大嫂?她可是赫兹人,天朝与赫兹交恶多年,为朕守边疆的严家人居然跟赫兹人混在一起!“
胭脂不做反驳,她只想只得她要知道的事,“子筱呢?”
“谁?帮严善一起出逃了?许是死了吧,异国商人居然敢带着朕的都护出逃,哼。”
再望了一眼城墙上的那人,她终究还要做个决定:“若是······。”
“胭脂!”
细微的声音,让胭脂一阵,她抬头看向那人,“三哥······”为什么要阻止她说出来?这虎符已经毁了他们严家,她不想在失去任何人了。
严善被挂在城墙之上已经有一日之久,此刻已经虚弱至极,可是他的声音还是坚决:“严胭脂!严家人宁死也要护卫的东西,不许你说不要就不要!”
“可是······”可是我只想要你们在啊。
“乖四儿,三哥这样的性格得让二哥多多管教着,二哥不在了,我这哪里都不对劲,这不就要去找他去,四儿别难过。”
再这般下去,他的计划可就泡汤了,阮宏澈可不听这些生离死别的话语,让人将胭脂扣住拉到一边。
“朕只要你们交出虎符和赫兹女人。”这可是他最大的善心了。周围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是为了防止那女人逃窜,严家人到最后都不透露她的行踪,虎符定然在那女子手中!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一名士官附耳在阮宏澈旁说了些什么,阮宏澈底眼看了看胭脂,“皇兄真是对你情有独钟,竟然打伤了侍卫,也要来救你。不过朕可没对你动杀心,皇兄对朕的看法可是不佳啊。”
胭脂充耳不闻般,只是愣愣的看着城门,她不知晓大嫂是不是一出现就会被这群人射杀?她肚子里还有大哥的孩子呢?严家人到底是为了守护什么?为了天朝世代忠心,为何还是落得这般下场?严家守护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
远远传来马蹄声,扬起的尘土看不起到底是谁,突然飞来一只箭羽直直射断了挂着严善的那跟绳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匹骏马,接住坠落下来的严善。
胭脂还没来得及窃喜,只听得阮宏澈一声令下:“放箭,不许放掉任何人!”
阮宏澈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哪赫兹女人竟然剑术如此之凌厉,若是那一箭是射向他,只怕此刻已经无力回天,越想越惊恐,还未来得及多想,就下令让底下的士兵射杀那马上的两人。
“不······”胭脂挣脱了身边的侍卫,便要冲入箭雨之中,却被一人拉住。“放开我!我要救我三哥!还有大嫂,她有大哥的宝宝了······”提起长刀便挥向那人,硬生生的从他肩膀划过,那人却没有躲避,胭脂终于崩溃了,“为什么不放开我?阮昭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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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家自己一边写一边自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