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彻心扉的质问,阮小侯爷无法回答。皇上疑心极重,不会放过任何的万一,他就是料到如此才从牢中逃脱,却不想仍就晚了一步,还让胭脂亲眼目睹了兄长被射杀。
终于那马匹与马上的两人全数到底,阮宏澈才制止了射箭的士兵,阮小侯爷才松开钳制着胭脂的双手。
胭脂也不去看他肩上的伤,转身就奔向箭雨中的两人,大嫂她还从来未曾见过,原来是这么漂亮的女子,好像比她都大不了几岁。三哥,这是三哥吗?才多久没见,怎么这般的憔悴?颤抖着手拔去他身上的箭羽,三哥其实最臭美了,明明和二哥张的一样的面容,却总爱说自个比二哥更潇洒。他小时候身上受过箭伤,从此讨厌极了弓箭,如今这么多箭刺在他身上,三哥一定是气的跳脚。
伤口的血不停的留着,染红了她的一身白衣,严善虚弱的开口,声音里还是带着得意的笑意:“我就说个,我们四儿穿红色的衣服最好看,这一点的眼光,比,比二哥,好的多。”
已经没有眼泪可以留了,胭脂抬手擦拭他唇边的血迹,才发觉自己的手中都是鲜血。严善艰难的抬手拍了拍胭脂的手背:“四儿,严家人,守护的只是你······。”
只是我吗?只是因为我是胭脂所以守护我吗?可是我想守护的呢?为什么一个都没有了?
踉跄的起身,弯下腰合上三哥的眼睛,又这这般的笑容,和二哥死去时候一样,只是因为她还在吗?一身的白衣被鲜血染的透红,她手中的长刀泛着寒意,抬起头,唇上的那么红色勾起了诡异的笑意,哭干的泪水让眼睛都开始泛出血红的光芒。迎着风扬起的黑发,和那红色的衣摆,突然间美的让人心神恐惧。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的冲向前去,那把长刀便架在了阮宏澈的喉间。
前一刻还在被那妖艳而诡异的美迷了心神,突然就被冰冷的刀锋架在了喉间。胭脂眼中透露着疯狂的笑意,笑的他如同身处冰寒地狱。
“大,大胆!竟然敢挟持皇上!”一旁的武官也是吓的不轻,不是说严家小姐没有了武功,怎么步伐竟然还是这样快?
“胭脂,快放开圣上!”阮小侯爷也急了,如此下去,胭脂定然要被判个弑君大罪。
胭脂却只是压制这阮宏澈向城门外走去,“不许过来!否则我杀了你们的皇上!”
所有人定住了脚步,只能看着胭脂下一步会做什么。胭脂却只是继续那般诡异的笑着,“将弓箭和所有的武器都扔到这护城河里,只许一个士兵来扔!”城门打开,胭脂随手牵了一匹马,继续挟持这阮宏澈走过那城外宽宽的护城河。
“你想怎样?”阮宏澈问道,身后这女子已经疯癫,他不敢做太多动作,只能询问。
胭脂不语,只是远远的看着一人将那些弓箭都扔进护城河中,城门里的人都异常惊恐的看着胭脂,生怕她做出什么对皇上不测的事。阮小侯爷担心胭脂,才跨出一步,就被胭脂制止:“阮昭邬!你不用劝我什么,我说过,你放不下的天下太重,我敌不过。”
又高声让那些守卫关起城门,没有办法,皇上在她手中,守卫只好这么做,众人只得登上城墙,距离太远,即便胭脂现在放了皇上,他们的弓箭手也射不到那么远。
当然这一切都是胭脂已经计算好了,胭脂这时才收了手中的长刀,“知道为什么严家如此死守虎符吗?”翻身上了马,胭脂低头问阮宏澈。
不等他的回答,胭脂竟然解开了衣裳,只着肚兜,她转身背对他,阮宏澈惊讶的连连退步。胭脂重新披回衣服,高声说道:“因为这枚虎符就是我!”
开国皇帝为留住严家将士,赐予世代将府,这虎符便是为了防止外人窃取,而深深刻在了严家人的身上,除了严家人,只有先皇知晓。第一任虎符便是祖父,他死后便直接落到了父亲的头上,只是父亲年轻命埙,而此时严家突然多了个千金,本怜惜她是个女娃娃,才不舍得将虎符印刻在她身上,那时候爷爷还在,却硬是狠下心来指任胭脂成为了严家第三枚虎符。
从此只要胭脂在,虎符便不会丢。祖父是个能将,一生征战沙场无数,甚至还赢得他国君王赞赏,与祖父还交了好友。因此严家虎符不只能号令天朝三军,更是能号令天下将士。
如同三哥所说,严家人不是因为虎符而保护胭脂,而是因为她是胭脂,才保护她。所以只希望她能如同寻常女子般生活,而虎符只是严家给她的最后一道保护符。
她常一身红衣,因为这虎符会透露红色汗迹,如同鲜血一般。二哥总说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她穿一身白衣,其实也只是真正的希望她能和平常的姑娘一样,不要背负严家的使命。
胭脂扯着缰绳,一手握刀,指向阮宏澈:“我严家世代忠良将士,为天朝开疆扩土,却被你这等昏君书于叛国之人,那我严胭脂便要叛给你看!这等诬蔑忠良之国,不认也罢!他日我严胭脂再踏上这里,定要灭了你阮氏皇朝!”
扬鞭而起,那马儿嘶鸣一声,绝尘而去。这般的天下竟是逼的她逃离,只是竟然是没有了她的归宿。
严家忠良,终究是毁在帝王之心,这天下将士都沉浮的虎符为何偏偏要落在她身上?又为何偏偏要让她的了严家这般誓死不改的宠溺?
扭头看了眼远去的城墙,那里是她十九年来唯一的归宿,如今却那般的陌生。那城墙上所站之人是谁?如今没有了守护她的严家人,可是那样以望归者的之态伫立在城墙上的是谁?
胭脂不需要猜测便知,只是他们终究不能在一起。他为了他的弟弟,当今天子而放不下的阮氏天下毁去了她唯一的安身之地,幼年时的童言终究只是孩子间的笑谈。
她说只愿意和寻常百姓一般安稳度日,他便说要为她守住一个安稳的天下。可是他不知晓,她也有她的天下,这世事如何颠簸,她只为守护家人的安稳。即便他真的守住了一个安稳的天下,可是她失去了她要守护的东西,这样的安稳于她来说有何意义?
她不能理解他的心思,就如同他永远不知她为何如此看重严家一样。他们之间隔得太远,一个严家,一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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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