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七层本是最清净的,毕竟真正能去第一楼询问朝堂消息的也沒几人,不过今日,天香甚是烦躁。
“您在我这层转了一柱香时候了,到底是有何事?”
平日里从来不上七层的“无知”掌事殷无色摸着下巴笑的一脸无害状。
“同是在第一楼,偶尔串门不也挺好?”
天香不吃他这套,这家伙完全是个笑面虎,也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这家伙下手忒狠,她也不敢就这么撵他出去。
“······每天都见到,还串什么门啊。”
殷无色走至窗边的榻坐下,榻上的小矮桌上还放着杯茶,天香暗叫不好,她自己从不喝茶,这茶水还是胭脂喝的,听见敲门声,只叫胭脂去里屋呆着,倒是忘了倒了这茶。
“听厉战说‘添香’掌事带了个男人回来啊。”这几****在外收集消息,一回来就被厉战拦住,猛喝了一晚上的酒,才知道原来是‘添香’掌事带了个情人,倒让厉战伤心了许久。
“恩,带了怎么着?”天香有些发愣,这几日就顾着胭脂的事,倒忘了还有个老实的‘地括’掌事。“平日也没见你这么在意第一楼的弟兄,今日还特意来问我做什么?”
他殷无色可不是在意兄弟才上来问话的,耸耸肩笑道:“哈,我只是听说‘添香’掌事与严家小姐很是相熟,为何这严家小姐逃到金陵,却不来投靠你?”
“什么!胭脂逃到金陵的消息外面已经知道了?”脱口而出的疑惑,天香大惊,看着殷无色了然的眼神,天香握了握拳头。“你果然知道,这朝堂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无知’掌事管了?”
果然与他的猜测相同,偶然遇到“添香”掌事的情人,甚是疑惑,却竟然也没发现她有易容,听天香这说溜了嘴,他才确定。
“哈,如果说是因为无色想当皇帝了,你信不信?”
天香鄙夷,“脑袋进水了。”
殷无色大笑:“哈哈,果然还是‘添香’掌事懂我。”
“胭脂的事可不归‘无知’管,她的消息行踪,你还是守劳一点,就当我欠你个人情。”总之千万不能让人知晓了胭脂现在就在第一楼。
“你欠我人情欠的有点多啊,这次可不是我不帮你,是楼主的猜测,我估计过几日楼主就要来金陵了。”他对朝堂的事不感兴趣,对虎符的兴趣毕竟大,就他的得道的消息,严家虎符印刻在严家人身上,所以他才顺便收集了严胭脂的消息。
“楼主?他怎么知道?”
“喂,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第一楼的楼主,你以为你隐瞒消息楼主就不知道了?幸亏第一楼里知道严胭脂在你这里的也没其他人,楼主也只是暂时知晓她在金陵而已。”平日里看起来精明,这会怎么这么糊涂。
天香捶捶脑壳,确实,怎么这般糊涂。胭脂在金陵已经有好几日了,遇见她之前也在外面有些时日,定然还是有发现她行踪的人,能隐瞒到进来已经算是好运了。
“可不可以让我看看虎符长什么样子?”其实这才是殷无色今天在这里转那么久的主要原因。
天香惊恐看:“胭脂可是女子,没事就把背露给外人看啊!”
殷无色虽平常也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男女之防他其实还是有些在意的,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心里头郁闷不已。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一直在里屋听着的胭脂打开门来,说道。天香忙上去拉住她,训斥:“傻啊你,就这么出来了。”
胭脂笑一笑:“没事,‘无知’掌事也不是坏人,若是强取,我们也防不住。”
这是殷无色第二次见胭脂,上一次还是好多年前,胭脂还是个孩童般摸样,如今个字抽长了不少,虽然易容了男子摸样,他还是多多少少能看见她女子的身形。
胭脂见他上下打量她,也知自己带着改颜草,容貌有些变化,二人只是见过一次罢了,现下觉得生疏不已。
“严小姐胆识过人,就这么出来与我谈条件,也不怕我违约?”
胭脂摇头:“如今我是逃亡之人,也只能赌上一赌,若是‘无知’掌事真是无信之人,胭脂也只能认命了。”
天香却不觉得如此,胭脂可从来不是认命之人,却也猜不出她话中的含义,“胭脂你说的条件是什么?”
“在我离开天朝之前,保护我的安危。”
殷无色纳闷:“论武功,你应该找‘千晓’掌事钟离啊。”那家伙武功修为甚是高,可以说这整个江湖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胭脂这番却是笑的嫣然:“谁叫你送上门来?”她也没多少时间可以再等另外一个人上门来,阮小侯爷如今知晓她在金陵,只怕阮宏澈也知晓了,若是金陵这边的守卫增加,只怕她这辈子都逃不出去了。
明明易容了男子的相貌,可是那笑容却还是妩媚至极,只怕连她自己都不知晓这一笑的杀伤力,殷无色也算是见过大江大浪的人,这世间万千女子他也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这明明在逃亡途中,还能笑的这般凛然平和。又知晓她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一直以为会见到个如同落魄羔羊般的哀伤女子,这差异也太大了。
“咳咳······行,那你得让我看看虎符。”清清嗓子掩饰他看见那一笑后的尴尬,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胭脂点头,便又进了里屋,她最近做男子打扮,胸前腰间都绑了带子,让殷无色在外等了一会,解了绑带才让天香唤他进来。
天香其实还是郁闷,不管怎么说胭脂还是个黄花闺女,就这么被这笑面虎看光了,真亏。没好气的将殷无色喊进来,便坐在一旁盯着他的神色,要是有一丝淫邪的表情,她就砸死他先!
听了里面唤他,殷无色才推开里屋的门,虽然“添香”七层位处这般高,却还是怕外人看见胭脂,关上了周边的窗,只是外面阳光正旺,还是能透过薄薄的窗纸照如屋内。胭脂背对着门,衣服退至腰间随意的松落着,一手拿着白色的好似绑带的东西,另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
不知是她肤色天生还是透过窗纸的阳光的色泽,麦色的肌肤好似透着阳光的质感。胭脂抬起右手撩起身后的长发,让那一整块虎符的图案落入他眼中。
朱砂透入身体刻出来的虎符,凶猛的虎盘踞了她整个背部,赤红色的瞳孔仿佛活生生般的直盯着他的眼睛,让他不禁然的心里一震,无怪乎旁人将这虎符神魔化,这虎符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震慑的旁人不敢几乎窥探。
胭脂半天没听到动静,有些疑惑的侧过头看了看天香。右手撩起的黑发从指间滑落,坠落身后,黑长的发不直觉便牵引了眼神,殷无色还在认真观摩那背后的虎符,却被这黑发引去思绪,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眼神竟然跟着那发梢从腰间向下滑落,若不是那腰间的衣裳,岂不是······
鼻间一热,殷无色忙转身捂住,难得有些慌忙道:“我会遵守约定,楼下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便匆忙下去了。
胭脂重新绑好了丝带,扭头看向天香:“‘无知’掌事平常也这样?”猜不透想什么,说一通是一通,就这么走了。
天香在一旁却是强忍的笑似的,见殷无色已经下去,才大笑出声:“胭脂,你是故意的对吧,哈哈哈,笑死我了!”她可从来没见过那家伙这么害羞,只是看了裸背,居然面红耳赤,还流鼻血!
“嗯?”故意什么?胭脂奇怪,不过天香姐平日也是这样奇怪,没多想,整理好了衣裳。“这几日赫兹的那个人还有没有来?”得了个保镖,若是在能与赫兹将领好好商讨,该能早些离开天朝吧。第一楼虽安全,却也不是能久待之地。
天香笑够了,抬手按了按眼角:“我也纳闷,之前来的挺勤快的,反倒这几日不来了。”
果然不是一切都能那么顺利,但愿她在第一楼的事,不要被阮小侯爷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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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喜欢殷无色的,变态又矫情······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