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满意一笑,看来她赌对了,转过身来,颈项上的改颜草被刀锋划断,掉落在胭脂掌心,此刻胭脂以自己的真面容面对屋子里的所有人。
乌鲁塔收起弯刀,见了胭脂的真容貌,笑道:“果然是你。”
殷无色却还是皱着眉头,自己护着这人跟几年前见到的差的太多,容貌间竟然美艳至极,却不显得庸俗,与他记忆里的那个小少年似的人完全不相符。
虽然猜测她容貌以变,却还是让他微微一愣。调整调整心绪,现下不是发呆的时候,抬头看向乌鲁塔:“即便你是赫兹将领,但是第一楼也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胭脂还是挺满意这个半吊子的保镖,拍拍他护在她胸前的手臂安抚:“无事,是我偷听在先。”
与那人军甲在身,厮杀战场的人太多不同,如今看来到显得苍白瘦弱的些,那日也真是他眼拙,竟然没有认出她并不是严洱。被个女子砍去马腿,在战场上摔个大跟头,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不过这女子倒是让他对中原女子有了改观。
“这般说来,你还真有个虎符?”
胭脂点头,既然希望他带自己出天朝,迟早也要摊牌,戏谑道:“有,你要看真假吗?”
殷无色却有些着急了,这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女子看?她这虎符能随便给人看吗?所幸乌鲁塔对这虎符并不感兴趣:“一块破令牌而已,没什么好看。”
插不上话的天香在一旁摇头,这人还真是有够自大的,这能号令天下将士的令牌在他看来,估计还没他手中弯刀管用。
不过正是他这样的心性胭脂才找上他,她需要的就是不窥视虎符之人。也如他所说,真正的英雄将士并不是靠一块令牌就能号令,她之前或许想的太过天真,单靠这令牌就想颠覆朝纲,简直痴人说梦话。今他这么一点,倒是让她知晓些事宜。
“虎符于你看来,如此一文不值?”
乌鲁塔笑道:“我们赫兹的将士都是跟随我出生入死,难道莫名其妙出来个牌子,能比我这个将领更能作战?”嗤之一笑。
胭脂这也便安心下来,天香却是奇怪,询问:“你不是为了虎符,那为何要寻她的消息?”
“只怕是花言巧语吧,特地来第一楼打探消息,不是为虎符还是什么。”殷无色双臂环胸站在一旁,对这人一点好感都无。
乌鲁塔倒不在乎旁人的闲言闲语,“也没什么其他事,只是那日战场见过,对严家小姐很是钦佩······”
“钦佩你还砍了她一刀。”虽知是聚花令的原因,但得来的消息,好似就是那一刀后,严家小姐武功尽失。
天香看不得殷无色在一旁冷一句热一句,平日里对任何人都笑得人毛骨悚然,今天反倒是明显摆了张臭脸。
“走走走,你在这里多碍事,咱们去门外候着。”顾不得他反对,硬是拽着殷无色去门外呆着。胭脂与乌鲁塔还有事宜要谈,这家伙不能搁子啊里头碍事。
待到门关起,屋中就剩下他们二人,乌鲁塔抱拳道:“不知你是女子,那日多有得罪。”
胭脂摆手笑道:“战场上还分性别吗?若是如此天朝派一群女子上阵,你们赫兹是不是就不敢下手了?”
这话说的乌鲁塔也是一笑,以为严家小姐经历家族灭门后会变得有些阴郁,这次看来,她还真是异常坚强。
“严小姐真是看的开。”
“你知晓我的姓名背景,我要如何称呼你?”
乌鲁塔也才发现,至此都未曾好好介绍自己:“乌鲁塔赫尔。”
胭脂震惊了,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将领,没想到竟然是赫兹的王上。“你······就这么孤身来到金陵?”不怕被天朝人发现,然后关押之类的?堂堂王上,还亲自领兵打仗,无怪乎赫兹将士的士气那般昂扬,天朝几番都不能将他们彻底击退。
也是猜到胭脂这么问的意思,乌鲁塔耸肩笑道:“单打独特,这天朝除了严洱怕是也没其他人了。”况且天朝也不敢在这当头对别国首领下手,严家大将全无,罗定还需安稳。
说道二哥,胭脂又是一番落寞,世事无常,才离开罗定数月而已,便已经物是人非了。“罗定现在的守卫不知是谁了。”哥哥们都不在了,她也不再关注边疆战事了。
“你来这金陵,除了打探我的消息,是否还有他事?”
说来倒是有些尴尬了,乌鲁塔面色严肃:“我们赫兹地处荒原,食物短缺,之前你们天朝丞相还在时,倒是从我这边交换过数次粮食。如今天朝对赫兹封锁极其严格,即便赫兹从这里购买粮草,也无法运回国去。这次过来也是为了此事,否则长久下去,对赫兹不利,百姓也要承受饥饿之苦。”
胭脂曾也听哥哥们说起,也是因为如此赫兹才几番骚扰罗定。不过王上亲自去他国探查,也足以说明他对这个国家百姓的重视大过自己。原本只以为他是个自大自负之人,今日一番了解倒是对他也很是钦佩了。
钦佩归钦佩,胭脂见他的主要原因不能忘掉,“我今日见你,是有个请求。”
“是想我带你离开天朝?”乌鲁塔问道。
胭脂一愣,还是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严家已经被毁,最近在金陵也看见通缉你的画像,如此看来你在天朝也是呆不下去,再看这‘添香’掌事有意无意的试探挽留,大概也能猜出了。”不过唯一没猜到的,还是她已经失去武功的事,这样个没有武力的人在天朝卫兵眼皮下竟然藏身如此之久,还真是及其聪慧的。
“不过你现在可是朝堂要犯,我要如何带你出关?”勾着唇,笑的有一丝奸诈。
胭脂没有发觉,也觉得自己这要求确实难做,只是如今也不得不这样请求,若是再继续停留,阮小侯爷就要发觉她的行踪了。
“我知晓天朝军队的作战路数,以及罗定的地形战况。”
乌鲁塔眼中的笑意全无,略有深意的打量胭脂:“看来你是想当叛国之人了?”
胭脂一笑:“如此之国,我早就放弃,是它逼我不得不叛。而且我不只是要叛国,更要取代这个国家,为我哥为严家洗净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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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分开过后,就开始各自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