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敲了敲车壁,马车缓缓的回贝勒府去了。
“苏培盛,进来。”胤稹靠在车壁,想到了府里的事,还是得交待下。
苏培盛听见主子召,赶紧爬上车檐,撂开帘子,跪地:“主子。”
“派人回去跟两个侧福晋说了爷要去江宁了没?”这是办差,不是南巡着玩,可别要闹着要跟着去伺候。
“回主子,高无庸已先回府去了。”府里没正儿八经的女主子,许多杂事,主子没闲心思管,只能奴才领着。
“这次高无庸跟我去,你留在府里,记着,各项采买,书房,还有厨房的人不许她们动,听明白没有。”争风吃醋的事儿胤禛不管,但府里的大方向,胤禛是不可能交给侧室的,等娶嫡福晋后,看看再说。
“是,奴才必不负主子吩咐。”
眨眼功夫,回了府。还没到大厅,就听见群女人吵吵嚷嚷的。
“高无庸,你说贝勒爷什么时候回来,这要去江宁那么远的地界儿,怎么也得有个人伺候才是。”一女人娇笑着,示意丫头取些碎银来打点。
高无庸一看这架势,赶紧后退,心想主子怎么还不回来,那苏培盛倒火急火燎的说主子要出差,看他倒是怕主子先遣他回来,这都什么人。
“回富察侧福晋的话,奴才不知啊。”
伊尔根觉罗氏早就对胤稹身边的奴才无奈了,世上竟真有不爱金银的奴才。如今看到富察氏碰了一鼻子灰,更是开心,心里乐的跟开了花儿似的,面上到不显,“富察妹妹,还是安心等会就罢了。”
“姐姐在府里待惯了,妹妹这外面不同府里,不也是担心贝勒爷出门在外的,不放心呀。”装什么面上大度,弄得在府里跟福晋似的,上次爷带着我去了塞外,谁不知你伊尔根觉罗氏房里就差桌椅没的摔了,活该爷没带你出门儿过。
胤禛对这些女人的话里话外的酸气,早就免疫了,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抬手干咳了两声,爷回来了。
两个侧福晋身后还跟了几个格格侍妾,急忙起身迎了出来,“见过爷。”一群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什么样儿的都有。胤禛似是这才发觉,外边都说贝勒府的女人不多,现下仔细数数好像也不少了吧。
“罢了。”高无庸上前伺候这摘下披风,走向主位。
“今儿个,爷回来晚了,刚刚弘晖还想着他阿玛何时回来呢。”伊尔根觉罗氏亲自给胤禛倒了杯茶,转身去逗着奶娘抱着的小弘晖去了。
“姐姐说笑了吧,弘辉不过四岁,就会找阿玛啦?”弘晖怎么了,她富察氏还有弘盼和怀恪,这么多年了,府里活过周岁的只有一个富察氏所出的小格格,爷可是打心眼儿里疼着的。
胤禛不想听她们这些隐形攻击,“爷明个儿就动身,你们好好管着府里就行了。”
苏培盛跪下禀告,“主子,宫里的芍药姑姑来了,说是替德妃娘娘送些东西。”
胤禛知道应该是额娘收拾了些行李赶着送来了,在上一世德妃可从没关照过胤禛出门的行李,惦记着全是胤祯而不是胤禛。
芍药毕竟是宫中女官,也没等多长时间,就被领进了正厅。
“奴才见过四阿哥,见过两位侧福晋。”芍药跪下行礼,
“起吧,可是母妃有何吩咐?”胤禛早已看见后面小丫头手里的包袱,此时不过是多嘴问一句罢了。
“主子说四阿哥没自个儿出过远门,府里的侧福晋也都年轻,就亲自收拾了几身亲自做的日常便衣,还说外面的茶叶不好,将今年新上来的白毫银针也遣了奴才送来。”其实还有好几种糕点,不便细说了,四阿哥自是知晓德妃会给他待几份爱吃的糕点吃食。
聪明的还是伊尔根觉罗氏,听到德妃这话儿,就算心里再别扭,面上也不显变色,倒是富察氏一脸愤愤之色,当着胤禛的面不好发作,狠狠瞪了一眼芍药,“贝勒府里毕竟有两个侧福晋,就算再年轻也得打点好爷出门的行李,如今这事儿倒是让德妃娘娘费心了。”
话里的生疏味儿十足,芍药就当没听见似的,继续低着头,宫里的奴才就一个好用的毛病,不是问自己的话,千万不要搭腔,所谓多说多错,不说话错的时候还会少点。
“有劳芍药亲跑一趟了,苏培盛去送送。”胤禛皱了皱眉,看也不看富察氏一眼,只道天色不早,宫里的规矩繁杂,也就不徒留芍药了。
“爷,真不用带个姐妹,随身伺候?”富察氏此时也发觉刚才胤禛的眼神不对了,怎么就忘了再怎样德妃也是胤禛的亲额娘。顾不得多懊悔刚才的话,趁着胤禛还没回书房时说道。若说这富察氏真是笨不可言呐,本就够没脸了,还要赶架子找别扭。
正好胤禛直接理都不理她了,直接对伊尔根觉罗氏说:“多照顾着十三弟府上。”
“妾明白,贝勒爷放心就是。”
不说伊尔根觉罗氏乐的跟朵花儿似的,使劲赞叹刚才的英明。不说富察氏多堵心,胤禛临走也只是问了句弘盼和怀恪,对她连句嘱咐都没有。
这厢胤稹回到书房,看着手下查回的江宁官员履历,河道总督陈敬祖,太子的门人,江宁府台冯清满,大阿哥的门人,江苏臬台纳穆哈,正白旗的满人,不至于是谁的门人,说不准是谁的人。只这明面上的江宁就一个乱字了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