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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2)

第二卷第七章 (2)

他表姐反反复复地描述了自己的喜悦之情。之后向希思克利夫走去——后者一直待在门口,装着好像在注意门外,其实全副注意力都在门内。

“这么说你就是我的姑父了!”她招呼道。“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即使你初见面时那么不客气。咱们两家挨得这么近,为什么你不带林顿去走走亲戚呢?太奇怪了,你很忙吗?”

“你没出世前,我倒还是去过几次,”他回答“够了,——你的吻要是用不完,就给林顿吧——给我可是浪费了,真活见鬼了!”

她准备把剩下的爱抚用在我身上了,扑过去把我吻个不停,“埃伦,你好坏呀,干吗不让我来这儿——从明天开始我要每天早晨来这一趟——可以吗,姑父,——还要和爸爸一块儿来,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她那位姑父禁不住露出了苦恼的样子,他实在对这两位要来作客的人没什么好感。“嗯,还是稍安勿躁吧。”他说,“看来我得告诉你实话。林顿先生和我之间好像有点儿误会,一次我们还大吵了一顿。假如你告诉他你到过这儿,他会禁止你再过来的。所以啦,如果想再来看望你表弟的话,你一定不要跟他提这事儿——如果你高兴,就随时来吧。只要记着别说就成了。”

凯瑟琳听后很沮丧,问道:“那你们为了什么吵架呢?”

“他反对我娶她妹妹,嫌我太穷,”希思克利夫回答。“结果我还是得到了她,这使他大受打击——挫伤了他的傲气,我想他会永远忌恨我的。”

“这样不好!”凯茜说,“改天我会劝他的。不过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儿。这样吧——让林顿去田庄好了。”

“要走四英里路,太远啦,”她表弟嘀咕着,“我会没命的,凯瑟琳小姐,你还是到这儿来吧,一个星期来上那么一两次就够了。”

“哼!”作父亲的鄙夷不屑地瞥了儿子一眼。

“看来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小声向我埋怨道。“这傻瓜叫她什么——凯瑟琳小姐,这丫头会看出他不值分文的,唉,要是他像哈顿就好了——你不知道,我天天看着哈顿多眼红?如果这小伙儿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会爱死他的。不过他可不会让她给爱上的。哼,瞧这废物,光注意弄干自己的脚,对表姐连看都不看一眼。要是他再不振作,我可得让哈顿激激他了,鬼——林顿!”

“父亲,”那孩子应了一声。

“先别忙着换鞋,带你表姐到花园里走走,再到马厩里去看你的马。还有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兔子窝啦,黄鼠狼洞啦,也带你表姐去瞅瞅。”

“想在这儿坐会儿吗?”林顿问,显然他自己无意再动了。

“不晓得。”她说着,朝门外望去,显然她很想动动。

他反而往壁炉那边缩了。

希思克利夫只好站起来,从厨房走到院子里去,把哈顿叫进来。

他和哈顿一齐进来了。那个年轻人脸膛红扑扑的,头发很湿,刚冲洗过。

“啊,姑父,我有事儿问你。”小姑娘想起了过去那个女管家说过的话,大声问道,“他不会是我表哥吧?”

“他是你表哥,你母亲的侄儿,你喜欢他吗?”

凯瑟琳突然显得很窘。

他追着又问了一句“他长得帅吗?”

小家伙极其无礼,踮着脚尖儿跟希思克利夫咬了下耳朵。

他哈哈大笑起来。哈顿脸马上黑了。我发觉他非常敏感自尊心又强,而且还有点儿自卑。不过他的眉头马上又舒展开了,因为他的监护人或主人挺正经地说了以下这番话。

“现在你成为我们中间的宠儿啦,小子!她刚才把你说成是一个——什么来着?反正是挺招人爱的什么东西——管他呢,你领她去参观参观农场。小心你的举止言行,斯文点,不许说粗话;小姐没看你时,不许盯着她看,看你了,得把脸扭一边去。一字一句慢慢说话,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好了,你们可以出发了,别怠慢人家。”

在他的注视下,这一对年轻人从窗户前面走了过去。恩肖听从命令,把脸完全避开他的同伴,看起来像是好奇的陌生人,或者专业的艺术家在潜心观察这熟悉的环境。

凯瑟琳对小伙子并没有显示出多少赞赏,她瞧了他几眼后,就转而自顾自地找乐去了,哼着曲儿,一路走着倒也自得其乐。

“我叫他闭嘴了,”希思克利夫说,“瞧他多听话呀,他真让我想起过去,奈丽,还记得我那个岁数时的样子吗——再小几岁,我的样子是不是像约斯夫说的‘傻不里几’的?”

“也许更傻,你那时还哭丧着脸。”

“看着他我觉得乐趣无穷,”他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他正像我期望的那样,内心敏感多疑——如果他愚钝麻木,我就没有一点乐趣——他现在正像我当年那样正受着罪,还只不过刚开始呢。我要紧紧压着他,把他永远拘在愚昧粗野的牢狱里,比他恶棍父亲当年拘我还要紧,他永远无法自拔了,因为他还在为他的堕落而得意呢。我一直教他要蔑视兽性以外的一切东西,他可真是个好学生——如果欣德利能够看见自己的儿子,他会再死一次的,哼,就和我对我儿子的感觉一样。区别之处在于:他的是金子充作铺地石;而我的是锡器擦亮作银器。我的废物可以尽量利用,他的良材活活被糟踏。最让我得意的是——哈顿还很崇拜我,这我比欣德利强多了——哈哈,他这恶鬼胆敢从坟墓里爬出来谴责我虐待他儿子,那妙的是他的儿子就会把老子打回去,原因就是他惹恼了哈顿这世界上惟一的朋友!”

希思克利夫似乎越想越妙,两眼放光,阴险地笑了起来。我只好沉默着。

小林顿这时显得心神不宁了,他坐的地方是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的。可能是在懊悔自己贪图安逸而错失了陪伴凯瑟琳的机会。

他那不安的神色终于给他父亲注意到了。他看到儿子正犹豫要不要拿上帽子时,便假装热心地催道:

“快别傻呆着了,懒孩子!”“他们刚走不远,就在拐角蜂房边上。快去追他们……”

林顿打起精神,追了出去。透过格子窗,我听见凯茜问那个一窍不通的向导,大门上的铭文是什么意思?

哈顿不断挠着头发,翻着自己的眼皮,说道:

“我猜是些毫无用处的字吧,”“我可不懂得念。”他那愚蠢的样子真像个乡巴佬。

“这是英文,我会念……可是我弄不明白为什么把它刻在门上。”

林顿笑起来——我可是头一回瞧他这样高兴。

“问他可问对了,他不识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呆子。”他对表姐说。

“他是不是智力上有些问题……还是本来就这样的?”凯茜认真地问起表弟来,“每次我向他询问什么,他都显得一副蠢样来,是听不懂我说什么吗?我发觉自己也不能弄懂他。”

“哈,哈。”林顿难得地笑出声来,朝哈顿很嘲笑地瞅了一眼。可怜的哈顿那阵子的确很糊涂。

“他不是白痴,不过就是懒得念书,我说得对吗?恩肖?”“这下子你可尝到瞧不起‘啃书本’的后果了吧……瞧你一口土得掉渣的约克腔儿。”

“念书有什么用呢?”哈顿嚷道,面对这个每天碰面的伙伴,他倒说得挺流利的。他接着正要说下去,可是又蠢又笨的样子已经把两个年轻人惹得哄堂大笑了,我家那位轻率的小姐对哈顿怪里怪气的土话儿倒挺有兴致。

“见鬼的,你一张嘴就满嘴粗话。爸爸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说粗话吗?你可得学着像个有地位的人说话了。”林顿很不失时机地讪笑起哈顿来。

“你这孬种,要不是你长了个娘们儿样,我会一拳把你撂倒的!”那可怜的土老帽子感受到自己受了侮辱,脸涨得成了猪肝色。可是却又毫无办法,只好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后退。

希思克利夫听见了这场精彩的对话,脸上不禁露出微笑,但随即又极其厌恶地朝门口那一对儿还在闲聊的无礼小人儿看了几眼。林顿此时此刻正带劲儿地向凯茜描述哈顿的种种缺点、蠢事儿,女孩儿呢,则听得津津有味儿,根本没有意识到背后揭短是多么刻薄的行为。我开始减少对林顿的同情了,反而多了几分厌恶,难怪他父亲如此轻视他。

直到下午,兴致勃勃的凯茜小姐才舍得随我回家。幸亏我家老爷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里,对我们的晚归一无所知。

路上,我一直试图让小姐看清刚才那几个人的真实品质,可是这固执的小姑娘认准我对他们抱有偏见。

“埃伦,你帮着爸爸瞒了我这么多年,原来林顿离咱们家多近哪。不过我现在很高兴,就不说你了!但你得保持沉默别把事儿说出去……”她欢快地叫道,“他是我姑父呢,我回家得教育教育父亲,别那么小心眼儿。”

她说个没完,我简直不知道如何让她发热的小脑袋清醒一些。

那天晚上,因为凯茜没见着她父亲,所以也没来得及说。可是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地说出去了。我非常苦恼,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整件事儿一直瞒着凯茜也不好,是时候让小姐认清那恶魔的真面目了。林顿先生这样懦弱,这回可逼得他不得不说了。或许小姐会相信她父亲的话。那孩子可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刚请过早安,凯茜就闹开了,“爸爸,你猜我昨天散步遇上谁了……说出来会吓你一跳!我可看透你的用意了,还有埃伦也帮着你!你希望表弟能回来的希望过去总是落空,她还装着同情的样子安慰我呢!”

她把昨天的遭遇一滴不露地说了出来,这过程中我家老爷始终不言语,只是不停地向我投来责备的眼光。然后他把她叫到自己跟前,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会故意让女儿难过吗?

“这都是因为你忌恨希思克利夫先生。”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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