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和外甥两人到家已经十点半多,颜冷秋早已经睡下。苗采薇不知道文皮皮天生就是个有着超高演技的演员,拍着肩膀说,老爷子说见你的时候你才3岁,不记事,人老了也怕大喜大悲,给你一个晚上酝酿下感情,怎么也得掉上一两滴久别重逢的眼泪吧,省的明天见了面你像个傻瓜似的像见个陌生人。苗采薇把文皮皮领到了自己的房间,开灯。苗采薇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皮皮,当时酒吧昏暗,小姨就看着你小脸蛋挺俊,没想到你鼻子尖上还有几粒雀斑,不过,你的眼睛和你妈妈的一样亮的不寻常。”
文皮皮扫了一眼房间,乱七八糟,根本不像一个女孩子的闺房,说道:“亮的如秋水如八月天如琉璃杯底,有个屁用,今晚怎么睡?和狗窝一样!”
苗采薇抬腿就踢了一脚,骂道有多少公子哥想进来睡一觉呢,不睡滚。找了两个布满灰尘的杯子,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还怎么睡?小姨搂着你睡啊,你刷下杯子,我去洗个澡。”说话间,苗采薇脱得就剩下了文胸和内裤,大摇大摆的走向了洗手间。文皮皮捂着脸,从指间缝隙还是瞄了一眼,这身材,不只是逆天这么简单。
苗采薇一边洗澡,还不忘调戏下文皮皮,擦沐浴露的功夫还得探出头来说两句,皮皮啊,想看就进来看,是男人就大胆点,没见过捂脸漏那么大缝的啊,也就是当姨的我大方,让你看看,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是偷看别人,早就把你当色狼乱棍打死了。对了,小姨的身材咋样,记得,以后找媳妇得按这标准来。”
文皮皮无语,敷衍道:“是的,以后肯定让你给把关!”
苗采薇裹了条浴巾出来,捏了几粒铁观音,泡上茶。看文皮皮在那发呆,说道:“你愣着干啥,洗澡去啊,还等着我给你搓背么?对了,你看看你这身装扮,几天没换洗衣服了?怎么跟贫民窟出来的一样,正好脱下来,小姨给你洗洗。怎么这么懒的个孩子啊。”
文皮皮表示鄙视,心想,说这话的小姨绝对没看到自己好几年都没打扫过的房间,亦或是这样的房间在她看来,就是安乐窝。连房间都不打扫的女人,会洗衣服?他说:“我没换洗的衣服,只能这样了。”他的衣服之所以脏,都是因为给赵老头打下手弄得,不是墨汁就是颜料。想洗干净估计是不可能的。
苗采薇从铺地下拉出个大箱子,打开,从里面挑了挑,凑齐了一身衣服,扔了过去,说道:“这是你舅舅的衣服,你这身高个头,我估计穿上差不多。换下来吧。”文皮皮抱着衣服进了洗手间,怕苗采薇偷看,还插上了门。洗了个澡,换上舅舅的衣服,闻着衣服上的味道,仿佛又回到了信上舅舅说的那天,那天,青门叔推大伯进山,一个血腥大汉,一个文弱书生。山外面,另一个孤独的身影,再也没什么留恋。
“还插上门,你那小身板,还怕偷看?”苗采薇听到里面关了水龙头,不屑的说道。等文皮皮开门走出来,苗采薇有片刻的发愣,仿佛见到了哥哥的身影,心中不免感叹:这舅舅和外甥,怎么都是打不断的血缘啊。往年,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一年都得洗两次自己儿子颜四维的衣服,逢到阳光灿烂,还得拿出来晾晒,希望着儿子回家还能置换置换,但是老太太还是没等到儿子回来,就去了。老太太不在了,这个任务就落在了苗采薇的身上,苗采薇再懒,对自己哥哥的衣服都会亲自洗,亲自晾晒。每次看到哥哥的衣服,都会想起哥哥小时候背着她回家,仿佛闻到了哥哥那时候的汗水味,温暖,让她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下来。
两人喝了一杯茶,聊了一会睡着觉的老爷子。文皮皮问,是不是明天起个大早,出去买点东西,自己的姥爷,怎么着都得替自己的爹妈尽点孝心,空着手来多不好。苗采薇道,你算了吧,你只要别提你人见人烦的老爹,一切都好,拿东西?当外甥的到自己舅舅家,拿东西那不是见外?
两人聊着天,文皮皮看小姨还真没有打地铺的意思。打了个哈哈,那意思是说该睡觉了。苗采薇道,一人一床被子,上床睡觉,文皮皮你老实点,别想着三更半夜吃你小姨我的豆腐,刚才手指头缝里瞄我,我就知道你是色狼一个。
文皮皮彻底无语。关灯,睡觉。过了十几分钟,黑乎乎的房间。
“小姨,你睡觉真不老实!”
“皮皮,这又不是大冬天,你把被子裹这么严实干啥?”
“你把你的手拿开!别乱摸,还有脚,别伸进来!”
“你可以礼尚往来啊,反正咱们没血缘关系。这机会你把握不住,以后估计就没了哦”
“苗采薇,你再手贱!”
“扑通“一声,文皮皮被一脚踹下了床,然后就听到苗采薇笑道:“要不就习惯,要不就滚蛋睡地板。”
秋水酒吧里,文皮皮一出酒吧门,醉汉就醒了。说道:“秦老三,大老板让你来京城花天酒地来了?”
中年男子这才看清醉汉模样,说道:“红哥,你咋来了?”
“我只能说,刚才被你小弟踢一脚的那位,姓文!”唐红说道。
“他是大老板的?不对啊,大老板不就那一个阎王闺女么?”秦老三有点纳闷,但已经才出来个大概,姓文,不是大老板的儿子?能让他出来保驾护航?
“话我就说到这,至于你怎么回大老板话,自己看着办!走了!”唐红起身走了出去。留下秦老三在那心惊胆颤,踢公子一脚,估计自己两条腿,不,三条腿,都得让大老板给折断啊。
“大哥,刚才那屁孩……”刚才踢文皮皮一脚的想着领功,直接被打断。
“屁个卵,以后我不发话,你再动手,我剁了你的手。今夜启程,回内蒙。”秦老三怒道。
“大哥,刚才那位是?”
秦老三没说话,如果真说出这个人的名字,自己的这群手下估计都能吓傻。唐红,雇佣兵出身,擅长暗杀,心狠手辣,身上背了不知多少命案,五六年前销声匿迹,不知道大老板使了什么手段,这些年死心塌地的跟在身边,唯一的嗜好就是勾引良家,昔日的杀人魔王变成了痴情男,又长得冷峻白脸,就喜欢偷良家少妇的身和心。现在大老板突然放出来,不知道要干啥啊,有些事情,要有自知之明,不是自己这个身位能捉摸得透的。秦老三叹了一口气,回去怎么交代还得仔细想想。接下来的半小时,秦老三借酒浇愁,愣是喝了十瓶啤酒,可惜没人给他说好的一千块钱。
第二天早晨五点多,无皮皮就被一根长腿踢醒了。洗刷了一下,看了一眼还在睡觉,口水流了一枕头的小姨,叹了口气,出了门,到胡同口转了一圈,买了几个素包子和几根油条,还有北京老豆汁。
进门看见一个老头正在练太极,拎着东西在门口看了半天。如果所料不差,这位应该就是自己的外公颜冷秋了。身材瘦弱,精神也不好,脸色有些泛白,走一圈太极,脸色才有些泛红。不知不觉,眼泪掉了下来。
“小子,你是哪家小客人,找不到路了?”颜冷秋早就看到了站那发呆的文皮皮,走完太极,问道。
“颜老头,他是你外孙文洛书哦。”不知不觉,苗采薇已经站在了闺房门口,看着这爷孙二人。
颜冷秋愣是没反应过来。
“外公!”文皮皮喊了一声,泪水如雨帘。
颜冷秋这才开始打量提着包子油条的这个孩子,确实能依稀看到些自己女儿颜静安的影子,老泪纵横,仿佛看到了孩提时候的女儿,哽咽道:“真是皮皮?”
“外公,是皮皮。外孙给你磕头了。”文皮皮放下东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爷孙俩别在这上演催人泪下的重逢大戏了好么?颜老头,皮皮出去给你买的早餐,再不吃就凉了啊。”
文皮皮磕了头站起来,走到老爷子身边,老爷子看着一米七五左右的外孙子,很高兴,买回来的包子吃了三个,油条吃了一根,还喝了一碗豆汁。吃完之后,让保姆岳琴烧了水,泡上了茶。
这才开始问话。主要是文皮皮的学业,为什么来京,文皮皮说不上学了,老爷子并没多大的惊讶,只是说道,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文家老大教你啥样,我十年来都没过问一句,现在也不会管,不是相信你们文家,而是相信你舅舅的眼光。
最后颜冷秋才问道文家老头,说道:“你爷爷身体还硬朗?他腿不好,每到冬天,我都以为他熬不过去呢?”
文皮皮只是苦笑,两个老头子的战争,还是不参合的好。
苗采薇在旁边装大家闺秀,主要是想听点自己不知道的新鲜事。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聊了一会天,颜冷秋发现,自己这外孙,文化素养不必说,逻辑思维能力很强,而且做事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想法显得幼稚,但是既然不上学,在社会上历练两年,就能够成熟起来,不禁有些欣然,只要是不走他老爹的那条路子,就是天大的幸事。
本想着能听到点什么苗采薇什么都没听到,有点扫兴。说道:“颜老头,我领着皮皮出去转转,给他买两件衣服,有我看着,反正他跑不了,有你们爷俩聊得。你看咋样?”说完,拉着文皮皮就往外走。
颜冷秋高兴,没再骂她,问了句需不需要钱,让苗采薇感动的都想哭。能在自己老爹身上拔根毛,那比登天还难。立即说道:“需要!”。颜冷秋到屋里拿出来一张卡,递了过去。拿着老爹给的那张银行卡,苗采薇恨不得上个香供起来,这可是铁公鸡身上拔毛的铁证啊。
看着两人出去,颜冷秋自言自语道:“张民福,我请你去QD,你还真当去疗养啊,我家皮皮都来京城了,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放一个呢?”
“阿嚏”张念黎吃着孔晨青做得饭菜,突然打了个喷嚏。
文雁斜道:“老爷子,天寒了,你得多穿点啊。”
逢饭点就准时来蹭饭的张念黎自言自语:“不是感冒,不知道谁在背地里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