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桃之睁开千斤重般疲倦不堪的眼睛。
她的眼皮发乌发青,脸呈菜色。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任逸飞那双通红疲倦的带着焦急的双眼,她的眼睛转了一匝,然后看见了同样焦急的祈盼看着她的任逸飞的爸妈,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围着她自己?自己出什么事了?外边好像是黎明时分,也好像是黄昏时分,她晃晃脑袋,晕的不得了。
她说“飞,我喝水”
声音极其微弱,似有似无,还带着一丝沙哑。
渴着微弱的一声对于任逸飞却好像是惊天的响雷。
他惊喜交加的捧住罗桃之的手说“太好了,桃之,你终于醒了,我这就给你倒水!”
看见罗桃之醒了,任逸飞的爸妈,也不禁松了一口气,罗桃之如今可是怀着他们任家的骨血,任逸飞又是三代单传,决不能有任何差池啊。
任逸飞正想起身去倒水,却被他妈孙淑清按了回去,孙淑清边递给他水,边说,“既然桃之醒了,你也快点休息会去吧,这里有我和你爸呢,你一夜一天没合眼了”
任逸飞边疼爱的喂着罗桃之喝水,边说“我没事”
罗桃之实在渴坏了,她被任逸飞小口的喂着,很不过瘾,索性接过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她边意犹未尽的擦着嘴,边疑惑的问道“阿姨?什么逸飞一夜一天没合眼了,这不天还没亮吗?你们这是干嘛啊围着我像个病人似的?”
孙淑清说“桃之,你不知道,你昨晚......”
“咳咳”只听任逸飞故意咳嗽了两声,硬生生的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并对她使了个眼色。
“奥,啊,也没别的事,就是昨晚你睡下后呢一直没醒,一直睡到现在,所以逸飞很担心你才一直守着你”孙淑清慌忙中途改口道。
“现在?现在不是黎明啊?现在什么时候啊?逸飞,我睡了多长时间啊?罗桃之奇怪的问出了连珠炮似的几个问题。
“现在是黄昏时分,你睡了一夜一天,不过你别担心,也许你最近精神太紧张太疲劳的原因”任逸飞安慰道。
“什么?我睡了竟然正正一夜一天?”罗桃之有些不相信,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真可谓是前所未有的事,可是虽然他们说自己睡了正正一夜一天,可是还是感觉这么累呢?而且别以前都累,甚至两个胳膊发酸、打颤。罗桃之非常纳闷。
“你不知道你白天没醒可吓坏我们了,别的就不要去想了,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妈,今晚为桃之做点补身子的汤,我们也都早点吃饭早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任逸飞说道。
任逸飞的爸妈去厨房忙活了,任逸飞依然寸步不离的守着罗桃之。
晚饭后,几个人早早的躺下熄灯休息了。
今晚,任逸飞更加紧紧的搂着罗桃之,生怕再次醒来,罗桃之还是不在身边,罗桃之安静的缩在他怀里,不一会便发出均匀的呼吸,而他却竖起耳朵,警惕的捕捉着周围任何哪怕一丝或一毫的声音,不敢放松警惕。
“铛---铛---铛---铛----”
刺耳的钟声划破了夜的静寂,猝不及防的把正在专心的捕捉细微动静的任逸飞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方才想起,这是大厅的那个老钟的提醒,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那个老钟的岁数比他还要大,那是他妈妈嫁给他爸爸时的陪嫁的嫁妆。
钟声过后又是一片死寂。
然而,任逸飞总隐隐约约的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样的死寂好像就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片刻静寂,令人心生不安。
又凝视听了一会,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渐渐的任逸飞紧绷的神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他的脑思维开始混乱,然后好像失去了感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任逸飞睁开眼,突然看见了大厅的那个老钟,老钟的时间指向00:30,然而他发现自己却没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在自己的屋子和客厅隔着的那道墙根前站着!他非常纳闷,自己的房间和客厅隔着一道厚实的墙,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看见客厅里的老钟啊,怎么会看见那个老钟了?难不成自己成了穿透千里眼?他又纳闷自己怎么站在了墙边?自己不是明明就在床上搂着桃之躺着呢吗?怎么回事?他的目光不禁投向自己的那张双人床上,可是他却难以置信的看到,床上正上方的水晶吊灯射出柔和的灯光,驱走了屋子的黑暗,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打开了吊灯啊,而且更让他吃惊害怕的是自己的床上除了棉被空空如也,桃之又不翼而飞了!他正想大声的喊。突然,床正上的那个吊灯突然熄灭了!而且伴随着“哗啦”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直直的坠向了自己的双人床!
“啊!,任逸飞满脸汗水的惊醒了,他扭亮了床头台灯摸了摸身边,还好罗桃之还在,他舒了一口气,然而想起刚才的梦他心里又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慌忙特意跑去客厅看了看老钟,老钟指示时间00:28!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床前,想都没想把罗桃之抱在了沙发上,就在他刚跑到沙发位置的同时,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然后吊灯掉到床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抬手看了看手表00:30!
冷汗又渗满了他的额头。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客厅的正屋门“吱呀”一声响,然后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借着月光的投影,他看见一个一身白袍,一头黑发遮住面部的女人,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的屋子走来。
他不禁张开嘴,像拉风箱那样,喘起来粗气。
镜头突然拉近,那个女人赫然一下子来到了他的面前,慢慢的伸出一只极度扭曲腐烂的手撩起来盖在她面部的长发----一张扭曲腐烂的脸,嘴唇青紫,未溃烂的面部部分同样呈青紫色,眼睑出血,一条腐烂的肉体从她有些腐烂的嘴里吐出来---大概是舌头。
“啊!啊!!!”任逸飞从梦中惊醒,原来他竟然做了一个梦中梦!几乎同时,他听见了从爸妈的房间传出的惊叫,爸妈出什么事了?他慌忙跑到爸妈的房间,也不顾得敲门了,夺门而进,他爸妈半坐在床头,同样喘着粗气如牛,满脸的冷汗,眼神充满了惊恐。
任逸飞慌忙去问他们“你们怎么了,是不是也做噩梦了?”
“我梦到一个白衣披发的女人进了我们家的客厅”几乎同时他爸妈说道。
一股恶寒嗖的从任逸飞的脊梁骨升起,他们都讲出了自己的噩梦,结果结论是----他们三个同时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噩梦!!
突然,任逸飞想到什么似地,他三步并两步的赶回自己的屋子,如他所料---罗桃之赫然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