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言也听到了这个流言,在含翠来找她商议的时候,她表现的忧心忡忡。
“怎么会这样?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我必诛他全族。”含翠气的双眼通红。这乃是动摇根本的事情啊,到底是谁干的?是其他国家,还是灵泉宫的内讧?
“现在追查这些毫无意义,主要是想办法遏制这些流言,平息百姓心中的不安,不然正是民心浮动的时候,怕是会出大乱子。”楚婉言皱眉道。
“对对对,我是太着急了,本末倒置。少主可有什么良策啊?”含翠殷切的望着楚婉言,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觉得这个身姿小小的女孩儿像个神一样,简直没有她想不到的。
“这,我一时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楚婉言羞赧的道。
“这事确实难办,不着急,少主你慢慢想,慢慢想。我不打扰你了,我去安排事情。”含翠连忙安慰她。
楚婉言看着含翠憔悴的样子,心里微觉愧疚。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早晚都要面对这些的,她的任务就是如此。也不知将来她完成任务,孤若烟会是如何的伤心。
“小姐为何闷闷不乐?这计划很成功啊。”孙曼丹等含翠离开,低声问。
是啊,她为何要闷闷不乐呢?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大概是心里觉得对不起孤若烟,还有含翠,萍嬷嬷一些真心待她好的人,有所得必有所失也!
不管楚婉言心里如何想,这谣言就像是野火,以燎原之势,很快的席卷了整个灵泉宫。
不管是重刑杀戮,还是以谣止谣,都好像没什么用处。
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终于停了。新一轮的救灾行动又开始。因为云阳三城的百姓对楚婉言无比的信任,她的计划都很顺利的实施,这次水灾倒是没造成多大的危害。
粮食囤积的够多,良田因为有沟渠,并没有被淹没,只等天一晴。凉上一些时日,就可以种庄稼。
楚婉言还和农司的人花了不少力气,弄出了晚稻种子,又让楚逸然从番邦夷人那里弄来了番薯。她是不会种的,但古人的智慧是不能小觑的,只用了半个多月,就研究出来大概的种植方法。
眼看一切井井有条的,她在不在没多少妨碍了,于是准备启程回宫。
孤若烟已经来信催促了,她此番功劳太大,怕有人些心里不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后悔都来不及了。
楚婉言也想早日回去,这流言也该平息了,总会有人想到办法的,她要是再不回去,功劳就要被别人给抢去呢。她自己制造的麻烦,就由她来解决吧。
浩浩荡荡的大队伍,十月底到达了灵泉宫。路上遇到了两次暗杀,险象环生。尤其是第一次,苏晨不在她身边,来的两个蒙面人身法诡异,招招致命,孙曼丹很快受伤倒地,黑衣人也折损了一个。她的武功实在算不了多高,但是别忘了她最厉害的巫术。黑衣人到底是偷袭,心下着急,心神不稳,被她一下子控制了心神,受伤的孙曼丹一跃而起,给那人心脏狠狠的来了一刀。
等到苏晨和含翠闻声赶来,战斗已经结束了。
孙曼丹受了重伤,苏晨再也不敢大意,亲自守在了她身边。寸步不离。她对他的意义,可不单单是‘少主’。
第二次又来的刺客,被苏晨和含翠轻轻松松的搞定。大概知道她们已经警觉了,后面就再没出过意外。
孤若烟虽没有亲自来迎接,还是派了萍嬷嬷和丞相柳玉来。
楚婉言这次立功甚伟,连平日里端正严肃的丞相大人也对她展开了笑脸。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把楚婉言送进了自己的朝云殿,才告辞离开。
她刚刚洗去了一身的风尘,孤若烟就迫不及待的来了。拉着她左看右看的闹了半天,见她确实无恙,才放下心来。
“言儿,可知是什么人行刺?”
“母亲,来的都是死士,前两个都死了,后面虽然留了活口,但是不等审问,就咬了毒药自尽了,无从查起。”
“唉,我也知道会是这种情形,幸亏你没事,不然,母亲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也要把这真凶给找出来。”孤若烟无奈的道。她也知道,下手的无非是那几个人,但此时还真不能大张旗鼓的闹开。
“我没事,母亲也别再担心了,再说我已经回来了,没什么大事应该不会再出去。天天在您的眼皮低下呢,还会有谁来害我?”楚婉言亲昵的挽起了孤若烟的胳膊。
这半年多时间相处下来,她渐渐的接受了这个母亲孤若烟对她的疼惜爱护,不比任何人少,虽然心里还有些怨气,但到底抵不过母女天性。
“好,好,娘不担心了,只要言儿好好的就好。”孤若烟眉开眼笑,很享受女儿的小撒娇。
过得了几日,外面的流言愈传愈烈,矛头还渐渐的指向了孤若烟,说她无德无能,却占据主位,所以天要降灾警示。
楚婉言暗地里冷笑,果然有些人憋不住了,这个时候还记得来搞内讧。不过也正合她意,她还正发愁找不到这替罪羊呢。
当晚就召集了苏晨过来。苏晨现在住在她的宫里,就在偏殿,这是孤若烟的主意。她怕女儿再遇到意外,又暂时找不到含翠那样武功极高的合适侍女,再来,她本来也是打的那样主意,这苏晨可是她千挑万选来的。给自己女儿做宠儿,最好不过。
苏晨很快过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叫子君的手下,那身影再熟悉不过。
说来也不知是谁手眼通天,竟然早早的把苏晨送了过来,还给他寻了一个身材样貌都有些相似的手下,还能一并带进宫里来,这为端木智林的自由出入提供的极大的方便。
他在的时候,子君就藏在苏晨原来房间的密室里,他若要出去办事,就换子君跟着苏晨出入。
孙曼丹因为受伤将养,不能再做‘门神’,楚婉言就把所有的窗子打开,这样四通八达的,防止有人藏着偷听。
“外面的流言又有了新变化,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吧?”楚婉言问‘子君’。
“不是,是有人作祟。”‘子君’道。
“能不能查出是什么人?”
“小喽啰倒是能抓住几只,往上面怕是不好查。”
“不怕,抓几只来给我,我自有办法顺藤摸瓜。”
“好,我这几日就去办,还请少主下命令,否则不好带进宫里来。”
“嗯,我这就找母亲,等我回来,你再出发。”
“是。”‘子君’躬身行礼。
楚婉言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你要小心一些。”
‘子君’眼睛一亮,低声道,“我知道了。”
苏晨抱着胳膊,饶有兴致的盯着二人看。他还记得‘子君’听说楚婉言遇刺时候的表情,明明是极其关心的,却又装作若无其事,那一闪而过的担忧心痛,怎么能逃脱他的眼睛?
难不成自己这冰山一样的大哥,对这小丫头有了什么?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楚婉言来到孤若烟寝宫的时候,孤若烟正在发愁。外面的流言对她越来越不利,她已经派了含翠去查,这都好几天了还没什么结果,弄的她着急上火的。
“母亲,您可听到新的谣言了?”楚婉言直截了当的问。
“自然是听到了。”孤若烟就算是再着急,也不忘叫人给女儿摆了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
“母亲要是放心,就交给女儿来办,如何?”楚婉言拈了一块糕点。
“你?你有什么好办法?”孤若烟眼睛一亮,想起女儿在赈灾中的杰出表现,有些期待。
“不管之前的谣言是何人所为,这一次的,肯定是那几位其中之一的手笔,要是能把这个人找不来,不止这谣言能不攻自破,就是原来的流言,咱们也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楚婉言自信满满。
“这个方法是极好的,我也想到了。只是这人怎么能轻易的找出来?就算是知道是谁,没有证据,如何叫别人信服?那几位在宫里经营良久,手下能人死士数不尽数,不是那么容易办的。”孤若烟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叹道。
“母亲要是相信女儿,就把这事交给我来办,我自有办法。”
孤若烟沉默了良久,才狠狠的道,“好,那就交给你来办。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让自己有危险。也不要太过担心,不管你办成什么样子,自有为娘的给你收拾残局。”
楚婉言开心的站起来,抱了抱孤若烟。
她这个娘亲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心软,要不然,作为堂堂的灵泉宫宫主,还被几个长老欺负成这样。
这次能下定决心,也是逼不得已了吧!
“你需要什么,只管来和母亲说。”孤若烟揽紧怀里柔软的小人儿,有些心疼。
女儿聪慧能干,她很开心。可是要是在别的国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应该每日绣绣花,踏踏春,和小姐妹们游玩,慢慢寻找如意郎君的时候,可她的女儿,却要在这深宫里面和人勾心斗角,耍心机阴谋,更别说什么如意郎君了,怕是将来终其一生,都不会有。还好有个苏晨,要是能伴着她一生一世,女儿至少能不受她这样的刻骨铭心的痛。
“对了,言儿,苏晨对你好吗?”
“好啊,很听话,也很能保护我!”楚婉言装傻。
“唉,这......算了,这样也好,你要好好的对待苏晨,知道吗?”孤若烟看女儿懵懵懂懂的样子,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