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启没有计较淩非瑜的粗鲁和无礼,反而顺着她的问题分析了起来。当然,他所说的第二个假设还是淩非瑜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
“偷走?你的意思是雷箴言手里还有蒋家的翡翠鹰雕?这怎么可能?他去高雄就是为了救我,怎么可能又去招惹蒋家?这说不通啊!”淩非瑜的思维再次被沈凌启拉回了半年前的高雄沈家。
当时的雷箴言年少轻狂,没有经历过什么坎坷,仗着一身的本事单枪匹马闯进沈家去救她这个已经跟自己死去多年的父亲相认的沈家大小姐,却不料被沈晓东一枪击中了大腿,后来被蒋家的当家人蒋峻峦救起,却意外中了蒋峻峦的手下蒋海松的虫蛊。
唉!反正淩非瑜对雷箴言的亏欠早已经不是那么一点点了,也就无所谓再多想想再多内疚那么几次了。
“你和韩儒轩被杜敬雄救起来藏在屏东杜家的时候雷箴言为了快速找到你们的踪迹,不惜夜闯竹叶青的总部,偷走了蒋家的信物,就是想要通过跟踪我查出你们的踪迹。当时还是蒋峻峦吩咐我去查找的……不过还是没有找到那个鹰雕。瑜儿,你从花城带走雷箴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蒋家的鹰雕?”沈凌启淡淡地扫了淩非瑜一眼,发现她那对大眼睛瞪起来的时候真是圆溜溜的,比琼瑶奶奶的那些女猪脚们还要来得清纯得多了。
“没有啊!我碰见程晚鑫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也就来得及说了几句话。后来在出租屋里找到雷箴言,又发现雷箴言已经昏迷不醒。那条项链是在雷箴言床上的枕头套里找到的,也是很碰巧的。出租屋那么小,按道理是不可能会没有发现鹰雕的!对了,蒋家的鹰雕到底是多大的?不过,以竹叶青竹帮蒋家的势力,丢了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以蒋峻峦那个女人的霸气和毒辣,她怎么可能会……嘿嘿,某竹帮女老大似乎很喜欢你的,是吧,沈少主?”淩非瑜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自己可能遗漏的地方。回想起蒋峻峦对沈凌启的痴迷,还有沈凌启的冷绝,淩非瑜嘴角不由得浮现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她……瑜儿,蒋峻峦已经死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凌启的脸上是少有的沉重。虽然不是他亲手杀了蒋峻峦的,可是这一场将计就计的叛变和策反的绝大部分力量还是依仗了沈家的人手。
“蒋峻峦已经死了?怎么死的?是谁杀了她的?”淩非瑜一下子怔住了,她从床上坐直起来,脑海里一再地浮现蒋峻峦英姿飒爽的样子。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蒋峻峦授意蒋海松对雷箴言下蛊的话,淩非瑜对蒋峻峦这个继承了父业却能够坐稳岛上第一大帮派老大的女人还是很佩服的。可是,蒋峻峦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对雷箴言使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下三滥手段。
“嗯……她想除掉蒋峻峰,蒋峻峰不愿意坐以待毙,所以……”沈凌启无力地敲了敲脑壳,对于失去蒋峻峦这样一个对手也是感觉到惋惜的。如果不是蒋峻峦得寸进尺想要一箭双雕除掉自己弟弟的同时又要削弱沈家的力量的话,蒋峻峰又怎么么会联合沈家将计就计除了蒋峻峦的势力。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一个原因,信任缺失更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蒋峻峰亲手杀了他的亲姐姐?手足相残?沈凌启,你不是在编故事吧?怎么那么乱呢?那现在竹帮到底是谁当家?不会是蒋峻峰坐上第一把交椅了吧?他这人怎么这样的?看不出来啊!”淩非瑜的脑海里晃动着蒋峻峰那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俊脸,还有一身穿得勾魂摄魄的白色西装,以及他手里的那一个薰衣草花环……怎么这么斯文雅致的一个男人也卷入了这场惨无人道的腥风血雨当中?
“是蒋峻峦自己一心求死!再说了,蒋峻峦和蒋峻峰也不是什么亲姐弟。算了,瑜儿,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要不今晚就睡不着了。”沈凌启不想再给淩非瑜增加什么思想负担,更不愿意再多提震惊整个大岛的权变。
“知道我听了会睡不着,你还说?真是居心叵测!沈凌启,你能不能滚回高雄继续当你的沈家少主去?带着你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属下回沈家去,好不好?给我留一点清净的地方,行不行?姐什么东西都不稀罕,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安静日子。”这一次淩非瑜是真心恳求的,并可是没有想到沈凌启却回答得相当的断绝。
“这是不可能的!瑜儿,你不跟我回去,我是不可能一个人回去的。况且,你现在周围都是一群如狼似虎的……”沈凌启坐直起来,郑重其事地对淩非瑜解释道。
“沈凌启,如狼似虎的人是你们,好不好?哼!懒得跟你说话,姐睡觉!睡眠不足对孩子不好。姐也不生气,生气对孩子更不好。吸气、呼气、呼气、吸气……”淩非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沈凌启的话,她干脆两眼朝天花板一翻,十分生猛地给沈凌启丢去了两颗白色的卫生球,气咻咻地重新躺下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不是……算了,懒得跟你解释!睡觉就睡觉!孕妇就是不能操心过度的。瑜儿,放心睡觉吧!有什么事你男人替你担着呢!”沈凌启张了张嘴巴本想解释什么,转念一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呃……我男人?呵呵,我要是还依靠你们这帮臭男人的话,哼……”淩非瑜伸手关掉卧室里面的灯光,舒舒服服地闭上双眼开始约见周公。沈凌启赶是赶不走的了,即使把他赶出去,大半夜他要是想回来照样还是能够回到她的房间里的。雷箴言今晚是不会半夜醒来的了,她给他泡澡用的药粉里面下了很多定惊安神的药物就是为了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折腾了一整天,淩非瑜已经是倦怠乏力。再加上雷箴言今晚突然外出又头痛发作,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的淩非瑜身心俱疲,一黏上大床就已经沉沉入睡,很快就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黑暗中老老实实呆在贵妃椅上的沈凌启看着淩非瑜安然入睡,嘴角浮现了一抹邪魅的笑意。他蹑手蹑脚地从贵妃椅上翻身下地……
淩非瑜睡得迷迷糊糊的,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拱了拱,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