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为何无情
汤卓文瘫坐在沙发上，低头盯着自己鼓起来的圆肚子，菜色好得让他毫无节制的吃到再也塞不下为止，现在只能皱眉捧着胀疼的肚子，刚刚自己肯定是如饿死鬼投胎似的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着，到肖家的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几乎都是这样过的。
可要不是身边那个温柔的可以醉死人的肖允然，为了表示对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小舅舅的欢迎与关怀不停的往自己的碗里夹着各色菜，他也不会厚颜无耻的吞下那么多东西，好像是从肖穆海为他夹菜开始，肖允然就开始对他殷勤起来，绝对是故意的，嫉妒肖大哥对他好，看来这个恋父的家伙情结不轻啊。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喜欢伪装，明明很讨厌姐姐抢走他的父亲，却还是若无其事哄得姐姐开怀大笑，而且是笑得毫无淑女形象的那种。
居然把被女人倒追的经历拿来毫无顾忌的当做笑话炫耀，还真是让他有些不好消化，看着他说起别的女人时那温柔的表情，汤卓文就感到一阵心酸，看来他也病得不轻，他得了恋外甥情结。
更可气的是，他们笑他们的关他什么事，那个大嘴巴姐姐居然把他小时候的糗事拿出来宣传，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那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的，有那么好笑吗？不过即使如此，这男人还是帅得让人嫉妒，让他想要接近。
“呵呵……小舅舅，你小时候还真可爱……哈哈……”男人对着他笑得合不拢嘴，笑容却不达他冰冷的眼底，让汤卓文不禁打了个哆嗦，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退缩的。
“呵呵……来吃块西瓜吧……水份很足很甜的，你说了那么久也该渴了吧。”汤卓文用牙签挑起一块西瓜送到肖允然的唇边，他当然知道男人会拒绝，不过姐姐在场会使男人有所顾忌，因此他挑衅的看着男人，笑得贼兮兮的，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等着男人反应。
男人看了眼微笑着的汤卓雅，伸手欲接过汤卓文手里插着西瓜的牙签，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避开后，更近的将西瓜肉凑到男人唇边，男人狠狠地瞪着西瓜，在一秒的挣扎后无奈的只得将牙签上红润的果肉含进嘴里，男人重重的咬着西瓜肉，似乎那咬的是面前贼笑着人的肉。
“哈哈，很甜吧。”汤卓文一脸阴谋得逞的笑着，并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块西瓜，大大的眼睛朝着男人一眨再眨，果然很甜啊。
“……”肖允然给对方一记白眼。
“甜就多吃点。”肖穆海将自己面前的水果盘也推到汤卓文面前。
“你可别再让他吃了，他的肚子都和西瓜一样圆了。” 汤卓雅用手指戳了戳弟弟那圆滚滚的肚子。
汤卓文咽下口中甘甜的西瓜汁液，果然清爽宜人，拍掉姐姐指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继续大吃特吃。
“爸爸，你们的婚礼准备蜜月旅行回来再办吗？”肖允然漫不经心的问着，看不出他的心思。
“对，基本定在三个月后，我和小雅商量过就在我们公司旗下的餐厅里办，请一些老朋友老客人大家开心一下，小雅不想太铺张浪费，你们有什么意见吗？”肖穆海毫无顾忌的在小辈面前把汤卓雅紧紧的揽在怀里，不时的对她微笑，显然提到婚事他难掩快乐。
“我们没意见的，一切都听肖大哥的，对吧小允？”汤卓文笑嘻嘻的把脸凑到肖允然面前，抢先回答。
肖允然向后靠上沙发的靠垫，稍稍拉开与汤卓文的距离：“只要你们高兴，我没意见，需要我帮什么忙就尽管说。”
“不用，反正时间还多，我们可以慢慢准备，只是我和小雅明天就要去蜜月，有些惦记你们，虽然你们两个相处融洽，也有张阿姨料理你们的饮食，但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所以我希望你们住到学校去，可以住个双人套房，我让学校的老师多照顾你们。”肖穆海慈爱的目光投向眼前的两个孩子，虽然名义上他是汤卓文的姐夫，但他是像对待儿子那样的疼爱汤卓文，毕竟他的年龄和自己儿子差不多。
“没有必要，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在家比较舒服。”肖允然委婉的拒绝，他才不想和一个低智商的迟钝家伙一起住。
“你们双休息日的时候还是可以回家来的，而且你又总是不让司机接送，喜欢自己开车，要知道每次你开车出门，我都是很担心的。”肖穆海对儿子开车的事情总是表现的很烦恼。
“我觉得住学校也好，不用麻烦司机伯伯来接我，等到周末的时候我们可以自己开车回来，这样小允自己开车的机会减少到一周一次，肖大哥也就不用那么担心。”汤卓文对肖允然眨着眼睛，无视对方咬牙切齿的表情，能够和男人二人世界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你愿意住学校？那太好了。”肖穆海显然很高兴，激动的看着汤卓文，完全无视自己儿子紧锁的眉头。
“他怎么都行，住学校也好，免得还要司机总去接他。如果小允想回来住，就让小卓自己住学校吧。”汤卓雅给出一个折中的建议。
“不好，还是一起住学校吧，两个人也有个伴。”肖穆海很坚决。
“既然爸爸希望，那么我们就住到学校好了。”肖允然了解父亲的脾气，把对方惹火他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不如妥协。
“肖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允的，我是舅舅嘛。”汤卓文煞有介事的拍拍肖允然的肩膀，一副长辈的样子。
不好在父亲面前表示什么，肖允然没有躲开对方的碰触，只是勉强笑笑。
“你照顾小允？你不给小允惹麻烦就谢天谢地。”汤卓雅瞪着弟弟，似乎在警告他最好老实点。
“那就让小允照顾小卓，平时我忙，照顾他的时间少，他比较独立，是你把小卓照顾的太周到，他才调皮些，总之你们相互照顾一下吧，这样我才放心。”肖穆海做最后的结案陈词。
“好啊，放心，我会乖乖听话不惹事，你们玩的开心点……呵呵……”汤卓文傻笑着摸摸头，他和肖允然的幸福同居生活即将拉开序幕，是不是该开瓶酒好好的庆祝一下呢。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有事情就给我们打电话。”肖穆海搂过汤卓雅显得异常的高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小雅，我们多去些地方好不好，多玩一段日子，要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出去玩过了。”他说话的表情甚至有点像准备去郊游的孩子。
汤卓文笑着一把搂上肖允然的脖子，俏笑着说：“小允，以后多多关照。”他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在对方杀伤力极强的视线里悄悄的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身体上拉开。呵呵，他不过是表现一点小亲密，不需要用那么恶毒的眼神看着他吧。
“去的太久公司不会有问题吧，毕竟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你亲自处理的。”汤卓雅略显为难，她虽然不想扫肖穆海的兴，可也要对公司负责。
“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我自有分寸，你只要告诉我想去的地方就可以，其他的都由我来安排。”
“是啊，姐姐，你少操心不行啊，是不是管我管习惯了，肖大哥可不用你管。”汤卓文忍不住抱怨姐姐。
“呵呵……我愿意让她管。”肖穆海笑着接住汤卓雅打过来的拳头，将她更紧的拥在怀里。
“就你话最多，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你看看小允多成熟稳重，你什么时候才能像小允这么懂事不用我替你操心。”汤卓雅不好指责肖穆海自然将矛头指向了汤卓文。
“姐姐，你不用每天都贬我个十几二十次吧？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差，是你总是不放心我要管东管西的，你以后还是多管肖大哥吧，反正他喜欢你管他。”
“别听你姐姐的，你比小允可爱多了，活泼开朗，他就从不向我撒娇，一点都感觉不到我这个父亲是被依赖的。”肖穆海笑得一脸宠腻。
不依赖？那家伙不知道多恋父。
这一晚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汤卓文倒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很快进入梦境……
他从未如此开心过，可以牵着肖允然的手在夕阳下的大海边，享受着宜人的秋风，微风轻轻拂过全身，****着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似乎整个人都漂浮在半空中般悠然自在。肖允然再度露出初次见面时的温柔笑容走在他的身旁，不时用手轻揉着他的头，宠爱的意味不言而喻……这大概就是最幸福的时刻吧，和自己心爱的人漫步在海边，对方深情眼中只有自己……呵呵……
汤卓文满足的傻笑着，他自然不会真的傻到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即使是在梦中能与肖允然如此亲近，他也甘心情愿深陷其中……
肖允然那张上帝精心雕琢过的俊颜以特写的镜头出现在汤卓文的眼前，他缓缓伸出手感受手指下那细腻肌肤触感，比想象中的还要细滑有弹性，细细的抚摸着，反反复复，留恋的不忍放手，对方的脸似乎微微红了起来，真的好帅。
汤卓文贪婪的抚摸着，倏地，他的手被重重的拍打下来，肖允然带着愠怒的语气，在清晨新鲜的空气中流动盘旋在上空：“摸够了没有，发花痴也该找好时间和对象，快起来，爸爸他们要走了。”
“啊？不是梦吗？是真的……”汤卓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喃喃自语，恍惚间似乎还未处于清醒状态，一脸迷茫。
肖允然抓住汤卓文的肩膀猛力的摇晃着，仿佛要把他摇散掉，嘴唇凑到他的耳边恶劣的大喊：“快给我清醒起来，猪都比你勤快。”
“哇……头好晕，不要再摇了，放……手，起来……我马上就起来。”汤卓文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圆圆的黑眼睛瞪得大大的，终于清醒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个……早上了吗？你是怎么进来的啊？”他记得自己好像临睡前锁上了房门。
“亲爱的小舅舅，收起你那种惊讶的似乎很不欢迎我的表情？是谁刚刚的爪子摸着我的脸死也不放，还一副一犹未尽的样子，我没说你恶心就不错了，你还敢问我怎么进来的，这是我的家，我想去哪就去哪，我想进来就进来。”肖允然瞪着对方，没好气的说着，对方那呆呆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有气。
“我哪有，你……我……我以为是我喜欢的人，所以……这也不算过分吧。”汤卓文扯了个小小的谎，对方明显厌恶的口吻让他感到心疼，要是让男人知道他确实对他有非分之想，还不立刻扑上来掐死自己啊。
他也很无奈的，他也很想远远的躲开这个会顶着一脸温柔笑容而内心其实很厌恶自己的人，男人是那么讨厌自己狠不得他立刻从眼前消失，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如着魔中蛊般的被对方深深吸引着想要靠近，不愿离开。
好在他向来神经大条也就不会做过多的思考，免得把本来系统配置就不太高的大脑想到死机。
“行了，少发呆，快点滚起来，爸爸要走了，本来可以有时间陪爸爸吃早餐的，都是因为你这头懒猪睡到现在，爸爸居然让我陪你一起吃早餐。”肖允然恶劣的瞪着对方，一脸的不耐烦，对于不能和父亲一起吃早餐这种小事而耿耿于怀。
“啊？这么小的事……你不至于吧，我马上起来……”典型的恋父情结，唉？什么时候他要是能患上恋小舅舅情结就好了。
“那废话少说，还不快穿衣服。”肖允然粗暴打断对方的胡思乱想，他真怀疑他的脑袋里是否都是些糨糊，造成思考混乱的局面，总是一脸呆滞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哦……那我马上换衣服……那个，你能先出去吗？”汤卓文微微涨红着脸，拿着要换的衣服犹豫着。他可是只穿了一条小内裤，而且由于刚刚的美梦加上清晨男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他现在可是一柱擎天，高高翘起。这要是让眼前人知道他想着对方有了反应，他还不小命难保吗？
肖允然眯起狭长的眼睛盯着汤卓文别扭的动作，沉着脸怒气逐渐的上升，半晌他才冷冷的道：“有病，都是男人，居然还别扭的像个女人，谁稀罕看你？哼。”说罢摔门而出。
咦？他有病……也许吧，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对同样构造的男人产生好感，只要一想到在肖允然面前换衣服，就让他浑身发烫起来，他也没有办法控制。
肖允然生气了吗？不会吧，莫名其妙不请自来闯进他的房间，还差点把他摇出脑震荡，更是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那么被如此对待的自己才是该生气的人吧。
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冲进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然后梳洗完毕后，一路跑跳着来到大厅。
挥动着手臂直到车子的影子消失成一个小点，汤卓文才跟在肖允然的身后回到大厅里。一大早又是听着姐姐唠唠叨叨的交代着，可算现在可以自由一段时间了。
餐桌前，汤卓文大口将一片吐司塞进嘴里，不时的用舌头舔着唇边的残渣。
对面仅着普通校服在身上的肖允然仍是那么高贵、气宇不凡，他慢条斯理的用着早餐，举手投足间都显示着贵族气质。
男人对汤卓文视而不见，似乎对方根本就只是空气，不论汤卓文找什么话题他都充而不闻，即使讲了笑话，也只有汤卓文自己笑得像个白痴，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是个无人观看欣赏的舞台上的小丑。
“咦……那个……现在就去学校了吗？我还没……吃好呢……咳咳……等……我……”正想要抱怨，却看到肖允然拎起背包站起来，汤卓文慌忙塞下最后一口吐司，把多半杯牛奶一口饮进，冲上楼去拿他那个昨天晚上刚刚整理出来的背包。
当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大门口时，肖允然的车子也已经从车库里开出停在大门口，等待着防盗铁门在遥控下缓缓打开。汤卓文气喘吁吁的来到车前，大口的喘着气将背包从摇下的车窗里扔进后车座上，去拉副驾驶门，只是无论他如何用力，车门始终纹丝不动，终于意识到是肖允然将车门锁了起来。
汤卓文看向车里悠然自得的男人，用力拍打着车窗，忍不住大喊起来：“小允，把门打开，不然我怎么进去。”
男人侧转过头，挑了挑眉，前车窗以缓慢的速度摇下来，他的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似笑非笑，“小舅舅，我最讨厌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一定也很不喜欢我吧，毕竟没人会喜欢一个一天到晚对自己冷言冷语的人，所以为了我们两个人都能过得舒服些，我们还是少接触为妙。所以我就不送你去学校，你另外找交通工具吧。”说着男人微微笑着，在汤卓文还愣怔着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启动车子。
汤卓文目瞪口呆盯着缓缓前行的车子，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直到车子在开出去一段距离后，突然停下倒退回来，他才激动的迎上去，难道对方良心发现？终于还是觉得带上他比较好。
“哈哈，你发慈悲吗？决定带上我？”汤卓文一脸兴奋与期待的两眼发光看着对方那和阳光一样绚烂的笑容，惊喜交加。
“是啊，我发慈悲了，把你的东西还给你。”肖允然说着从车窗里丢出刚刚汤卓文扔进去的背包，微笑着提醒：“刚刚你也看到了，你的司机伯伯送你那亲爱的姐姐蜜月去了，所以我必须提醒你不要为了等他回来送你而迟到，那就不太好了，可能会被老师体罚，啊哈哈……”男人说罢绝尘而去，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
汤卓文在尘土飞扬中怔怔地又发了会呆，直到灰尘散尽他那远处的大外甥从车窗里伸出手来，朝他挥了挥，他才叹息的嘟囔着：“这个小器鬼，谁说过我不喜欢你了，人家明明就很喜欢……”弯腰拾起地上肖允然丢下来的背包，茫然的看着荒凉的山坡，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住在山上。
翻便身上所有的口袋也不到一百块，他早在被肖允然警告后就不再拥有自己的零花钱，男人说过是不会让他过享受的日子，因为男人收走了他身上所有肖穆海给的零用钱，而自从肖穆海给他钱开始，姐姐就不再给他什么钱了，呜，他好苦。
汤卓文几经周转来到学校时已经是第二节课的开始，无心去上课，干脆直奔宿舍登记处，问清楚肖允然的宿舍后，根本听不进一直追着他出来好远的登记处老师到底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反正大概都是些宿舍纪律之类的吧。
那是学校的贵宾豪华宿舍区，环境幽静，周遭盛开着各色鲜花，耀眼的阳光照在汤卓文的心里暖洋洋的，想象着他和心上人即将展开的同居生活而雀跃无比，踩着轻快的步子，甚至感觉不到背包的沉重，刚刚的劳累似乎也在瞬间一扫而空，肖允然之前的行为对神经大条的他似乎完全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来到那栋单独的两层尖顶房前，汤卓文仰望着整栋房子，似乎是在仰望着心爱的人。
按下门口那个亲切的白色按钮，听着那悦耳的铃声，在无比漫长的等待过后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突然想到卤莽的自己似乎忘记现在是肖允然的上课时间，房间里根本不会有人回应他，又想到刚刚自己着急地居然忘记问登记处的老师要房门钥匙，一下子没了力气，懒散的不想挪动半步，将背包随意的扔在门口，汤卓文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炽热的太阳照得人头发昏，困意渐渐向他袭来，要不是早上那个人吵了他的美梦，说不定自己可以梦到那个人更温柔的一面，大大的伸个懒腰，汤卓文歪倒在门边……
肖允然看着门口那团缩在一起挡住他宿舍大门的东西，用脚踢了踢，对方不舒服的换个姿势继续睡着。
“喂，你挡着我的门了，要睡滚一边去。”男人阴沉着脸，不耐烦地用力踢踢对方的脚。
“啊……怎么了，怎么了？”汤卓文一头栽倒在地，揉着眼睛，慌张的四处张望，最终焦距定在那个拿着钥匙开门的男人身上，脸上泛起傻笑。
“……哦……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汤卓文打个哈欠，含含糊糊地说，爬起来提起地上的行李，跟在肖允然的身后迈进宿舍大门，却被对方强健的身体挡在身前。
“咦？……你又干什么啊？……别闹了，人家走了好多路才到学校，很累的，课都没来得及上。”汤卓文用手指戳了戳男人弹性十足的胸膛，小声抱怨着，更像是在撒娇。
“出去！”男人冷冷的说出两个字，斜睇着汤卓文的眼神很凶狠。
“喂，你……你不要太过分哦，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刚刚没送我到学校，害我在山上叫不到车，走了好远的路，最后还迟到，我都没和你计较，现在你居然还要赶我出去，是肖大哥让我们住在一起的，你凭什么反对，这次我是不会妥协的。”汤卓文索性将背包往地上一扔，抬头挺胸用自己的身体撞向男人的胸膛，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和你住在一起，我只答应爸爸住在学校里。”男人直直的瞪着他，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肖大哥说让我们住在一起，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一定要住在这里。”不甘示弱。
男人注视他良久，眼神中带着研判，似乎猜测着他话里的坚决性，而后男人点了点头，缓缓侧身让出一个小小的位置，足够汤卓文侧身走过去的小小位置。
汤卓文皱起眉头没有立刻走进去，似乎也在怀疑着男人的态度，他缓慢的挪动步子，眼睛戒备的直瞪着男人，只要这男人有什么对他不利的行动他将立即做出反击，但男人只是笃定地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定中有种嘲笑他胆小的意味。
汤卓文一再确定男人没有突然行动后弯腰拾起地上的行李，动作利落的侧身闪进房间，大踏步朝更里面快步闪人，却在冷不防地被男人从背后抱起，抗在肩膀上。
一阵天旋地转，腰部抵在男人坚硬的肩膀，泛着疼痛，“啊……你这个奸诈小人，啊……不要……你刚刚已经答应我了……不……”汤卓文慌乱中早已丢下行李，在经过门口时，眼明手快的两手死命地拉住门，手指死死的扣着门菲，坚决不能让男人像丢垃圾一样将自己扔出门外。
男人用一只空出来的手掌直劈他两只紧抓着门扉的手臂，力道很大，即使感觉到手臂发麻，手指泛白，他也坚决不肯放手。
“放手，不要拉坏我的门。”男人不耐烦起来，声音拉高。
“不要，我要留下来。”汤卓文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他要和他在一起嘛。
“不行，再不放我就不客气了。”男人厉声警告着，毫不留情。
“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嘛，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是肖大哥要我们住在一起的啊。”汤卓文瞪着湿润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如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般有气无力渐渐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不是力气敌不过男人，也不单单只是强烈的挫败感，而是男人那对他的讨厌让他心疼的无力，甚至有些绝望。
“……”男人的眼神中带着丝猜不透的复杂，顿了顿，还是将他抗出门口，动作还算轻柔的把他如同货物的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男人再次走向他的时候手中多了他的背包，汤卓文绝望的挎着一张脸，看着男人朝他递过来的包。
“……”汤卓文木木的站着，一动不动，男人执起他的手，将背包的带子挂在他的手上，他执意地不肯接，手垂下来的同时背包跟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如同是他的心被重重摔在地。
男人决绝的义无返顾离开，无视他的反应，在宿舍大门就要被男人无情的关闭那一刻，汤卓文终于忍不住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汤卓文朝着男人的背影大声喊着，声音中带着哽咽，“你就这么讨厌看到我吗？”
男人站定在原地，如雕塑般一动不动，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却无法吹动他的心，如同汤卓文无法打动他的心那样冷硬，冷硬的如一块石头砸在汤卓文的心上，疼痛难挡。
“难道你连给我一句回答都不行吗？”汤卓文幽幽的道，似乎早已确定不会有所答复，声音轻得似乎只有自己听得到，但那失落的不同于以往的落寞口吻还是清晰地传进了肖允然的耳朵里。
男人没有回头，没有开口，良久……良久后……男人踏进宿舍，门被砰地一声关闭。
那个粗线条的笨蛋也许不会再靠近自己了吧，这样很好……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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