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站出一白衣男子,手执蒲扇,风度翩翩。
那人向群雄抱了抱拳,笑着道:“左盟主处心积虑,丁兄貌似是不服啊,如此一言道破左盟主的机关,莫不是与左盟主有仇?”丁勉恨极,道:“小子,你又是什么东西?在此胡言乱语,也不怕赔了性命?”那青年却是不惧,反问道:“晚辈在江湖中的确算不上什么东西,不知丁兄是个什么东西,晚辈也可以此目标。”丁勉道:“我是。。。我是什么东西你管不着。”众人听到丁勉此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青年不依不饶,道:“既然丁兄不肯告知是什么东西,那晚辈自然也没道理回答丁兄是什么东西。”此言一出,连那武当七侠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丁勉目露凶光,“小子找死。”那青年朝后退了两步,道:“丁兄武功高强,晚辈万万不及也,但晚辈既然口出狂言,丁兄敢不敢听晚辈将话说完?”
丁勉正欲出手教训,左冷禅劝阻,道:“小兄弟有话请说,但若是无理污蔑我嵩山派,不管令师何人,怕也保不住你小命。”那青年也不畏左冷禅出言威胁,摇了摇蒲扇,道:“左盟主关照,晚辈感激,自然不敢瞎说。”
他缓缓走到场地中央,一字一言慢慢说道:“刚刚丁兄所言福州荒郊恒山派两位大师遇害之事,晚辈也有所耳闻,只是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晚辈心有疑惑,还请各位英雄为晚辈解惑。”他接着道:“刚刚丁兄说他偶然途径福州,可晚辈得知的却是丁兄率领着嵩山众多好手,在福州苦等多日,至于到底等的是什么人,晚辈却是不知。后来丁兄又说遇到两位师太时,两位师太正在与魔教妖人动手,动手一事不假,可是不是魔教妖人就难说了。至于什么两位师太嘱托丁兄恒山派弟子交由左盟主照顾,更是一派胡言,据晚辈所知,明明是丁兄那时乘人之危,要挟两位师太同意五派并一一事,两位师太不允,丁兄便乘其不意狠下毒手,两位师太道最后还是死不瞑目。”他缓缓道出的另一个版本,自然引得群雄哗然。
定逸师太站了起来,大声问道:“这位小兄弟,此言当真?”她一直对丁勉所说的两位师姐临死前将恒山交付给嵩山派心有所疑,因此出言问道。
那青年点了点头,道:“在众位武林英雄面前,在师太面前,晚辈自然不敢瞎编乱造。若有一言所虚,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众人听得他信誓旦旦,不由信了几分。
那丁勉满脸通红,气急败坏道:“小杂种,你再瞎讲丁某可不客气了。”定逸师太横了他一眼,道:“既然丁师兄认为那位小兄弟是在瞎讲,何必动气。”
左冷禅深深望了岳不群一眼,说道:“岳掌门,你苦心积虑安排这般,不知所为何图?”众人恍然大悟,岳不群刚刚怀疑丁勉所言有假,那青年立刻跳出证明,在众人看来自然是岳不群布置的。
岳不群笑笑,说道:“左掌门此言差异,岳某与这位小兄弟并不相识。小兄弟,你可要好好解释,否则岳某跳入黄河也解释不清了。”那青年向岳不群行了一礼,道:“岳掌门此言非虚,晚辈认得岳掌门,岳掌门却是不认得晚辈的。”接着又道:“小子自知人微言轻,各位英雄有所怀疑,但以上番话皆是小子师父告知,今日小子师父也在场,还请师父出马为弟子证明。”众人随着那青年的手势望去,皆想看看他的师父是何方神圣,能够证明他不是胡言乱语。
左冷禅也是双眼紧盯,他刚刚以为是岳不群的手段,想不到那小子却是另有靠山,现在就看看那靠山有多大厉害了。那青年之言自然都是真话,围攻定静、定闲师太的不是什么魔教妖人,而是他请出的一帮江湖亡命之徒,最后也确实是两位师太誓死不从,丁勉才下的毒手。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老者,约莫五十多岁,但却是眉清目秀,风采不减,想必年轻时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那人呵呵笑道:“小徒虽然狂妄,倒也不敢在众位英雄面前胡言乱语。”
丁勉叫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藏头露尾的,在场谁会相信你所言?”那人不以为然,道:“百晓生的确没什么本事,只靠一张嘴混迹江湖,江湖人给面子,大多时候倒是愿意相信晓生之言。”这百晓生之名一出,群雄皆是明白过来。
百晓生何人?江湖众人对其门派、武功皆是不甚了解,但正如其名,江湖上好似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他曾排出“江湖十大兵器榜”、“江湖十大势力榜”等等,以无所不知的情报闻名江湖。在场的人也有不少人曾通过其购买消息,信服力可见一般。
弄清楚此人身份,左冷禅和丁勉也是说不出话来。若是换做别人,他们自然可以辩解,但现在是以无所不知闻名的江湖百晓生,众人信谁不信谁自然不需多讲。
定逸师太激动着问道:“百。。百先生,这么说来,你。。。刚刚你那徒弟所说的都是实话了?”百晓生微笑着点了点头。定逸师太拔剑怒道:“左冷禅,你纵容门下弟子残害我派掌门师姐,还污蔑给魔教,当真好不要脸。”
左冷禅连忙安慰定逸:“师太莫急,待左某解释。”他又望向百晓生,问道:“不知百先生为何要千方百计与我嵩山为难?”百晓生摇了摇头,道:“江湖各位朋友皆知百某从不介入江湖争斗,这次也只是有人出了大价钱要百某在嵩山大会上说出此事。”左冷禅盯着岳不群冷声问:“不知是何人惊动百先生?”在他看来,自然是岳不群请出的百晓生。
此时岳不群望见左冷禅的目光,也是委屈不已,这次还真不是他搞出的事。他又朝令狐冲、沈秋二人看看,两人均是摇了摇头,整个华山只有这两人前些时日下过山,既然不是他们,想必就是另有他人了。岳不群也是疑惑:究竟是何人所为,所为又是为何?
百晓生回道:“左盟主说笑,江湖都知百某的规矩,断然不会泄露客户情报的。”左冷禅气极无言。
定逸师太再也忍不住,招呼门人:“恒山派弟子听令,诛杀丁勉恶贼,为掌门报仇。”恒山众人喊道:“为掌门报仇。”均拔出佩剑,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左冷禅慌忙,若是此刻两派械斗,五派并一的念头就别提了。事实上事情发展到此,他也明白,今日五派并一怕是不可能了。他当下狠心,大声道:“丁勉,你怎的做出这般畜生不如之事?”那丁勉不是蠢人,事成这样,他也知左冷禅是要放弃自己了,心里一叹,道:“左冷禅,我潜心暗藏嵩山十多年,便是等此一刻,想不到功败垂成,日后东方教主自会为我报仇!”说完,横剑一抹,血溅禅台。可叹那丁勉忠诚如斯,死前还不忘将这一切推到日月教身上。
左冷禅双目通红,心痛不已,丁勉是嵩山派除他外第一高手,而且办事牢靠,对自己又忠一不二,此次折了他真是万般无奈下所为。但他到底是非常人,立刻恢复了过来,对恒山众人说道:“原来此子是魔教奸细,左某失察,竟被这恶徒潜伏多年不曾察觉,连累两位师太遭到毒手,左某惭愧。”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丁勉却已经躺于地下。此刻恒山派人都是一片震惊,左冷禅这般说法,她们也都不好再为难,定逸师太只是恨的一声“便宜了这恶贼”,便命令弟子坐下。
左冷禅盯着百晓生,说道:“百先生今日助我嵩山查出内奸,日后左某必当好好感谢。”他尤其加重了“好好感谢”四字,可见对百晓生所恨之深。
百晓生无奈苦笑,今次那人欠下自己这份人情,可真是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