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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隆克尔神话

生思婆婆先在族人们的欢呼下,将一份岩迪小排送给伽俐,感谢他十五年来的辛劳。接着生思婆婆请族人们上来说故事,欢呼声最大的前两名,可以分别得到另外两份。生思婆婆还保留了一份,她说另有他用。

经过好一番搏斗,詹六爷爷说的「窦加敦人早期生活」,规模庞大、东牵西扯,在族人们稀稀落落的欢呼声中结束。最后是由一位老猎人,讲述当年康斯是如何一个人击退一群狩奥,拔得头筹。康斯是迦叶勒的父亲,不过他现在正轮到巡守,没在中央溶洞里。

故事的内容大约是,当年窦加敦秋猎团遇到一群狩奥伏击,几个猎人被生吞,几个被踩死,一直默不吭声的康斯,强忍下内心的的悲伤,以气功结束了三只狩奥的性命。不只是窦加敦族人,连狩奥头头都看得傻眼。但牠不认输地攻击气力耗尽的康斯,最后康斯跳进牠的嘴里,以「自爆」的方式结束自己和那只狩奥的生命。

整个故事说来跌宕有致,收尾的部份又感人肺腑,老一辈的族人还流下眼泪,遥想失去的朋友和亲人。在泪眼蒙蒙之中,中央溶洞暴出如雷的欢呼声。

说故事第二名,讲得也是窦加敦已故英雄的故事。主角王满,是比康斯更古老,也更据传奇色彩的英雄,也是狩猎团出发前,冥思婆婆祈求的众多神祈之一,窦加敦人已经将他神格化了。

据说王满不只是个武士,也是一名智者。祂考查了大江南北,最后引导第一批窦加敦族人在窦加敦落地生根。祂练的不是窦加敦西南溶洞里的壁画,那种程度的武术对祂来说不算什么。有一次牠被一只五彩禽奥抓走,最后五彩禽奥被祂打晕掉到南方森林。祂花了近一个月才走回来,祂还顺便拖了几只没看过的猎物回来。

整个故事在不可思议中又带了点真实,在激情中又带了些神秘,族人们也是报以热烈的欢呼声。

其实阿文也有上去说故事,是坐在一旁的崖帕鼓励他上去说的,一方面也算帮詹六爷爷出一口气。他讲的是听自詹六爷爷的神话,坐在台下听到孙子讲得那么生动的詹六爷爷,感动地哭了。

其他的族人也觉得这个故事十分有趣,但这是一种他们没听过的故事类型,悲伤又带了点积极,真实中又带了些无奈,没有激情也没有搧情,族人们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欢呼声稀稀落落的显得有气无力。

阿文讲的故事如下,这是一个有关开天辟地的神话: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居住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没有天空、没有萨帕斯;没有隆起的群山,也没有各种生物。有的就只是一片虚无,空荡荡的一片虚无,埋藏在深深深渊里的一片虚无。

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连飒斯的光芒都照不进去。在那儿,居住着成千上万个被流放的神祈。祂们有些是因为犯了罪而被流放,有些则是被冤枉而被处罚。祂们原来住的地方,在天空以外的世界,也就是我们在夜里看到的繁星点点,那儿才众神们的故乡。

被流放在深渊里头的,大多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神,没有什么大能。最有名的,也是法力最高强的,莫过于是隆克尔了。

隆克尔是太阳神,飒斯,的弟弟。

祂忌妒哥哥散发出来的光与热,祂看不惯那些赞美哥哥的人,祂怨恨自己不像哥哥那般耀眼,祂怨恨自己不像哥哥那样被重视。

于是,祂想要杀掉飒斯。

几次荒谬的刺杀行动未遂,最后飒斯遍体鳞伤的事,传到了众神之王,宙神,的耳里。祂勃然大怒,下令清查此事。任何参与刺杀行动的大小神祈,哪怕只是知情不报者,祂统统要处罚。

「飒斯案」牵扯出了成千上万位神祈,最后祂们被流放到一个不知名的星球,也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

在深渊的虚无里,一千年过了,两千年过了,一万年过了,两万年过了,有些神祈实在是无聊地受不了了,向天外天的时间之神吶喊,希望祂不要再用「时间」来折磨祂们。

时间之神是位仁慈的神,不过祂无奈的说:

「不是我故意要折磨祢们,实在是无能为力让祢们好过一些。」

「祢们受到了宙神的诅咒,将在深渊里渡过无止尽的时间。就算是我让时间加快,祢们还是得受无止尽的痛苦。」

失望的众神,转而向太阳神飒斯求救,希望祂给点光,让深渊里有点生机。

飒斯说:「我已经尽力了,祢们只会不断哀求,都不知道我为祢们做了多少。在那个无止尽的深渊里,所有光线进去了就消失无踪,那里不是我能到达的地方。」

众神们最后只好跟水神普庭请求,请祂给点雨水滋润深渊吧!

水神说:「我才懒得理祢们呢!祢们犯了罪自当受罚,求我也没用。」

幽幽的声音从深渊里传出,众神们反驳说道:

「但是我们也不该受无止尽的处罚吧!宙神(注1)的法典里没有这条啊!宙神根本是按自己的喜好,把我们遗弃在这里。」

水神想了想:宙神这次的确做得有点过头。

「好吧!我就给祢们一点水源,让祢们好过一些。不过,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水神说完就将祂的水球,萨帕斯,挂在天际,飘荡下来的水气,一点一滴飘入深渊。

受到水气滋润的众神又恢复活力。

但是,好景不长,深渊里少了飒斯的光和热,水气很快地变成冰晶,愈积愈多的冰晶,最后居然将众神们都冰封了起来。

时间又是一点一滴地流过,一万年过了,两万年过了,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在冰层里的隆克尔一直想着对飒斯的怨恨,突然,一个念头跳入祂脑中

-祂想通了。

祂觉得自己没必要杀飒斯,那不是彻底击倒祂的好方法。隆克尔想到:自己可以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星球,与飒斯抗衡。

澎湃的念头转变成行动力,隆克尔发挥了火神家族的特性,祂不断释出光和热,最后居然将冰层通通融化。祂像一颗埋藏于深渊的大火球,融化的冰逐渐变成水气,缓缓往深渊上头飘去,最后竟飘出了深渊。被水气带动往上飘的大小神祈,也重获自由。

积聚的水气变成了今天的天空,滂沱的大雨持续下了好几千年。

整个深渊受热也开始变形,不断冒出地底的岩浆,在与雨水的交互作用下,逐渐形成今天看到的山脉和河川。

重获自由的神祈,有些变成了提奥,有些变成各种动物,有些变成花草树木和覃类,有些则变成了我们。

我们居住的世界于是诞生。

以上的神话在上古时代广泛流行,这是我所能找到的最早版本。虽然在后世的加油添醋下,新版本变得血腥而搧情,但仍看得出一脉相承的「泛灵论」思想。纵观整个人类历史,除了邓肯大公国中期,一度出现类似「一神论」的城邦,「泛灵论」几乎是一切宗教信仰,甚至是某些生活习俗的根源。

舞台上,生思婆婆送出了两份羊小排后,手上还有一份。

当她说出最后这份「特别奖」的得主时,族人们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报以热烈的欢呼声。大家都觉得这个奖给得实至名归,要不是「她」,这次春猎不知道又要伤了几个族人。

特别奖的得主就是-荷谷。

荷谷开心地接下岩迪小排,讲了些感谢的话之后,整个欢送会仪式大约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连续三天的表演活动,以及各项益智游戏和竞赛。

不同于中央溶洞里的欢乐气氛,巡守队严阵以待地分布在窦加敦各个区域。在整个窦加敦的至高点,也就是迦叶勒住的溶洞楼上,设置了一个「巡守队指挥中心」。一般来说,这个「巡守点」由组长和副组长负责,他们除了要瞭望远方有无禽奥飞来,也要注意族人们的活动范围有无提奥的身影,他们以哨音通知族人及其他「巡守点」。

目前巡守队共有四十五人,分成三组,三天轮一组巡守。组长分别是迦叶勒、崖帕和辛华。虽然少了齐罗老师运畴帷幄,但「巡守点」大致上和往年一样。

除了巡守队指挥中心外,东边的小油坑及东北山麓的火山灰沃土,都各有两名巡守队员顾在那儿。他们除了保护耕种的族人外,偶尔也会下田帮忙。附带一提,在夏天的时候,耕种不只是替特族人的事,经过执事亚和执事拉,几年下来的游说之下,闲着无事的族人也得到田里帮忙。毕竟耕种面积不断扩大,各种植物及覃类也成为窦加敦的主食之一,耕种理应由大家轮流负责。

另一方面,虽然南面山区遍布芽仓木,很适合用来栽种各式各样的覃类。但由于地势较低不易防守,又靠近「窦加敦水道」,夏天河水逐渐高涨之后,会有水生型的提奥潜伏其中。整个夏天,窦加敦人都不在此处耕种。但南面山区、东边的伏木林区,以及西南山麓的隘口,是窦加敦部落的三个边界,按照历年来齐罗的规划,会分别派一到两名队员在那儿巡守,他们以哨音和指挥中心联系。

分配完各「巡守点」之后,剩下的组员负责的是溶洞区的安全。他们的工作有:检查各溶洞的护穴石是否关闭,护送族人们往来于溶洞之间,偶尔帮忙清理噗仔住的溶洞,有时候带领族人们去提水。这一区的巡守工作比较繁杂,但相对没那么危险,一般是由新手队员或资深队员担任。

「渡夏」,是原始时代普遍的特征,当时人类的武器没这么精良,提奥也比今天的多、且大,「什么都不做,也不与之对抗」是最好的方法。一直到两千多年前的「萌芽时期」,由于金属工具的出现,再加上气温急速下降,夏天才逐渐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但这个故事的主角,阿文,是原始时代少数的例外。

注1:隆克尔神话中宇宙间的主神。

(好文好书,绝对值得您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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