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新卷了,这是在窦加敦的最后一卷,窦加敦人为了躲避夏日猖獗的提奥…ㄜ…类似恐龙,他们会在部落里渡过夏天。就让我们看窦加敦人在部落里的生活,从美食丶神话丶娱乐,到练习气功…千奇百怪,又自然朴实,原始时代最真实的生活…即将登场。)
醉人的暖风吹拂过窦加敦山区,满山遍野尽是一遍翠绿。飒斯的仰角逐渐升高,走过了忙碌的春猎时间,窦加敦部落即将迎接危险又欢乐的夏天。
今年的窦加敦春猎团,回来的时间有点复杂,先后分成了四组回来,分别是护送齐罗老师回来的一群,运送第一批猎物的荷谷和望,以及由几位副手运回的齐罗和伏度的第一批猎物,最后是迦叶勒带回来的大部队。
狩猎团回到部落之后,是忙碌的开始。滞留在部落里的族人,都会到中央溶洞帮忙。他们将各项食物分类保鲜,肉食性动物的肉容易变质,一般是烤过或制成腊肉来保存;草食性动物的肉不只好吃,也比较容易保存,不过为了维持肉的弹性或口感,窦加敦人会在肉的表面抹上一层泥土,那是从伏木林挖来的黄土,它能避免肉的水份跑掉。窦加敦人大都将肉储存在风穴里,如果少了这个步骤,永远都只能吃肉干。
齐罗老师被运回来之后,支撑了两天就过世了。族人们将他葬在窦加敦北边的林子里,因为齐罗生前很喜欢在那儿沉思、散步。
齐罗老师的告别式上,齐罗太太及齐罗的孩子都低声涰泣,少了一只手臂的查开卓却泣不成声,他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
那一天的灾难,首当其冲的那个实习生被生吞,齐罗老师奋不顾身地用自己当饵,以各种方式吸引那只盲奥注意,最后还是被牠咬在嘴里乱甩。随后,查开卓「奉献」了一只手臂,才让那只盲奥张嘴,几番波折之后,他全身已经多处淤青、擦伤、骨折,但还是拼命地抱着齐罗逃跑。
因为一切真的都是他的错。
族人们没多说什么,死人在窦加敦虽不能说是司空见惯,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查开卓这辈子大概与组长的位置无缘了。
温暖的南风吹动提奥的脚步,时值春末,各式提奥已经遍布伊诺底大陆。窦加敦上空不时有禽奥飞过,从南面山区延伸到西南谷地,有几只及脊棱奥(注1)和啮奥(注2)在那儿逗留。自从勒尔采收完天鲜覃之后,再没有人到那儿去。
每年三月底开始,从白天到黑夜,山谷间回荡着各类提奥的嘶鸣,窦加敦人没事不会出去。自从春猎团回来之后,族人们齐心协力将各式猎物打点好,又帮齐罗举行过告别式,窦加敦人从春末到初秋,一切的行动都得听巡守队指挥。
替特人种的植物还在园子里生长,他们得在巡守队员的陪同下,才能去浇水、除虫、或采收。即将到来的伽俐欢送会,族人们得在巡守队的监控之下,小心地移动到中央溶洞。为了渡过提奥肆虐的季节,窦加敦人的生活作息做了很多改变。他们的食物在春天都准备好了,各级武术训练班都停课,武器制造早已准备好大量的石头,可以在夏天慢慢磨,甚至连到附近的岩壁取水都要报备巡守队。
整个夏天,可以说都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下,可是大家都习以为常。毕竟「年年难过年年过」,而且夏天也有它有趣的一面。好多表演及庆典在中央溶洞举行,渡小月期间,也是族人们联络感情的好时机。
※
阿文在福临爷爷家的溶洞里,他跟他们宣布一件好消息。
「福临爷爷、肯、筱樱,我.结.业.了~」阿文高兴起振臂欢呼。
从昨天鉴测之后,他就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
「喔!不错啊!」福临爷爷点点头,他也感染到这小伙子的喜悦。
「那很好啊!咳咳…咳…」
肯说没几个字就像岔到气,他缓缓地调节呼吸。被德烈威克奥尾巴打到的那一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他没办法挺起胸膛,那样会压迫胸腔,让他呼吸不顺。
「啊…你还好吧?肯。」阿文收起笑容,皱眉头看着肯。
「还好啦!应该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咳咳…咳…」
「你看,这是彦雅给我的草药…咳,我觉得还蛮有效的…咳…」
阿文心想:真的吗?
自从肯带伤回来之后,福临爷爷就一直担心肯的状况。因为泰尹,一位没出场过的人物,以后也不会出场了,他是肯和筱樱的父亲,也受过一样的伤。
当时福临爷爷所处的部落被一群狩奥(注3)攻击,整个部落被冲散得支离破碎。福临爷爷是该部落的的首领,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与泰尹轮流背着当时还是婴儿的筱樱,带着肯逃出去。泰尹太太被一只狩奥生吞。泰尹在逃跑的过程中,背上被狩奥的尾巴扫到,还好当时轮到福临爷爷背筱樱,不然筱樱可能就不在窦加敦了。泰伊当场吐血,但仍撑着跟着福临爷爷逃出狩奥的攻击范围。
接下来的泰尹,从有血吐到没血,吐到嘴唇发白、发紫、发黑,最后还是死了。福临爷爷将他葬在半路上的员树(注4)林子里,以一块铁矿岩为记。他一直想再去看看儿子的坟墓,及北方老家,但他的腿也在那次意外中受伤,一直没有行动。
福临爷爷很担心肯会不会和他父亲一样,虽然肯的伤势没这么严重,又第一时间被妥善处理,但他现在连说话都有问题了,更别说是要心脏快速跳动展现他的暴发力。福临爷爷还担心到肯的未来生活。
「阿文哥哥,不过你射箭不是都射不太到吗?怎么还能通过?」筱樱「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她没有恶意,她讲话一向如此。
「ㄟ~哈哈哈…」阿文指了一下筱樱,不知道在搞什么的傻笑个不停。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说这是个秘密。
其实阿文倒也不是这么想跟团打猎,对他来说,成为猎人最好的就是能出去看到不同的世界。阿文从小-小到还不会说话,还不会爬行的时候,就喜欢看着洞外,看着天看着大地,他的血液里不只有詹六爷爷爱串门子的特质,还有冒险家的特质。
福临爷爷家里的四个人,东聊西扯,聊阿文之后进入准猎人班,如果顺利的话,两年后就能以实习生的身份跟着出去;也聊肯这次春猎的超水平演出。最后肯还将阿文拖出溶洞,偷偷跟阿文说他对彦雅的感觉,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看到又一只五彩禽奥飞过窦加敦山区。
刚刚提到,福临爷爷以前住的北方部落,被一群狩奥攻击。狩奥顾名思义,就是一种会集体狩猎的提奥。整体来说,「狩奥」几乎是「原始时代」的人类,最不想面对的「怪物」之一。
一般肉食性提奥,多半独来独往,几乎没有任何群居特性。然而,环境趋动着其他人改变,其他人也督促着我要改变。这里的「人」和「我」,指的是各种动物。
三千年前的动物,如同今日的军备竞赛,大家不断地变大。变大的动物可以以一挡二,甚至挡三挡四,在那个物产丰饶的时代,变大不但有竞争力,又不用担心食物的来源。然而,一些跟不上「变大」脚步的小型提奥,也发展出牠们的武器-合作。虽然像捷奥(注5)或卷齿奥(注6)没有很明显的社会分工,不过牠们会联合起来攻击比牠们大的提奥,甚至是当时陆地上的霸王,极奥(注7)。
军备竞赛的故事还没讲完,谁说我只能在「变大」跟「合作」之间选一项。在竞争愈演愈烈的情况下,根据古历史学家,在延安草原挖到一群有大有小的狩猎骨骸分析,这种古老的中型提奥,不只会「合作」,甚至有初步社会分工的「群居」现象。牠们在三千年前的伊诺底大陆真的像「怪物」一样,牠们走过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动物可以活下来。唯一制得了牠们的,只有火山暴发和大地震。
※
中央溶洞里,伽俐的欢送会正在进行。虽然是为伽俐而办,倒不如说是提供一个机会让大家吃吃喝喝。中央溶洞里有两排石桌,上面陈列了各式各样的精致好菜。生思婆婆在庆典前会向窦加敦各个「名厨」讨菜,他们会提供一到三道拿手绝活。
巴辛太太提供了莲香(注8)炒亭羊,盐焗摩萨,及红枳(注9)泡陶丁。亭羊肉天生有种腥味,但加了莲香大火快炒之后,那种腥味会变成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味。零特太太则准备了五加(注10)炖突肉,那是跟着詹六爷爷的大陶罐一起放到炉子里,低温烘烤出来的汤。突肉的美味都溶到汤里,突肉本身虽然味道不再浓郁,但却散发出另一种清新的肉香。
窦加敦部落里,属一属二的大厨,蒙利,才刚走进中央溶洞,就吸引全部族人的目光,他提供的岩迪小排是该天的压轴菜。
蒙利在岩迪的肚子里塞了天香叶(注11),先豪放地将整只迪克随意烤过,最后再以「算是巧妙」的刀工,将羊小排切成数块,他只取腹腔那部份的肉。
这一步反而是最累人的步骤,因为窦加敦的刀子不够薄,很难切动这种半生不熟的肉。
但是美食家有美食家的坚持,蒙利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切好了羊小排,再加水放入灶里闷烧,那是蒙利请教詹六爷爷,自己搭起来的炉子,他的溶洞上方有个小洞,刚好是天然的烟囱。
注1:小型提奥。
注2:小型提奥。
注3:集体狩猎的中型提奥。身长六到八辛格,兼具速度、力量,及智能。
注4:树名。树皮粗糙,果实绿色。
注5:小型提奥。
注6:小型提奥。
注7:大型提奥。最大可达二十辛格,一般大约在十五辛格左右。具有与体型不成比例的速度及敏捷力。
注8:植物名。有特殊的浓郁香气。
注9:小颗果实。具有酦酵功能。
注10:药草名。
注11:调味用植物名。具有清新芳香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