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文快上去之时,来到寒冷的北方之后,他们遇到的第一只野兽出现了。
不过,牠的对象是底下的筱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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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樱!快跑啊!」肯在悬崖上头大喊,阿文则看了一眼下面的筱樱,他无睱顾及,他的手已经冷到有点不听使唤。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白色阪貃」,筱樱本来六神无主地愣在那里,被肯这么一喊,她大叫一声,就往另一边的坡地跑去,家族性的超强心脏也开始高速跳动。
「斯…呼~斯…呼~斯…呼~」
在寒风中筱樱只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她左右摇摆逃跑,如同在「准猎人班」教的一样。
阪貃左右换方向的能力不太灵光,牠时而滑向左边,时而滑向右边,再加上一直陷入雪地,减缓了牠的速度。
「斯…呼~斯…呼~斯…呼~」
筱樱的喉咙及耳朵被冷风灌进,冻得产生一点点血丝的味道。但她还是按着一个节奏调整自己的呼吸,头也不回地的努力往前跑。她在调息这方面比肯更有天份。
那只阪貃跑得很不顺畅,牠愤怒得大吼大叫。就在看到筱樱停下来的一瞬间,牠把握机会扑了上去,没想到前面竟是一个陡坡。筱樱顺势一晃,那只阪貃扑了个空,滚成了一个白色的大雪球滚下山去。筱樱气喘吁吁地站在坡顶喘息,飒斯微弱的光芒从南方照耀着大地,筱樱看着天上的冰晶云和滚落的大雪球,并没有九死一生的感觉,只是觉得:我真是受够了这种生活。
在峭壁上的肯一路看着筱樱和那只阪貃的追逐,就在阿文爬上去的一刻,阪貃也滚了下去,他和阿文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规划的一样,筱樱先绑好行李让阿文和肯拉上去。最后绑好自己,四肢无力地垂着,就这么地悬着让两个满头大汗的人,慢慢地蹭上去。北国的风光尽收眼底,筱樱看着他们走过的「冰砾荒原」,以及爬过的缓坡,在枯枝残叶中,悬挂着闪亮亮的冰晶,看起来非常美丽。
筱樱深呼吸一口气,心想:好吧!冒险还是有它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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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爬上峭壁之后,完全是另一番情景。昏暗的光线翻不过重山竣岭,也照不进峡谷,眼前所见的一切像巨大的「陶土模型」。
峡谷间一簇一簇的石柱,像站满了成千上百个人看着他们;底下走的「道路」,其实是某面山壁半山腰间的小缝,则呈现出几千几万年石头被挤压出来的痕迹。有的如同心圆般地剥落,露出闪闪发光的「夜明珠(注1)」;有的则一片一片地刺向外头,延伸到头顶及下面的岩壁。好像还有几只,或是一大群「不知名的动物」住在那里,当他们走靠近时,牠们原本〝咕哝!咕哝!〞的呢喃瞬间停止。
筱樱谨慎地跟着阿文亦步亦趋,肯则垫后。他们的耳朵几乎一直是竖起来的,全身的肌肉也有点僵硬,这边的气氛很难让人放松。就这么的,一行人在峡谷的边上走到完全看不到路了才休息。
霓云山脉的峡谷地形非常奇特,由于四通八达的地下水域,再加上高山内部的断层遍布,它不像一般的峡谷,只是两面山壁中间留下一处凹陷,有河流通过。霓云山脉的峡谷可以说是「谷中有峡,峡中有缝」,虽然在近代矿石开采之下逐渐揭开它神秘面纱,但仍有许多矿工队或考查团,莫名奇妙地全员失踪。
阿文他们所走的这片耶弥(注2)峡谷,可以说是集霓云山脉所有峡谷特征的综合体。
在他们所走的这面岩壁斜上方,又有另一面峭壁,甚至在更上头,还有一面斜向不同方向的岩壁。这也无怪乎飒斯的光线射不进来,冬天偏南的飒斯更是如此。此外,他们所走的岩壁「小缝」另外一侧,则是深达几十辛格到几百辛格不等的「深沟」。延着「深沟」而行的地下水域,有的可能深入山的内部,有的则可能在某些阴冷的角落结冰。
简单来说,霓云山脉的峡谷就像一个天然的「立体迷宫」,这也是客鵰团团长给的称呼。他说在这个迷宫里住着许多奇怪的动物,当然还有渡冬的提奥。只是在近代采矿工业下,几乎没了提奥的踪迹。
当晚,三个人在一处较深的峡缝中休息。这里已经完全听不到外头狂啸而过的风声,但有一道清灵又带点诡异的水滴声,一滴一滴地不绝于耳。
在黑暗之中,他们遍寻不着水声源头,不过这无妨,在累了一天之后,他们很庆幸能找到这么一个温暖的落脚处。
营火映照着整个「峡洞」红通通。粗食淡饭之后,三个人都含了一片橘叶,因为受了一天寒风吹袭,三人都有点头痛。在轻松的饭后休息时间当中,筱樱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却让肯一时答不上话来。
「哥,你说那个时候,你和爷爷背着我,就是从这边逃跑的啊?」
筱樱拿着路上捡的「夜明珠」,对着营火闭着一只眼睛,细心查看。
「是啊!」肯吃完饭后,很是放松地看着筱樱在看「夜明珠」。
「不过这边这么窄,那些狩奥怎么跟过来啊?」
筱樱虽然没看过狩奥,不过在部落也看过其他提奥,想象得出六辛格(注3)高的狩奥,很难在这样窄的小径爬行。
「这个嘛…」一时之间,肯完全回不出话来。在他的记忆中,不曾出现这个问题,他只记得两三只狩奥在后面不停地追,他和爷爷「头也不回」地死命地跑。
阿文也很有兴趣地看过来,他觉得筱樱问得很有道理。
面对两双期待的眼神,肯感到浑身不对劲,他点起一把火炬,起身走到洞口。看着外头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轻微透着萨帕斯的蓝光。他想找到「狩奥怎么爬?」的蛛丝马迹。
「也许…牠们是爬在这个岩壁上…」
「还是…走下面的峡谷?还是上面…唷~」
肯讲上面的时候,还探出头往上看,差点摔了下去。
「ㄟㄟㄟ,小心小心!」阿文替肯捏了把冷汗。
「这…不过…我和爷爷一直有听到狩奥追过来的声音啊!」
肯想在回忆中找寻「狩奥爬行」的影子,不过当时他们真的是「头也不回」地跑。
「该不会…」阿文话说一半。
「只有牠们的声音传过来,牠们并没有追过来。」筱樱把话补齐。
「这…」肯实在无法接受这种说法,这不就意味着他们白跑了吗?
「应该不会吧!」
「还是这边有什么密秘通道啊?」
肯一边说着一边去摸岩壁,还在几处敲了几下。
〝梯梯秃秃~梯梯秃秃~〞
一阵骚动声突然传来,三个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肯紧握火炬,抬头往声源看去,只见在峡洞一侧的上方,又有一个斜向里头的凹槽。肯咽了咽口水,壮了壮胆就往上爬。
注1:霓云山脉盛产的石磷玉。
注2:神临大帝时的地质学家。因为发现该峡谷而以之命名。
注3:长度单位。一辛格约等於一点八公尺。隆克尔星一个人类的高度大约是一辛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