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喜再次清醒却是被痛醒的。
她只觉得浑身死无数的尖针刺入体内。在体内不停的肆虐,等体内好不容易适应了,突然又争先恐后的破体而出。
燕喜疼的满头是汗,牙齿打着颤,但她一声不吭的忍着,师姐师傅虽然对自己很好,但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不能动不动就去打扰。
就这么不知痛了多长时间,才慢慢停止,不过让燕喜惊奇不已的是,随着痛苦的终止,全身上下竟然有说不出的清爽,感觉整体都轻了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漂浮起来。
不过很快被自己身上的一股怪味打断了她的新奇,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上斑斑点点的黑红一片不知是什么,但味道绝对不好问。
燕喜连忙跳下床,换了身衣服,但仍觉得身体黏黏的不舒服。
因为南洺的规矩一日两餐,所以等玄婕再次端着托盘送饭时,已经是晚上。
燕喜便十分不好意思的提出想要沐浴,玄婕瞧瞧窗外,夜色弥漫,明月含羞藏在云层,只露出牙装的身影,便祭出一把淡紫色的飞剑,拉着燕喜晃晃悠悠的越过屋脊,翻过两个山头,落在一处叮咚做响的清泉边。
先时,是燕喜第一次御空飞行,十分紧张,但又相信温柔沉稳的师姐,倒没丢人的大呼小叫,露怯,反而很快适应,直觉的呼呼的带着凉意的风声从绕着自己的身体飞过,低头众山小,几可拦星辰的感觉十分美妙,不仅艳羡的夸赞玄婕。
玄婕大了个晃羞赧道:“可别羡慕我,我也是才学会,只能飞这么短的路,要再远点,真气就支撑不住了,你没看我也我晃晃悠悠的吗,说来惭愧,我入山跟着师傅七年了才堪堪学会御剑术,玄景师弟不过三年就比我飞的还好。”
燕喜被来甚是开心,但突然听到表哥的名字,心情不由低落起来。
没勇气面对身上皱皱巴巴的黑红皮肤,再加上心情不好,燕喜匆匆了洗了澡上岸,回去的时候却厚着脸皮让玄婕带她走着回去。
玄婕一向脾气好,又是真心可怜这位遭遇凄凉的小师妹,以为燕喜白天不敢见人,憋坏了才想走走,却不知燕喜的真实打算。
这山路飞的时候觉得很短,但走起来却费力,玄婕是修道之人这点路到没什么,倒是燕喜气喘吁吁,玄婕看不下去要载她,却被她拒绝,玄婕当时便想,这个小师妹感觉绵善,但性格倒很倔强。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才回到她们居住的院子,进了屋子燕喜就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这一觉到睡得香甜,等到玄婕来送早饭时,燕喜才起来。
她十分不好意思每日这么麻烦玄婕,虽然玄婕不在意,但她不是那种把别人对自己的好视作理所当然的人。
所以燕喜决定带上围帽去找师傅,但玄婕却说师傅正闭关为她炼些打通筋脉的丹药还有一个月才能出来。
燕喜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立刻消失,鸵鸟的继续钻入屋子,玄婕怕她闷,便抱了一堆书给她。
但修道门派那里有什么好看的书,全都是些晦涩枯燥的丹药经书,唯一有点乐趣的也是介绍珍禽异兽,奇花异草之类的的书籍。
玄婕起先害怕燕喜不爱看,打算偷偷传书师兄带些山门外的闲趣杂谈来,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山门禁书,怕勾起还没经过红尘历练那些弟子的俗欲,影响修行,师门长辈一向不准她们看的。
哪知道燕喜竟然看的津津有味,玄婕便放心了。
就这样,燕喜白日看些书,心烦意乱了便练会太玄经,虽然每次都会痛的死去活来,但燕喜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日益轻盈起来。
然后夜深人静的深夜,一个人跑到清泉那里清洗太玄真经带来的污垢。
转眼便过了半个月,燕喜觉得自己每日去跑去清泉洗漱的时间越来越短,也越来越轻松。
觉得这个太玄真经确实是个好东西,只是能不要那么痛就好了。
这一日月如银盘,燕喜带着一身污秽轻松的跳入清泉,脱光衣服谨慎的藏好,普通一声跃入水中。
适应了自己的丑陋的皮肤,她也慢慢洗的欢快起来。
突然心里一动,朝天空看去,只见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浮着月光朝这里飞来。
燕喜没顾上想为什么真么远的距离自己却能看得如此清晰,只是想着躲避不及,身体一沉藏清泉边两颗原石的夹缝里。
“你跟着我做什么,找你的表妹去好了。”声音甚是耳熟,燕喜心一跳,眼前浮现出两年前那容颜绝丽仪态清高的翠衣少女。
“琪儿,哪有什么表妹,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再说我娘托人捎信我那表妹早就嫁人了。你这是吃什么醋啊。”
随后的声音却让燕喜心痛似绞,她不由摁住胸口。
“哼,你少哄我,你跟那个什么表妹不是有婚约的吗,她为何要嫁人。”
“我哄你做什么,这么些年你还不懂我的心吗?再说我娘说她耐不住寂寞,眼红李大户家的钱财,不顾婚约非要嫁去,这种贪图富贵的村妇我怎会念着她。”
燕喜扶着胸口,只觉头晕目眩,她死死的咬住下唇,控制住跑出去拆穿大姑谎言的冲动。只一动不动的听着。
少女骄脆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你是说如果你表妹没有嫁人,你还要娶她不是,你给我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和表哥不停的夸张呼痛的声音。
“怎么会,哎呀,你别打了,就是她不嫁人,我也会退婚的,琪儿,我对你的心你真不知道吗?”
踢打的声音渐渐低下来。
“不是说你那个表妹很貌美吗?你舍得?”
“她确实长的不错,哎呦,你别打啊,听我说完,但跟你比起来,不对,应该说完全不能跟你比,你觉得天山的仙女和地上的村姑能比吗?好了,我这么说你高兴了吗?好琪儿,别生气了,你看这里没人,咱们一起洗洗吧。”
“滚开,你个色胚,呜……”
燕喜卡在两个石头中间,只觉全身冰凉,过往的片段节次闪过。
表哥拿着笔捂着自己的手写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词句。
他看着自己深情的说自己好美,恨不得明日就成亲。
他走时那夜抱着自己说让她等他……
全是假的,全部都是。
“扑通,扑通”两声落水声响起。
燕喜满目冰冷的躲在黑暗里,看着月光下泡在水里的一男一女深情的拥吻着,动作渐渐不堪。
“不要,不成亲前绝不能碰我。”玄琪摁住玄景那只在水下作怪的手。
玄景继续吻着玄琪,喘着气道:“我已经师姑表明了心意,愿意同你结为双修伴侣,师姑也同意了。”
“真的?”玄琪惊喜。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过师姑说再过一年就是门派三年一度镜海幻境开放的日子,她希望我和你都努力争取,不要为这些儿女私情耽误了修为,等过了那个日子,在让我们去我俗世的爹娘那里说一声。”
“本来就该这样,不过我们修道之人还用去在意俗世的眼光,你爹娘那里还用说吗?”
玄景搂紧她:“当然要说,我虽是修道之人,但到底我爹娘也养育我成人,否者哪还有你的夫婿,再说你这么美,我爹娘肯定欢喜。”
“什么夫婿,好不害臊,那我跟你去行,但是镜海幻境你可不能跟我抢啊。”玄琪媚眼如丝的娇嗔道。
玄景一愣,模棱两可的说了句:“到时候再说吧。”
玄琪不依还要再说却被堵住了嘴,两人在水里折腾了半天最后才气喘吁吁的上了岸,用真气施了个小法术,烘干衣服亲亲热热的相携而去。
丝毫不曾留意月光的北面,一个貌似无盐的女子木然的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