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同比赛前相比穆图和麦哲的对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牧民结队扶住,麦哲亲昵地将他抛到半空,独留暗自神伤的败者。也速该布置完警卫忙着着手夜里的篝火晚会,丽姝诃额仑适应了角色的转变将在晚会陪同他露面,这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
答里台斡惕赤斤拨开围堵的人群,对着庆祝中的麦哲竖起拇指,“血案那夜,我只知道穆图兄弟的狠辣,缰节后看出来了麦哲绝对人中龙凤,咱俩以后多亲近亲近。”不喜卫生的他敞开臂膀带着牛羊骚气扑来,抱起麦哲好不亲热。
营寨里头,忙乱成一团。架起大锅烧热湖里清凉的鲜水,放上久藏的调料,滚滚香气热浪霎时弥漫起来。麦哲终于摆脱了牧民的纠缠,找到等候多时的朵朵,携手相伴。也速该走的急没有对众公布比斗后的赌注,不能不叫人遐想连篇。伤心的穆图随着叔父穆旗败兴而归,银牙紧闭怨念深重。麦哲心情舒畅,陪着库勒姆等老人醉饮一番,后背朵朵搀扶着回了敖包。少女停了几息,想到了种种甜蜜岁月,羞的容颜绯红探视他安稳后才不舍离开。朵朵走后,麦哲立即睁开了眼睛,起身细数随身事物,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麦哲,明日蔑儿乞众人就要离了乞颜部,你可想好是否随我返回宋朝?”道士重阳子幽灵般闪现,高挑的身姿立于帐中。
“想好了,身为汉家郎自当归乡。可道长不继续追查大萨满的下落了么?”麦哲避开深谈,反问道士重阳子道。
“咳咳,贫道...贫道无能为力了。那光慧王习了无上秒经,力拔山兮气脉悠长,仅凭我一人恐怕还不能左右。”说到窘处道士下意识地避开麦哲的直视,侧过头扶着背后宝剑,“不说这些了,如果下定决心立即随我离开,明日人多眼杂不太方便。”
“好,我给朵朵留张字条,免得...”麦哲后面的话音小了,重阳子听不真切也不追究。随处可见的木炭在半张刮白的羊皮上留下几笔,麦哲叠好放在了毛毯上,“道长不跟穆伦佐副使道别么?”
“不用了,该还的人情留着以后吧。”整备完毕,拿上吃穿用度二人离了敖包,麦哲不会骑马只能由道士带着,定好目标重阳子催打马匹绝尘而去,乞颜的记忆终要画上句号。
草原人庆祝的同时,北国女真也没闲着,刚刚即位的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将精力对准了残余的辽国势力,暗中命令宗亲完颜宗望、完颜宗翰操练兵马。
道士带着麦哲从漠北跨越千里,历经二个月的时间赶在冬季第一场雪前进了宋朝的边境。涿州城中,照往昔相比戒备强了不止三分。附廓而居的贫民百姓凡是有把子力气的都被招募起来,一天两顿热面,负责挖土叠石加固城墙。城外的护城河已经加深加宽、女墙加厚、城垛加高,各个护城的器具也被押上城头。附近州县的兵丁也被召集起来加紧操练。这些都源于女真的变动,皇城司的暗探传来有力信息,完颜吴乞买有了新的动作。作为士卒当然不会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感觉长官的命令来的突然,火烧火燎动员四方。迎着寒风,裹着麻布单衣瑟瑟发抖。
“都打起精神来,加紧工事女真的厉害你们是知道的,疏忽半天就会丢了性命。”长官怀抱暖袋,呼喝着管辖下的民夫,任凭他们怎么叫苦连天也不让停下手头的活。
城内气氛也是紧张,不时有花袍骑兵策马急急奔驰,闲散的孤老麻木相对,只盼早些回归往生乡脱了这层死皮。此时,城外百米外一骑四蹄缓踏慢慢行来,瞭望的哨子看见急忙禀报城头查访民情的都管,“都管大人,城外百米来了二人一骑看样子是从易州方向来的。”
天气寒冷,都管大人不想奔波只是手搭凉棚眯眼看了看,回复道:“去,问明白来路,千万别放进女真的探子。再有发现直接找城下的抚谕使,他老人家可清闲的很。”哨子得令领了两个守门的弟兄带上兵器靠了上去。
来的二人正是道士重阳子和麦哲,历经千辛万苦可算见到希望了。重阳和麦哲下马,牵好缰绳迎着三个士兵模样的汉子走了上去。士兵见二人不似歹人带有地方口音地问道:“来者何人,可有出行路引身份证明?”
重阳子从怀中掏出度牒递了过去,“贫道重阳子方外野人,这个是我新收的徒儿麦哲。”
领头的士兵不识字,拿了度牒左看右看没弄明白就问身后二人,“你俩谁认得上面写了什么?”二人也是穷苦出身摇头晃脑只道不识。无奈,三人只好带着道士麦哲近到门前,找到抚谕使道明了情况。抚谕使姓严名华,接过度牒看了看,“道士王喆,这...”后面的一行小字着实惊人——重阳真人,乃是当今陛下为拉拢道教册封的十二天师之一。
“原来是重阳真人,幸会幸会。”抚谕使严华赶忙施礼,领着风车扑扑的二人奔向驿站。城头观景的都管也看见了下面发生的事情,见平日高高在上的抚谕使竟摆底姿态对着破烂衣装的道士行礼,就知道此人铁定非凡。顾不得寒风的凛冽,挪动沉重的步伐下了甬道,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