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绝对的阴谋,麦哲凌空失控后如是想到,和善果敢的老人形象瞬间崩塌。他不是没有了办法,双手后背横过身后的长剑两条粗壮的腿也顶住了石棺的侧面减缓下降的速度。万幸墓主比较‘仁厚’下面没有布置歹毒的机关,不久麦哲就飘然落地见到了先他坠下的火折子。脚步声在空洞的黑暗中无限放大,他惴惴不安地拾起了火折子平放眼前。
耳畔传来涓涓细流的动静距离身边应该不近,仰视落下时通过的隧道非人力能达到。前后道路通达,身边鬼斧神工的壁面光滑无从着力,他只好迈动步伐脚下感觉到了绵绵细沙。时间流逝不争气的肚皮都抗议主人的饥餐不律,扎紧腰间丝绦寻着水流的方向走去。古墓秘境悠远深长,麦哲也不是头次经历他清楚自己只有冷静才有脱困的希望。
偶然前方突兀出现点点亮光,激动的麦哲熄灭火折子慢慢摸了过去。光线越来越亮终于能够看清楚了,原来是出了古墓的范围到了一处深谷。谷内植物泾渭分明,一半向阳植被一半背阴苔藓。苔藓滑腻不易站稳,植被荆棘难于前行,不过都不是问题,求生心切的麦哲毅力倔强抽刀掌剑开辟了新路,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困境之中求生存,他也并非专注眼前随时注意丈外的动静。
诡异不断惊喜连连,就在长剑再次挥动的时候他看见了间古朴的木屋。正门洞开屋内摆设一眼可见,凄凄惨惨的样子历经了岁月的侵蚀。想到能有休息不必露宿荒野麦哲多少有了安慰,踉跄着脚步进了屋子。摆设多为腐烂的木制品,奇怪的是同样材质的床铺倒是完整的保留下来。饥饿、困乏、受惊种种负面作用取代了坚韧的意志,他要休息了。
酣睡让他恢复了不少精力,年轻人的潜能永无尽头。从床上立起摇摆酸痛的四肢百骸,睁开了眼睛。精力充沛麦哲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参透细微处,木屋看似久远设施看似陈旧,但暗处的铆钉根根透亮并没有攀上过多的锈迹。甚至床榻上的灰尘也不是很多,他的第一反应是前不久有人来过,而且还修缮了此木屋。谁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结合张神捕的只言片语大概就是那群守陵的人了。他们累世守护此地,定然了解周围的环境,建个木屋就不足为奇。
现在他们大约是在风牙子等候老人的到来,想到张神捕这个老人死后还将麦哲忽悠了,好在没有恶意也算是逃出升天了。他不理解老人生命的最后时段为什么还要摆他一道。脑中混沌陡生,放弃了深纠的年头。出了草屋谷内的地势渐渐升高,过了半里才逐渐趋平缓眼前看见了期盼已久的出口。幸喜多过磨难,麦哲收起兵刃急不可耐地奔了起来。
山间灵兽忌怕猎人的巧妙陷阱,何况还没有通玄感应的麦哲。简单的绊索就让他吃了大亏,两侧蒿草中突然冒出了上身裹着兽皮的人群。
“抓住了,快看看是谁。”声音很熟悉,正是昨夜分别的猎户们。栖至身前,众人吃惊忙拉起受挫的麦哲。
“小道士,张神捕老汉何去?”年轻的猎人见识熟人,赶忙追问领头的去处。麦哲吐出嘴中泥土又气又恨,还是说出了张神捕的遭遇。忽闻噩耗人群泣泪哭嚎,好不伤心。麦哲忍了火气,好生劝慰才止住了众人的儿女状。
感性发泄后麦哲从他们口中知道了原来此谷口就是风牙子,闹了半天张神捕领着他在兜圈子。都是落难之人没什么好说的,相互帮扶吧。猎户熟识周遭地界,迂回着到了临安城附近,天子气象震慑宵小总算安了心。危急了猎户们的生命安全,麦哲决定动用御赐金牌调拨差役抓捕或者驱逐凶手。
入城、击鼓、进堂,麦哲的举动无疑震惊四座,从高宗落都临安后衙门的鼓从来就是摆设,没有人再敢击打。时任临安知府的宋贶忽闻鼓声疑似有人捣乱,穿戴着官府带着数批衙役小吏带刀捕快一同走了出来。出奇面前站着的是个落魄的道士,眉宇清秀傲骨迎风。见了麦哲的面相,宋贶隐忍下来摆出官架平淡地问道:“来者何人为何击鼓,若有冤情递上诉状。”
麦哲不可托大拜过宋大人后就将高宗御赐的金牌举了起来,经由小吏传送入了他的手中。宋贶定睛一看才知道来人的身份非凡,放下架子命人好生带着麦哲进了二堂。猎户在外目送麦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二堂,宾主落座,麦哲直言山里遭遇,定性歹人反叛的举动,数十个证人就在衙外听候传审。宋贶闻后当知此言不虚,但他没有调兵的权利只好立即起草文书禀报上级。猎户门被安置城外,麦哲也留在了知府衙门内等候消息。
统治者最怕的就是有人颠覆自家江山,昏聩的高宗反应还是迅速的急诏枢密使、太子面授机宜。朝廷的动态麦哲无法把握,他此刻还在知府的二堂端坐,不久就被小吏引进了衙门的后宅。有了正规的身份,待遇自然就提高了不少。高宗信道连带着下面的官员也都跟风,宅内时常供奉老君。后宅宋贶亲眷听说全真道御赐道士来了府内,洋溢着极大的热情欢迎了他。朱程理学尚未兴起人们的思想还没有彻底地禁锢,宋贶家的小厮、丫鬟甚至尊贵的妻妾都出席了,礼过竟然是追问占卜、天道、姻缘。
麦哲哭笑不得跟了重阳子时间不多,挂了个名头而已,但又恐误了众人的情绪只好违心地扮演了一把神棍。似是而非的解语加上点现代人的聪慧虎得他们一愣一愣,大抵是封建时代没有海量的信息,麦哲折服了宋贶宅内的所有人。
无意之举博得敬佩,老妇人见他做事、人品都上佳才请他入了自家祠堂,挥退家仆有事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