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入手沉重,张神捕怕轻易触动了机关用自己的手带着麦哲摸索。适应了后他才知道这物什乃是精悍短小的手发弩箭。此物可能是张神捕最后的保命手段,爆裂突发的气喘已经无法让优秀的猎人操作它了。这是老人临危的托付更是寄予,重于千金。他脚尖点地大跨步绕到老人身前,伺机突袭。
谷老怪步伐走的竟然有序计算的不差分毫,停在麦哲身前丈外就不动了,整张左脸贴在翘出的岩壁单目缭着幽蓝的光芒。如此近距离麦哲尽量同张神捕的气息同步,希冀骗过对面的人。墓道内阴风阵阵鬼魅参差的墙体倒影如同魔神的獠牙,谷老手中的火光畏缩斜着向后躲闪看不真切里间的变化,老怪恼火事事不顺也是有些托大放弃了火把,细口吐出湍急的内劲灭了光线,光线骤暗但柴火的余烬像是指明灯更具体了他的位置。
瞥后麦哲确定了谷老的位置,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骗其露出破绽。他还要借助面前凸起的怪石抵挡九节鞭的迅猛招式,不宜轻易举动,聪明的他黑中摸到地面散碎的石子。
‘噼啪’九阴的劲道带着石子飞到了身右侧的墓道内,老奸巨猾的谷老不为所动,雕虫计量不值一提。麦哲期待中的动静没有到来,他才清楚对方弥坚的难缠之处。墓道远处传来了踩踏的声音,对方的援兵眼见就要近了。
‘咳咳’张神捕意外意外地提前暴漏出了自己的位置,又连续地使劲咳嗽像是有用不尽的力气。孰不知老人是压榨出了最后的经历,化作了致命的诱饵。援兵将至对手又现了破绽,窝藏已久的火气找到了宣泄的地方。灵猫捕鼠高挑的身子瞬间爆发原地弹射,谷老突然的爆发连带着扰乱了洞内恒古不变的风向,撩拨起麦哲额前的秀发。老怪暂时忘记了异士的提点,殿后者实为二人。灌注了雷霆巨力的钢鞭成了索命的长剑,辨明了张神捕的胸口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
‘啊...’惨叫震天,谷老一击必杀。麦哲也带着愤恨、悲伤或许...已经没有了或许,总之是复杂的心情下扣动了扳机。可以说他跟谷老的距离近在咫尺,再强大的武者也躲不开的。箭镞射穿了谷老的肋下坚硬的墓墙才阻住了去势,迸溅出了微量火星。偷袭成功,麦哲顾不上检验破敌成果扶起地面了无生息的张神捕风也似钻进了更深的地方。接下来的事情可以猜测了,敌方又得分兵了或是为了首领的安危停住不前。
墓道不是笔直没有尽头的,慌乱逃窜的麦哲一心摆脱追兵不想哈低的头撞上了坚硬的石头,将自己弹回了数步距离。
“放...放我下来...老汉...咳咳活的够了,要交代...后事。”张神捕受气血的牵引又从昏迷中乍醒,断断续续吐出话来。事到如今顾不上什么危险了,麦哲他亮出火折子低下头认真倾听。素昧平生的二人在短暂的逃亡中默契地结下了友谊,眼见就要阴阳两隔很不忍心,“老神捕有话直说,道士我重诺讲义之人定会为你完成。”
“咳咳...”伤口贯穿了张神捕的肺部,鲜红色的血沫子从气管中溅出,即使这样老人还是尽力伸出了食指遥指墓葬深处“传奇,里面是传奇。咳咳,我祖世袭守护陵墓,非是纯正山野匹夫。世代守护玄策主位,如今逝去五百多年了。”枯竭的生命之光乍放,老人耐住撕裂的痛楚诉出了隐匿许久的秘密。墓穴的主人是贞观年间右卫率府长史王玄策,还有那段一人灭一国的佳话。麦哲不忍打断他的追忆,默默牢记他的每句话。
“主人末年唏嘘生前杀戮甚重,择了临安偏隅静谧之地化解罪孽。墓室除去长长的通道四下皆无厉害机关,墓殿虚位只三层青砖破去即可安然退出,你快...”没有了后话,张神捕如同散去的暮霭声息全无。麦哲伏地叩拜谢过老人的指点,最后盘好了他的坐姿。
火折子照射地方是面前倾的壁画,两侧延展出向下的台阶。壁画没有任何提示性质的指点,他也完全不懂风水上所谓的虚位年轻人此刻胆子就是出奇的大。他大步向左拾级而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口石棺。藏阴之所寒气尤胜寒冬,既然张神捕说虚位只有三层青砖一定是墓殿最薄弱的地方。试探了一圈在石棺上方找到了透风最厉害的风口。山体的变迁推动了穴位的布置,密封的虚位青砖碎了好多省去他不少手段。对着王玄策的棺盖念了罪过腾身飞上了宽大的石棺,意外发生在触到石棺的瞬间。
棺盖如同跷板,突然间翻转硬生生地将麦哲拍到了石棺下,之后大些的石棺没入了地下,严丝合缝...
谷老的受伤惊坏了下属们,没了灵魂人物的发号施令只能潮水般退回了洞外。粗浅的救治后,大难不死的老怪悠然转醒开口头句就骂了全场所有人的祖先。待恍惚的精神归了本位,才扶着身旁的下属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过量失血让他眼前发花,再多的火把也看不出周围的情况。
“谷老,墓外。”战战兢兢有人答话。
“什么?你...你们这帮杂碎还不快追墓道里的人,已经错失了两张画像还要泄了山里的消息么?”动了真气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老人晃晃悠悠再次昏了过去。余下喽啰分作两队,一队继续深入探索一队护送谷老寻找良医。继续探寻的人深入到了冥殿里也没有找到任何人影,无奈草草收尾折路返回墓外封锁了出口,等待谷老的下个命令。
能真的外出没有丝毫收获反而伤了元气,目前还是继续装作昏迷静候事态的转变良机。柳氏主仆身份欺瞒不住观主不敢久留是非之地,转移到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