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尹婴心里叹着气回答道:“是他非要跟我一起过中秋的,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所以就答应他了。”她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脸上热热的,大晚上家里还有一个单身的男人,她很怕邢风会以为自己是个很随便的女人。
“你是在跟我解释吗?”没来由的一句问话。
“啊?也不是解释啦,就是刚才沈易云不是在嘛,现在已经走了。”尹婴回答的有些语无伦次。
“傻丫头,”听到她这么紧张,脑海里便迅速浮现出她小脸红红的样子,邢风的担忧瞬间化为乌有,尹婴的这种紧张在他的眼里成为了“在乎”的另一种形式,心情大好,含着笑意继续道:“其实我打电话还有个事要告诉你。”
“嗯?什么?”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关于凯尔文那封让人没招架的回邮。
“白琪不是说国庆节大家要一起去旅游吗,地点已经定好了,去西藏。”西藏可是尹婴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去的地方,听说那里的天出奇的蓝,空气纯净到能让人“醉氧”,虽然这样讲有些夸张,但在尹婴心中西藏仍旧是一个特别神圣和令人向往的地方。
“啊啊啊!!邢风!!我爱你们~!西藏~Yeah!Yeah!Yeah~!!”听到即将去到的目的地竟然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天堂,尹婴兴奋的神经都有点儿错乱了,一边乱吼乱叫还一边扭来扭去的。
“哈哈哈,什么啊?你到底是爱我们还是爱西藏啊?”邢风不禁打趣道。
“都爱都爱,嘿嘿,”尹婴已经从地毯上挪到了沙发上,似乎坐高一些就能离梦想中的圣地更近一些了,她手舞足蹈地乱问道:“那我们可以在那里待很长时间吗?听说牦牛肉很好吃哦~吼吼~布达拉宫~我来也!!”满眼的桃心,说到牦牛肉的时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啦好啦,你要是再这么神经兮兮的话我们可不敢带你去了哦。”如果不这么说的话,那小丫头一时半刻肯定安静不下来,邢风恐吓道。
“不要不要!……好吧,我保证在到西藏之前比空气还安静!”很多时候尹婴的性格还是像个孩子的,生气的时候很好哄,得意过头的时候很好吓唬。
“那倒不至于。”每次跟她说话,就算之前有再多的不愉快也都能烟消云散了,尹婴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大大咧咧的,傻傻的,但是幼稚中又透着聪明和细致,这就是邢风喜欢她的原因所在。
虽说好事临头,可稍稍沉静下来的尹婴又马上想起了之前的那件令她发愁的事:“那个……邢风啊,昨晚回家之后凯尔文给我回邮了。”努力了半天又停滞不前了,就算是被凯尔文骂一顿都比收到这样毫无营养的邮件好。
“他说什么了?”邢风也正经起来,虽然专访的事不急,可却也是不能放松的。
“他说……中秋快乐……”连尹婴自己讲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想看看那个神秘人到底长什么样,拍的照片无聊,回话也不干脆利索。
“没了?”
“没了……”
对于凯尔文,邢风虽然有别人无法企及的渠道来获取关于他的信息,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他也不是胸有成竹的。一句不疼不痒的祝贺,是不屑之后的拒绝,还是肯定却仍旧没下定决心是否接受专访的疑阵?这个凯尔文,真的是个难对付的家伙。
“邢风?还在吗?”对面长久的沉默使得尹婴有些不安,因此焦急地询问道。
“嗯,”邢风也在苦苦地考虑着对策,顿了顿之后仍旧稍显犹豫地回答道:“现在正赶上两大节日,不管他同不同意我们也都没法在休假的时候工作的,就当是缓一缓吧,追得太紧了说不定反而惹怒了他。”目前貌似也只能这样了。
“真想看看那家伙长什么样子,肯定是个特别丑、特别狡猾的中年怪人。”尹婴没好气地说。
“明天白天到‘盐湖’来吧,商量一下具体的行程,工作的事呢,就先放在一边。”看尹婴原本高涨的情绪有些低落了,邢风感到微微的心疼。在分任务的时候,他明知道专访凯尔文是个非常艰巨的事情,可想到成功之后的巨大荣誉,他就毫不犹豫地决定了。
心里有多不想看到她为工作的事烦心,那种程度只有邢风一个人知道,可……他必须要让尹婴摆脱普通小编辑的职位,他需要她有一定的身份,这是他的私心。想到这儿,邢风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对不起,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爱你,因为这次我不想失去。
放下电话后,他仍旧没有进到屋子里去,微凉的夜让他的头脑很清醒,可心中却还是一团乱麻,他不知道未来的发展会不会残酷地证明自己的做法是错的,可目前若是不这样做的话,那么就连被证明的机会都没有了。
“只希望,你不要怪我。”如银般的月光软软地投射到他的身上,然后又软软地倾泻下来,使得本就悲伤的邢风显得更加悲伤了,这个大多数人眼中的腹黑男也许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坚不摧。
由于是自己喜欢的地方,第二天在与大家商量路线的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尹婴都像小鸡啄米一样,不断地点头,说“嗯嗯”的频率比眨眼的频率还要高,她的宗旨就是,只要带她去西藏,怎么走都行,反正自己是个路盲来着……
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中的尹婴,开心地去酒吧,开心地听大家讨论,开心地表示赞同,然后又开心地被送回家,再然后连中午饭都没吃,一个人收拾行李到现在。
“嗯,这个是要带的,那个也应该拿上……啊啊……怎么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这么多东西啊?不行,提着大箱子跟逃难似的,哪儿像旅游呢,不行不行。”
其实她的行礼并不多,若是换做别人来收拾的话,最多只要半小时就可以搞定了,可现在收拾的人是尹婴,好几个小时,装了扔,扔了装,哪样东西好像都是必须的,但多一样东西她就又会嫌累赘。
“怨妇,你是要搬家啊?”尹婴头顶上传来了沈易云的声音,为什么总是在自己不想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呢?
“你是怎么进来的啊?”头晕晕的尹婴一边问一边朝门口看去,在发现是自己只想着旅游而忘记锁门之后,则又讪讪地转移话题道:“昨天你不是不告而别了嘛,你不是不跟我做朋友嘛,现在还来干嘛?”颇有股酸味。
“我来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沈易云一副我的话就是王道的表情,不讲理地俯视着蹲在一堆乱七八糟东西旁边的尹婴。
“谁有罪啊?我为什么要将功赎罪?”这家伙肯定又是来找茬儿的。
“昨晚你是陪我过中秋的,但却又跟别的男人在电话里傻笑,害得我自己孤零零地过完了中秋节的最后几个小时,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补偿吗?”明明是自己吃醋,然后生气走掉的,现在又来怨别人,沈易云的脸皮真的是……
“去去去!我正忙呢,不要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烦我。”现在也懒得跟他理论了,对于没事找事的人她向来是不愿意浪费时间的。
“别废话!我说补偿就是要补偿,你跟我来。”看尹婴完全不理自己,沈易云有些小小的失落,可马上就把失落转化成了不讲理,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地上的女人揪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和咒骂,二话不说地就拉到了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