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个闹剧的始作俑者——冯氏,自始至终都没出过她的那个小屋。任凭外面闹的一团乱,她仿佛一点也不知道似的,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
徐氏在房间里哼唧,三儿子徐鹏锦在旁边照顾。而大儿子徐鹏宇跟陈氏和卫宝三个人都回了房间去,这时候若是在这里干嚎,怕是要更增添几分老太太的火气。
陈氏委委屈屈的哽咽着。徐卫宝是个被惯坏的小孩,这么突然的变故把他吓傻了,这会儿眼神中都是怨恨。都怪这个老不死的,要不是因为他爹爹怎么会打他?这孩子被陈氏惯得不像样子,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们一家人走出去,这里变得安静的多了。
徐氏叹了一口气:“这家算是完了。你是没看见,那陈氏有多怨恨,委屈的很!我这么多年操持这个家,她一点也不知道体谅,就知道把着自己那点小算盘。真是气死我了。”
徐鹏锦道:“母亲,大嫂不过是性子直爽些,你莫要放在心上,有些事情说开了也是好事儿。”
“陈氏这人性子不坏,可要说让她管家却是万万不能的,你看那小性子,一点也不大气。倒是你二嫂……”徐氏顿了一下:“要是做人待事儿还是得你二嫂,她这性子圆滑点是好事儿,就算闹掰了也绝对不会给人下不来台,话说这为人待事儿都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一次吃点小亏,可是不闹翻,还有杀个回马枪的时候。可是看看你这大嫂……真是生气,连带那个孩子,居然这么没大没小的,枉费我平日里这么疼他。”
“母亲教诲的是,儿子必当谨记。”徐鹏锦还是那般淡淡的样子。
徐氏一看到儿子心里也柔和了几分:“从小你这孩子就最是贴心,当初怀老大老二时候害喜的很严重,只有怀你的时候任何不舒服的反应,当时我就觉得必是个贴心的小棉袄,要是个丫头就好了,结果生了个你。但这么多年就属你最省心,比他们都强。比他们学问高,比他们懂礼貌,比他们孝顺。可偏偏这腿脚……”徐氏想起这个就要落泪。这些年为这儿子的腿脚没少流眼泪,许是哭的多了,现在也就哭不出来了,只是哽了一下:“你那媳妇我瞧了,说话倒是有条理。也知道叫人,看起来倒是还可以,你要好好教她。许是那齐家兄弟搞错了,这丫头除了呆愣点,我倒是没看出来傻。现在就咱们娘俩,你跟娘说句知心话,你可曾怨恨过为娘。”
徐氏这人精明的很,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谁什么样一打眼就能看出来。季婉淑或许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她只是不敢相信,齐家兄弟那么算计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女孩子真的傻,怎么会卖的这样便宜。徐氏决定,再观察观察。
“不曾怨恨。”徐鹏锦淡淡的说着。
徐氏道:“你要早日的让你媳妇给我添个小孙子才是,正好有也事可以做。”三句两句的就扯到重点上了。
徐鹏锦略微变了变脸色:“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你都多大了,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徐氏说完就想到徐卫宝刚才那气人的样子,顿时道:“孩子要好好教养,否则将来打爹骂娘可不是闹着玩的。”
“儿子知道了。”
徐鹏锦跟徐氏一直淡淡的,徐氏也觉没意思,直接道:“你回去吧。”
他转身划着轮椅,回了房间。
此刻季婉淑已经醒了,坐在床上两只脚不停的在晃荡。她的年纪还小,这会儿模样还有些青涩,穿的是冯氏的衣裳,冯氏这人丰满简直能把她装下。穿着她的衣裳晃荡的很。越发显得她人很小。
徐鹏锦只是简单的看了下,对她并无男女私情,从小在这个大家族里长大,弟弟妹妹见了也不少,她的年纪这样小,简直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可偏偏她却是他的妻子。
这样身份上的差距,让徐鹏锦有些错乱,常常要反应两三秒钟才能理顺两个人的关系和尺度。
“你回来了。”季婉淑没看到徐鹏锦的迟疑。
“嗯。”
季婉淑拍了拍胸脯道:“刚才真的吓死我了,那么多血。我看见血就晕,谢谢你给我抱回来。”
“嗯。”
“你的大嫂还真凶,一会儿你帮我去一趟东厢,告诉她们那个什么琉璃花樽的,我不要了,既是那么贵重的东西没有白拿的道理。”
“嗯。”他还是那淡淡的态度,好像什么事情都激不起他的爱恨。
季婉淑被他这样敷衍的态度给弄毛了,道:“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说话吗?”
“嗯?”还是那个字眼,只是语调上有一点点的变化。
季婉淑为止气结。
想问一下他跟苏小妹的关系,以后好知道对策什么的。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好歹是隐私的问题吧。两个人虽说是名义上的福气,但本质却还是陌生人,她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刚想说算了,忽然盯着他的腿瞧了瞧:“你现在还吃什么药吗?”
“每个月都要喝上几剂中药。”
“我能看看吗?”季婉淑顿了顿。
其实伤者对于伤口都是很敏感的。尤其那是他的痛处平常绝少让人触及到的地方。
徐鹏锦却毫不避讳道:“嗯。”
季婉淑下了床,蹲在地上,缓缓的掀开他的裤管。心里做了非常大的建设,想象着各种恐怖诡异的伤口,可是实际上只是光滑的腿面。一道疤痕都没有,也许是常年不见日光的缘故,他的皮肤非常白皙,体毛也很少。这么看过去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季婉淑捏了一把腿上的肉,抬起头一看,徐鹏锦的脸都疼的白了。
“怎么?”季婉淑有些紧张。
徐鹏锦笑笑,没说话,只是那苍白的脸色让人害怕。
季婉淑犹记得肌肉一定要经常的运动这样才不会萎缩。道:“不如以后我经常给你按摩按摩,这样可能恢复的快些。”
“不必麻烦了。”徐鹏锦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一个累赘。
季婉淑摆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我吃你的,住你的,帮你点小忙也是应该的,这叫啥……互利互助。”
徐鹏锦见她这样积极热情,也就没有说话。反正也就是两天半新鲜,谁会为一个久病的人上心呢。慢慢的她热情褪去了也就好了。徐鹏锦这样的默许,倒是叫季婉淑干劲十足,心里筹划着,过些日子给他打造个双拐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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