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走上前,帮甄氏换上了一套素色的衣服,然后将一件银狐大氅给甄氏披上。甄氏看了看献容身上披的披风,蹙眉问道:“怎么这么单薄,没有厚一点的大氅么?”
香草回到:“回舅夫人,小姐的大氅颜色太艳丽,不适合穿着去祭拜夫人。”
甄氏低头吩咐暮春几句,不大一会暮春就捧着一件大氅进来。暮春将献容身上的披风解开,将大氅给献容系好。献容打量这件大氅是一件白狐大氅,通身没有一点杂色。甄氏说:“这个就是给你准备的,想来你祖母她们也没给你准备。”
献容一听也不好推辞,跟着甄氏下了马车。
王氏的墓碑前已经被人清扫好了,已经摆上了祭品。甄氏带着献容走到墓碑前,甄氏用帕子轻轻擦拭墓碑:“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办到的。现在我把献容带来了,你好好看看她吧!”
甄氏给王氏上完香,对献容说:“好好陪你母亲说说话,这次南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你母亲一定很想你的。”
说完,甄氏带着人离开了。只留下献容带着香草孤零零的在墓地前。
献容望着墓碑,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杨门王氏之墓。”
献容轻轻抚摸着墓碑,想起这几个月的境遇,眼泪从眼眶奔涌而出。她好怀念以前母亲在的日子,虽然那时候祖父、祖母、父亲对自己不太重视,但是有母亲在前面为她遮风挡雨,她最起码还是幸福的。母亲过世后,祖母的算计、父亲的漠然让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流着杨家的血,怎么有人能对自己的血脉如此冷漠?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临终让香草找舅母,并把她托付给舅母。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至亲的亲人给她的伤害太大了。
香草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献容本来想劝慰的,后来也跟着哭起来。夫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当初她们母女流落街头,又遭歹人暗算,自己差点被人卖到妓院里,是夫人救了她,帮她安葬了母亲。所以香草无论再苦再难也要遵从夫人的遗命,保护好小姐。
暮春看着墓碑前哭作一团的两个人,对甄氏道:“夫人,用不用去劝慰一下。”
甄氏摇摇头:“随她们吧!让她们宣泄一下也好,要不然人会憋疯的。献容太沉寂了,你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可见这个孩子没有安全感。让她发泄一下,做回一个正常的孩子吧!”
当下吩咐暮春准备些开水,一会给献容她们用。
献容哭的差不多了,给王氏上柱香。在王氏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头,献容心里默默的说:“母亲放心,我已经离开了荣国公府,随着舅母南下。容儿会好好的照顾自己,母亲安息。”
香草擦干了眼泪,扶着腿已经发软的献容回到了马车上。甄氏给献容单独安排了一个休息的马车,里面的配置跟甄氏那辆差不多。献容脑袋昏昏的,躺在榻上。香草在一旁用温水浸湿了帕子给献容净面。
暮春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对献容说:“小姐也累坏了吧,先休息一下。咱们起程,等到了打尖的地方奴婢来禀告小姐。小姐有什么要求可以让香草来找奴婢。”
香草起来道谢,然后就要把一个银裸子塞到暮春手里。暮春一见大惊失色,跪在地上说道:“小姐这是为何,难道奴婢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献容和香草被暮春的这一举动弄懵了。香草赶忙扶起来了暮春,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小姐看你忙里忙外的怪辛苦的,这是小姐打赏你的。”
暮春道:“小姐有所不知,咱们家跟别的家不太一样。奴婢们的月银很丰厚,夫人从来不亏待下人,但是有一条,不允许人私自接赏钱。夫人临行前还特意强调了,要奴婢们尽心伺候小姐,不许接小姐的赏钱。说小姐孤身一人,身上的银钱不多要省着用。严厉约束奴婢们,如果奴婢要是接了您的银两,会被夫人重责的。”
香草尴尬道:“使我们不知情倒为难姑娘了。”
暮春忙道没关系,然后就退下了。
香草待暮春走后,对献容说:“舅夫人真是费心了。”
献容却一直没说话,舅母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像祖母一样为钱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母亲的嘱托。要是甄氏如此仗义,为何听香草说她们俩关系并不融洽,而且这么些年没有走动。
献容本来被风吹的就头疼,当下也不管那么多了。脱下外衣穿着寝衣就躺到榻上。一大早上就起来了,现在真的是累坏了。香草帮献容盖好被子。不大一会,献容就进入了梦想。
献容昏昏沉沉的睡醒了,问香草到哪里了。
香草一边给献容穿上衣服一边说道:“小姐刚刚睡了半个时辰。咱们还没到打尖的地方呢!刚刚暮春来送来一些吃食,怕小姐醒了饿了。小姐饿么?奴婢去拿来。”
献容没有胃口,摇了摇头。一伸手,献容发现车厢壁是温热的,很好奇的打量。香草看到笑着解释:“奴婢刚进来时也奇怪,怎么这这车厢里这么暖和,后来暮春告诉我,这车厢壁内有夹层,里面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可以加烧热的炭火,这样就能保持车厢温热。”
献容点点头,怪不得没看到碳炉车厢还如此温热。献容打开车厢的帘子,看路边的风景。她们现在过得是一片荒草地,里面的荒草有一人多高。献容看看也没多大的兴致了,正准备撂下帘子,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晃了眼睛一下。
这时听到两旁有人喊:“有贼人!保护夫人、小姐!”话音刚落,荒草丛里飞出几只利箭射向献容马车的马匹,这时从草丛里跑出几个蒙面大汉,手里拿着钢刀、背着弓箭。想来是刚才钢刀被阳光折射这才晃到了献容的眼睛。
献容这辆车马匹被惊到,飞足狂奔。离开了车队,这时蒙面大汉已经和护卫交上手了一时分不开身。车夫还算训练有素,没有过于慌乱,这时死死拉住马的缰绳,终于跑出了好远,都看不到车队才慢慢停下来。
献容和香草早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这时车夫在外面禀告:“让小姐受惊了,马已经控制下来了。奴婢这就送......”车夫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声音,香草撩起门帘一看,只见两个蒙面大汉已经将车夫砍翻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外面的蒙面大汉笑道:“里面的人快出来,否则别怪爷手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