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振牵挂的小献容此时正在香草的怀里,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她不明白这些人来她的房间里翻什么,是要抢她的糖糕么?可是她们为什么把屋子里娘亲的东西都搬走呢?献容疑惑的望着香草,把头缩进香草的怀中。
香草冷眼看着这群人,眼底都是讥笑。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小姐在的时候对他们掏心掏肺,倾囊相助。死后尸骨未寒就要迎新人,还要把小姐的嫁妆榨干净。为了小小姐,她一定要忍耐,不能枉费小姐临终的嘱托。
香草拍了拍献容的背,安抚她:”小姐莫怕,这些奴才是在帮您整理东西呢,咱们要搬家住到新的地方去。这个地方要整修。”
院外走进一个管事模样的嬷嬷,嘴角一个黑痣,凶神恶煞的,是太夫人的心腹嬷嬷。府里的人都叫他季嬷嬷。季嬷嬷走到香草面前:“赶快把小姐的地方收拾一下,带着小姐跟我走。”
香草忍着气不敢多言,带着献容拿着随身的衣物(其他的东西但凡值钱点的都被其他的奴仆趁机揩走了)跟着季嬷嬷走到一个院落门前。季嬷嬷随手一指,:“以后你带着小姐就住这里吧。”说完趾高气昂的带着一种奴仆扬长而去。
香草抱着献容打量着这个小院,院子中的杂草已经长得有半人那么高,随处可见的蜘蛛网好像在向香草和献容他们俩彰显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院子大门上的两个门摇摇欲坠的挂在门框上,估计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大门吹倒。
香草带着献容拨开杂草,走进正房(厢房都已经坍塌,肯定不能住人,也没啥好看的了。)正房内只有一个破败的八仙桌,连个椅子都没有。西侧有个木板床,还算有个安睡的地方。香草去院子里弄些干草铺到床上,这样木床不至于太硬硌到献容。刚铺好床,就听到院门口有人喊:“里面的人出来拿晚膳!”
香草跑到门口,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叉着腰站在门口,看到香草就一顿埋怨:“你们这个破地方这么不好找,费了老娘好大的劲才找到。厨房里都忙成什么样子了,哪有功夫给你们送饭。以后你自己去厨房拿饭,喏,把食盒拿去,吃完了洗干净送回去。老娘客没工夫伺候!”
那送饭的嬷嬷没等香草说一句话,一口气数落完。转身拧个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走了。
香草拎着食盒走进正屋,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正要招呼献容吃饭。就听“嘎吱”一声,香草下意识的提起食盒。腐朽的桌子连一个小小的食盒的重量都不能承受,轰然散架。
香草无奈的看着散架的桌子,在地上铺平了干草。招呼献容一起坐在地上。
刚打开食盒,香草的眼泪止不住就留了下来。食盒里是两个馊了的馒头和一盘剩菜汤。菜汤里零星的飘着几片菜叶,还能看见一块啃了一半的骨头。
献容用小手擦去香草脸上的泪,用糯糯的童音安慰:“香草,别哭。肯定是这些奴才背着我爹欺负咱们。等我见了爹告诉爹爹他们欺负我。爹爹肯定帮我们出气。”
香草抱着献容哭道:“我可怜的小姐,你睁眼看看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是怎么对待小小姐的。他们这是看舅爷不在京都,可了劲的糟践小小姐啊。”
香草哭诉了一番,擦干了眼泪,嘱咐献容在屋里好好呆着,不许乱跑。
献容等了一会,就看见香草又端了一个食盒从外面回来,这回是新鲜的馒头和一盘炒白菜。献容发现香草手上的戒指不见了。献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把馒头添到自己的肚子里。小小的献容已经知道,以前的日子已经离自己远去了。现在她要和香草好好的活下去。
不过此时,献容却对香草说的舅爷很赶兴趣,就问香草:“香草,你跟我说说我外祖家的事情呗?”献容此时很清楚她们现在在荣国公府是孤立无援。四处都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现在也只有向外祖家寻求帮助了。不过外祖家献容很少听到娘亲提及。至于能不能帮上她们,那也只有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了。
香草脸上现出自豪的神情向献容讲述她外族家的情况:“夫人娘家姓王,就是被世人称为‘四大世家’之首的王家,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就是王家的族长,也是开国太师。小姐的外祖父那是被陛下尊称为老师的。在京都谁不知道王太师。那时的王家声名显赫,门庭若市。老太爷只有舅爷和小姐一儿一女两个嫡子嗣。没有庶出的子女。你外祖母过世之后,老太爷也没有续娶,也没有其他的侍妾夫人。洁身自好。老太爷过世之后,王家就没有之前那么显赫了,舅老爷后来娶了甄氏,在小姐嫁过来不久就外放出京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嫁人之后跟娘家联系很少。这几年一直靠书信联系。也不知道舅爷现在知不知道现在小姐的事情。”
献容听完香草的话自己心下琢磨:“怪不得没怎么听娘亲提到过娘家的事情。看来舅父家也是势孤力微,不知道能不能靠舅父家摆脱现在的困境。”当下吩咐香草多多留意王家的消息。
香草连连应声,:“小小姐放心,就是小小姐不吩咐奴婢也会留意的。”
献容躺在干草上,脑袋里塞满了香草跟她说的话。眼皮慢慢打架,后来实在支持不住就慢慢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献容,香草暗下决心。:“夫人,您放心,奴婢一定会拼劲全力完成你的托付的。”
此时,荣国公府的太夫人正半靠在榻上听季嬷嬷汇报:“老奴按照您的吩咐,把她们俩赶到那个偏僻的小宅院里了。晚上特意叫一个厨娘拿着馊了的饭菜去为难她们。果不其然,香草那个蹄子拿着个金首饰去讨好厨娘才换了晚饭。相信过了一段时间,咱们就能把夫人留下的东西都摸透了。”
太夫人点点头:“恩,事情你看着办。别太过了。献容怎么说也是我的嫡孙女。只要东西到手了就行,免了被人嚼口舌说咱们家苛待了她们。别忘了,那王氏还有个大哥呢。”
季嬷嬷献媚:“太夫人放心,老奴有分寸。太夫人不用太担心,老奴听说,那王氏跟她那大嫂总是合不来。有她大嫂在,王家翻不出什么浪来。再说了,王氏的哥哥不过是个外放的定远将军。怎么能跟咱们荣国公府抗衡。到时许他些好处,王家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太夫人笑道:“你这个老货,肚子里的肠子的弯弯绕可真多。”
季嬷嬷讪笑:“太夫人可真是冤枉老奴,其实那用的着老奴多嘴。看太夫人这安稳样,太夫人心里肯定早就有了计较,老奴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卖弄一番了。”
太夫人嘱咐季嬷嬷:“过一阵子你就帮调教调教献容那丫头。以后嫁个好人家,也算对的起她那短命的娘了。”
季嬷嬷附和:“太夫人慈善。老奴知道了。”
“退下吧!”
季嬷嬷退下后,太夫人看着手中王氏的嫁妆单子,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心里暗下琢磨,本来以为还得费好大的功夫才能把王氏的嫁妆弄到手,没想到这么容易。世家的儿媳又怎么样,不还是得乖乖的把嫁妆拱手相让。想到那即将进门的贾氏,太夫人冷哼一声,一个武夫之女又能如何,要不是看在他们贾家的女儿得了圣宠,她家的女儿哪有资格进荣国公府的门。荣国府当家夫人肯定是自己的侄女了。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侄女,太夫人一阵懊恼。
这时,正堂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PS:对不住大家,昨天没有按时更新,今天补偿,二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小七,你的支持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谢谢大家,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