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夜里,夏倾颜觉得人生最悲催事情不过如此,前一秒钟还乐哉悠哉的自己,下一秒被再次强吻不说,最丢人的是她晕了。龙士煊带有肆虐和霸气的吻,让夏大小姐气息不够,所以,这个对她来说,实质性的初吻,以她的昏厥告终。当她悠悠醒来时,望着龙士煊含笑的眼,实在羞愤欲死。好歹自己也算现代人,曾经也有过论及婚嫁的男友,也有吻别之类的行为,但是从没这种高难度的,难道古人技巧更高?想想,一定是这样的,毕竟一夫多妻多妾,肯定谁的床上功夫好,谁就更能得宠。
龙士煊终于获得了安静的空间,夏倾颜终于安静下来,不敢再说,因为她知道自己再说哪怕一个字,龙士煊肯定非常喜欢继续采用这种手段帮她闭嘴。万一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吃亏的是自己,占便宜的是外人,这种赔本的买卖绝对不能做。思虑万千,睡觉最安全。所以夏大小姐终究在某“采花贼”的怀里安然睡着。而某“采花贼”却浑身僵硬不堪,自己不是柳下惠,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却不能吃,实在痛苦不堪,只好苦熬至天明,仓皇落跑。
当然夏倾颜也有不干,被一个“老”男人连续两次欺侮,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不过夏倾颜的阿Q精神超强:有什么了不起,要说亲吻谁小时候不被大人亲来亲去的,自己的初吻早就献给亲爱的父亲、母亲以及众位长辈兄长了,怎会是他一个外人。若论人数来说,他没准排到太平洋去了。当然这个世界是没有太平洋的。
四月初九,大吉,宜出行。早晨夏倾颜素衣襦裙,简单盘了个双丫髻就去静安堂陪着父母用饭。饭毕夏夫人又细细询问行李物品等是否都收拾妥当了,见仕画等三人回的细致到也稍放些心。不过夏夫人一再叮嘱九月初八一定要赶回来,因为夏儒安与甄梦箩的婚事定在那天,夏倾颜也点头,心里替大哥和表姐高兴。夏辅仁详问她的具体行程路线,夏倾颜只说大概方向,具体落脚地有专人安排,必不会露宿荒野的,让父母放心。夏辅仁已然明白就此打住不再过问,只说要经常写家书,好让家中双亲放心,夏倾颜欣然应允。
快到巳时时,门外有人来报说一位自称六品带刀侍卫的江然求见。夏辅仁急忙相请,不过小厮说,江大人说是过来接人的,就不进门讨茶喝了。夏辅仁明白是催着夏倾颜上车呢,不过如果是江然随行卫护那就没什么不放心的,那可是王爷自己近身服侍的人,由此可见,王爷对女儿的看重可见一斑。
夏倾颜起身跪拜行礼,夏夫人哭的泣不成声,夏倾颜少不得又细细安慰一番。一行人送到二门外,一人上前向夏大人抱拳行礼,年方二十多岁,身形高大,并未着侍卫服而是一身常服,想是不愿让旁人知晓。稍与夏辅仁寒暄几句就请夏倾颜上车,夏倾颜行礼说了句:“有劳将军一路辛劳了。”江然抱拳还礼,其他什么也没说。
夏倾颜已经戴上帷帽,在仕画的虚扶下走下台阶,回身又朝父母行了一礼才上了一辆四马拉的大车。映雪和冬寒则上了后面的一辆小车。其他人飞身上马,一行二十余人浩浩荡荡向城外而去。
上车后,仕画把夏倾颜的帷帽摘下,夏倾颜才细细打量车厢内,空间非常大,有桌有矮凳,最里侧还有一张软榻可供休息,软榻上是叠的整齐的一床狐皮毯,车厢两侧各有多宝格,打开看看,茶具、茶叶、糕点、绢帕等常用物品齐全,甚至还放着几个香包。车驾行驶的平稳,即使在车内烹茶亦不会受影响。夏倾颜不无感慨,有钱真好呀,当然钱是别人的这就比较遗憾了,不过短期内自己还是可以享受的。
夏倾颜也不担心外边的行程,反正大致路线已经向南炀王说了,具体露宿打尖之类的肯定会安排好,自己何必操那份闲心,这可是用了下半生的幸福换来的,所以这两年的享受是应得的。马车出城后又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外面传来江然低沉的声音:“夏小姐,前方是一家客栈,过了此处还需急行半日才有落脚之地,小姐需用餐休整片刻才可上路。”
夏倾颜明白,快到晌午了,当然需要就餐,人可以凑合吃些干粮,马却不能。“有劳将军了。”
车马行到客栈,夏倾颜重新戴上面纱和帷帽,仕画先下车,然后搀扶着夏倾颜缓缓走下来。抬头看看这家客栈规模不大,因是方便过往旅客的,相对简陋,不过好像已被静客,夏倾颜也觉满意,信步走进,掌柜的亲自引着女眷进了一件厢房。映雪和冬寒也随之捧来了茶具和茶叶,吩咐掌柜烧水烹茶。夏倾颜只得吩咐,出门在外勿需这么讲究,只要干净整洁就好。仕画等只好应下。江然则领着随从在大堂用餐。
用餐完毕,夏倾颜让仕画去传江然过来。江然躬身行礼后,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请问将军,我们此行先往哪里?”
“回小姐,今晚先到聊城休整,那里有人接应。”江然回答的一丝不苟,一句话也不多说。夏倾颜明白龙士煊为什么派他护卫自己了,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嘴太严了,想套话是不可能了。反正让自己玩好就行,其他就不管了。
“如此有劳将军。”
“本是小人的职责,小姐不必客气。”
夏倾颜无语,对付这种惜字如金的人,她没办法。稍歇息片刻,众人就开始行程。夏倾颜上车后,躺倒软榻上睡午觉,午睡已经成习惯,一时也改不了。仕画依旧在旁服侍。大概睡了一个时辰才悠然醒来,毕竟是在行车,虽然平稳舒适,却还是感到疲累。起身,坐到窗前,掀开车窗帘角,想看看外界风景,却被仕画阻止,说是出门在外勿必当心。夏倾颜只得戴上纱巾,并用哀求的眸光看着仕画,仕画无语只得同意。
马车行的并不算很快,毕竟顾忌女眷,走的是官道,但车马并不多,两旁的地里已经有人开始耕种,路旁五颜六色的野花依旧不少,时时传来沁香扑鼻,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虽不能亲自下车体验感受,却已经让人心旷神怡倍感舒心了。夏倾颜越发肯定此次出行决定的正确。
聊城位于梁州东南部,与梁州城相比要小得多,风土人情相差无几,出了聊城也就出了梁州境界,继续向东可至兖州,向南水路可至江州,故而聊城是梁州的最后一站。也许可在此盘桓一日,看看聊城风光。
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赶到聊城,车驾进城后并未入住客栈,沿着大路行驶后过了两条街,左拐进入一座宅院。江然亲自上前叩门,一名小厮过来开门,看见江然到来,拱手行礼,并打开大门让车马直接驶进去。随着路上行人的增多,进城前夏倾颜已经不能向外窥望了,所以不知道现在到底到了何处,只是等马车停下后,听江然前来回禀,仕画才服侍夏倾颜戴上纱巾帷帽走下车。
下车后,夏倾颜眼角余光发现此处并非客栈而是一处典型的江南式宅院,院子不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皆有,布局雅致又不显局促,所以她也非常喜欢。正要举步,前面走来两个丫鬟模样的人,十六七岁,圆脸杏眼,梳着丫髻,身材高挑,走进夏倾颜向她缓缓行礼。夏倾颜以为是宅院的主人送来的服侍的,谁知江然却介绍说是王爷专门派来伺候小姐的,而且以后就跟着她了。夏倾颜实在不明白,自己随身已经有三个丫头了,非要再塞给自己两个,是不放心呢还是监督呢?总觉后者可能性较大,可是自己也知道是不能回绝的,只好让她们认主。肤色稍白,一笑带有梨涡的叫琥珀,已经十七岁了,另一个圆脸,个子稍低的叫絮儿,今年十六岁。认主完毕,二人引领者夏倾颜沿着游廊进了主院,仕画等人在后面紧紧跟随。到了卧室,换上家居常服,软底绣鞋,夏倾颜才稍觉舒服些,感慨马车毕竟不是房车,虽然只坐了一天还是累。简单打量卧室,发觉布置实在简单且偏男性化,家具一律红杉木订制,桌上放着几本书也是兵法之类,床文的雕刻虽精致却也透着严谨。这是一间男主人的卧室,细思量唯有南炀王了,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孤身住在另一个男人屋里。只是不知庭院的主人与南炀王什么关系。
琥珀过来行礼,问道:“小姐,外间婆子来问,您是否现在用餐?”
赶路辛苦,确实有些饿,便应允让人传饭。
琥珀伺候着洗漱,仕画掀帘,絮儿则指挥几个小丫头摆饭。三个人倒也配合默契。琥珀服侍夏倾颜坐好,准备布菜,被夏倾颜拒绝,还是不习惯太殷勤的伺候,琥珀只得退后。桌上四样小菜,两荤两素,一蛊白玉银耳粥,一蛊糯米红枣粥,一碟拇指大小的金丝卷。夏倾颜拿起筷子吃起来。饭菜可口美味,想来这家主人是颇讲究口腹之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