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听他说完,看了儿子一眼,欲言又止,不过,他想说的大概的意思倒是可以猜到:铭儿不要为爹难过,男子汉大丈夫,断条胳膊算什么,爹不怕,可你就不同了。
当下他自行走了出去,对两个发愣的衙役道:“动手吧。”
这副大义凛然之象,不知比刚才杜铭哭闹流鼻涕的小家子气强上多少,幸好他确定除了自己强.奸过那个丫鬟外,再无别人,否则定要怀疑杜铭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爹,嘿嘿,”杜铭急忙跟了过去,脸上挂着傻笑。紧紧的靠着杜泽伟岸的身躯,宛若一只******依偎在老鹰温暖的怀抱中。
他这下可是心满意足了。
如果青楼里的姑娘们每天至少需要二十几个壮汉的那个才能舒服的话,那么,他只需老爹的一句话就够了。
昨天的暴力相加,大堂上的针锋相对,以及适才的六亲不认,甚至未来的绳吊鞭打,在这一刻,全都雨过天晴了。
杜铭心内喜洋洋的(不是灰太郎),好像一个被家人遗弃的孤儿,终于找到了一个收养他的尼姑庵一般,身体不再四处流浪,内心不再虚无飘渺。
他也没去想,这个尼姑庵收养他一个男子做什么,等长大了要去卖他当太监还是当和尚,还是留下来供自己享用?
试探,结果很让他感动,老爹虽然有些固执,不懂变通,但却是疼他的。
“唉,逆子啊,逆子,”杜泽见他竟然真的心安理得的人让他这个做爹的代为受刑,心里那个不是滋味,“长得都快像个男人了,就算不抢着跑来受刑,你跪下来求求房玄克也好哇,就算不想跪,那你哭两声也好哇,好歹你老爹我马上就要皮开肉绽了。”可话已经说出,他想反悔也没办法了。
“铭儿,这没什么好看的,快回家去吧。”杜泽摸摸他脑袋道。
幸好自己还有一条儿子,等杜铭把这里的情况带回家,说不定杜成还能跑来代他断条胳膊呢。
“等等,”杜铭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僵,然后转过身,看着房玄克,鼻子一鼓一鼓的。
若不是长了个人样,看这鼻子,别人定然要以为是哪只癞蛤蟆跳到公堂上来了呢。
“还敢跑来告状,是时候收拾你了。”看着他那副奸诈的样子,杜铭越发的生气了。
“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告了是吗?”杜铭冷冷的道,眼睛里满含杀气。
这副模样,与适才的乖乖兔儿,实在形成了莫大的反差。
寒、可怕、无情……
致命的一击,江湖风沙起暴雨。
看到他忽然间变的这么吓人,小衙役们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心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两面三刀?”
房玄克心中也是猛的一寒,单看杜铭适才又傻又呆的模样,他甚至无法说服自己,“儿子不是被这个废物打伤的,我房玄克生的孽种怎么会是废物中的废物。”
可现在,看到杜铭这般藐视生灵的眼神,他相信了,别说是儿子,就算自己惹到了这个犊子,恐怕他也会动手。
不过,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还不至于真的吓到他。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房玄克答道。
若不是他问的让人难以正面回应,他定然毫不犹豫的说是了。
现在,要是直接答是的话,那也就等于是说:我是吃了秤砣的王八,怎么样?
“不是你就赶快团成一团,以旋转的方式离开这里,是的话,哼哼,后果自负。”杜铭依旧冷冷的。
场上众人听了这话,心内都不由得想“团成一团,以旋转的方式离开?这话作何解啊?怎么听着感觉很熟悉的样子,难道我以前这样做过?”
房玄克虽然也没想到,但听杜铭的语气,知道这是骂人的话无疑,但自己偏偏还不了口,气得满脸紫红。
“哈哈,”正在这时,只听后堂忽然有人大笑起来,“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哈哈,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说话间尤天罗跑了出来,接着就是众官员。
“团成一团就是一个球,球一圈一圈的转着离开不就是滚吗,哈哈……”尤天罗大笑,众人听了这话,略一思索,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下杜铭故意营造的凝重的气氛荡然无存了。
杜铭不由大大的给了他个白眼。
“你,你个小畜生,你……”房玄克气得满脸涨红。
别说是这么一个小兔崽子,在潭州城内,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对他说话。
“你敢骂本少爷的奴才是畜生,哼,本少爷……”尤天罗除了怕老爹和茂叔,在整个西北地区还没怕过谁呢,虽然他也知道房玄克的底细。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身上一寒,正见杜铭双眼冒火的盯着他,他急忙乖乖躲到人后,“您继续,当俺啥都没说,您继续……”
杜铭没理他,转而对房玄克道:“当时若不是那废物哭着喊着跪地讨饶,本公子早就一棒打死他了,如今只是断了他一只手臂小惩大诫,你这做爹的非但不感谢本公子手下留情,竟然还敢跑来告状,好,你要告就让你告个痛快。”他说着看向众官员,“司法大人,你将房家这些年干得伤天害理的事告诉大家。”
外面一看有热闹瞧了,人越聚越多,不一会儿整条街都挤满了,看不到的就听问别人,尤天罗一看机会来了,急忙跑到门口,唤过两个衙役,骑到一人头上,另一人托着他屁股。
“俺来给大家反馈里面的情况,”他大声喊道:“俺那奴才刚才说,司法大人,你将房家这些年干得伤天害理的事告诉大家……”众人都静静的听他讲。
“这,这——”马大人上前一步,看看杜铭,又看看房玄克,踌躇着不知该说什么,房家的罪状他倒是有一些,可是,自己要是说出来,那不就等于得罪了房玄克了吗,人家背后可是有宰相大人撑腰哇。
他再看一眼杜泽,打算让他来打个圆场,房玄克经他这个眼神一提醒,忽然反应过来。
“杜大人,公堂之上,难道你就容此等小儿如此放肆吗?况且令出如山,如今令牌落地,想要重判的话也要等到行刑之后,大人此时还不行刑,不知要等到何时啊?”他故作镇定的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道。
其实,以房家在潭州的势力,他根本就无需上衙门告状,直接将杜铭抓起来打就是,但那样的话以后天下泰安,有人想找他算旧账的话,那就有把柄了,所以,他要做的是名正言顺,据理力争。
一朝天子一朝臣,古代,本就是很难捉摸的事。
“这——”杜泽有些无语。
他这话说的不错,令牌一出,行之方收,刚才自己清清楚楚的说了,重则五十大板,再夹断手臂,这也就是说,哪怕即使现在能够证明儿子无罪,这板子也要打,手臂也要断的。
看着外面如此多的百姓都在眼睁睁看着自己,杜泽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来人,行刑。”说着主动趴在了刑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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