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已经被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回到了美男冒险团的家。小商店里,安澜依旧坐在柜台后面,看见我,有气无力地打了一个招呼。这家伙赖在了这里,他接不下精灵的一招,也不敢和花绝比试,于是身份就只能那么尴尬着。
“你可以和我解开契约的。”我查看了一下商品,发觉我自己做的一些卷轴和魔法道具都卖出了不少,心情一下愉悦起来。
“就留着吧,这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真的是无处可去了,连我的家都被别人占领了在那里作威作福……”安澜趴在柜台桌子上,看起来神色萎靡就像斗败的公鸡,“哦,有个人来找你,他等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我干巴巴笑了一声,然后安慰性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从侧门进到冒险团内部居住的院子里。这家伙的话依旧不可信,看他的样子,哪里有在乎过奥威尔帝国的领地公爵位置?
不过,多一个可以随便使唤的仆人也是蛮可以的,尤其是在这个奴隶制度已经被废除的世界。
院子里面站了一个挺拔的城主府守卫,他身材魁梧挺拔,身穿着一身制式月亮城守卫衣裳,领子上三条金边昭示了他小队长的身份,金色的短短毛发和浅褐色的眼睛,这是一向和我相熟的汉斯。看见了我,他脸上一喜,连忙大跨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道:“伊芙,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疑惑和歉意,然后领着他走进了客厅里面,请他坐下来喝饮料。这里已经被清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就算是鼻子灵敏如我,也闻不到血腥的气息——正是那一天和赏金猎人家属们发生了冲突的厅子。那一群家属被查出是受到了赏金猎人公会的挑唆,当中还有几个声名狼藉的雇佣冒险者,是被公会请来演戏挑起气氛的。当然,事实并不是这么简单,真实的要比这个黑暗得多,但是政治场上的事情我并不愿意沾染就是了。
就算是以城规治城的月亮城,内部也是有各种权力斗争的。
“事情不得了了!迪加城的兽潮提前发动了!”汉斯一口把安妮婶婶专心弄的果汁饮料喝干,看得我心里有些肉疼,这果汁可不是这样一口喝下去的,不过他的话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提前?”我有些惊讶,“明明再过几天才是满月啊!满月发动兽潮可要比现在轻松多了!”
“这个谁都知道!但是兽潮的确提前了!我就是被城主大人派来通知你们这些实力强大的团体提前出发去迪加城的!唉!其实我也想去的呢,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杀魔兽了!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我的这一份工作!”汉斯摊了摊手,“这饮料味道不错,还有吗?”
虽然他赞扬了冒险团,但是我还是故意无视了他的提问,道:“那应该是海里兽王等不及了,迪加城今年要倒霉了!我们冒险团在晚饭过后将会去城主府报道,请你放心好了。”
迪加城临海而建,每一年的兽潮都是海里魔兽暴动时刻。据魔兽学家们分析,这是因为海里的魔兽繁衍得太快了,需要借助战争减少数量,迪加城临海,且是月亮城附属城市,挑选这个地方可以引来诸多的强者。至于海里魔兽的繁衍过度,那是因为人类的海洋活动等……
“嗯,你办事,我们城主大人很放心的。”汉斯点了下头,他晃了晃空杯子,嚷道,“伊芙,还有没有这种饮料啊?我喜欢这个味道!”
哼!你都不会喝的凭啥给你喝!
心里腹诽着,我还是拿过杯子给他倒了一大杯。送走了汉斯,我上楼看了下,冒险团成员们一个个都不在,我只好下到一楼的办公室,用魔法传讯器通知了这些人,然后上楼准备行礼。
这一次任务估计要出去半个月之久,不准备一些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必备的东西,我会受不了的。把东西收拾好,看到安妮婶婶还没有将晚饭弄好,我又回到了房间里,一眼瞥见书桌上的魔法阵大全,心里一动。
去炼金实验室拿了材料,我屁颠颠地在两块石板上画了一样的空间传送阵,这个是参照月亮城传送阵研究出来的一个双向传送阵。只要供给足够的能量,两块石板无论相隔多远,启动起来就可以从这块石板把物品传送到那一块木板上。当然,这是理论上的数据,并不是实际上的,实际的,还需要慢慢实验。
乐滋滋地把一块石板固定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我打算把另一块石板装到空间戒指里,理想立刻就破灭了。空间戒指里并不能装下这个石板,任凭我怎么弄,都装不下……难道要我背着一块沉重的大石板前往迪加城?
魔法阵的改造实在是有点难度,放不进空间戒指的石板太麻烦了!难道我又在魔法阵的刻画里面少了些什么魔纹?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我狠狠地踩了好几脚无辜的石板,然后继续翻起《魔纹大典》。
带了几分丧气地重重关上房间的门,我向楼下走去,伙伴们回来在餐厅里嬉闹的声音我在楼上房间里都听得到,开晚饭了。
花绝端正地坐在他惯坐的椅子上,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水汽,看来他是去河边吹了一阵子风。佩恩看见我,立刻就笑开了眼,他亲亲密密地和我打招呼,然后把我拖到他旁边坐下。
“伊芙看起来心情有点不好哦!”佩恩突然凑近来的脸孔吓了我一跳,他挤眉弄眼逗我开心,“怎么不开心了啊?你佩恩哥哥温暖的怀抱会永远向你敞开哦!”
“滚!”我不客气地一巴掌拍掉他的大脑袋,“我现在不想说话!”
“……”佩恩碰了一鼻子灰,他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子,去勾搭温迪了。
哼!这个水性杨花的混蛋!
我恨恨地咬着勺子,把安妮婶婶辛苦烤的小饼干一点点捏碎。
感觉到别人的注视,我气急败坏地向那人瞪去,红衣的少年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打了个冷战,随即谄媚地去倒了一杯他喜欢的清水递给他。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陪着笑,我更加愤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