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二人才隐约明白方才那蒙面汉子是为了给宁庄主一个台阶下,当下追着蒙面汉子离开的方向而去,想要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山上,为首两人见青白衫男子沿山路离开,右边那人急道:“头儿,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查探一下那些蒙面汉子的身份?咱们辛苦部署的计划让他们这么一搅和,功亏一篑了呀!”
左边那人解释道:“计划已经失败,贸然去查探只会打草惊蛇。回去我自会向主公请罪!”说罢一声令下:“收队!”众人忙收拾东西悄悄离开。
花蕖楼里迢絮却全然不知自己的一番好心,打乱了别人的全盘计划,在后院书房中正担心着,却见不远处坐着的仙儿面上没有一丝担心之色,反而有几丝雀跃。心下更是纳闷,难道她不是那一方的人?还是她不知道他们被宁家庄抓起来了?
正沉思着,忽有所感,抬起头看向窗外,只见松爷正站在窗外,笑着冲自己点了点头,迢絮明白松爷救人成功,而且看松爷似乎并未受伤,当下放下心来,看着窗外笑了笑,嘴形微变,默念了一句:“谢谢!”松爷见此只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自此,花蕖楼后院的日子又平静下来。值得一提的是,那袁陌几日后又突地来了花蕖楼,对那紫芝诉说衷肠,道是之前与紫芝待的时间长了,有了感情,怕对不起绮嫣之类的,才去那鹂凰院听曲儿冷静一下的。
一番话说得紫芝心里直冒火,都告诉你绮嫣移情别恋嫁给了别人,你还怕对不起她作甚?不过,好在袁陌接下来的话说得她心花怒放。
“况且,我家中已有正室,给不了你正妻的位份,实在不敢奢求能与你在一起。可是,这几日没来你这里,我心里越来越想念你,才不管不顾地又来找你!”袁陌一脸深情的诉说,面上时不时出现几分愧疚,看的紫芝一颗心重又系在他身上,还忙道只要能让她待在他身边,她宁愿做妾,不指望那正妻之位。
于是,二人在接下来半个月内感情迅速升温,整夜整夜地腻歪在一起,这外人看来的风流韵事落在迢絮眼中却与当日的初菊和卢林那事如出一辙,不过是一个许诺做妾,一个许诺做妻罢了。
果然,这一日,紫芝满心欢喜地向蕖妈妈赎了身,准备好嫁人的衣物首饰,只等袁陌派来红花软轿过来接她入门,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袁陌与初菊一同进门,还有袁陌的一声怒骂:“贱人,害死绮嫣,还敢欺瞒我让我娶你!”
紫芝忙扑向袁陌怀里,连连摇头否认,却被袁陌无情地甩开。
紫芝见袁陌真的知道了真相,当下转扑到初菊身上,骂道:“初菊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袁郎?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幸福?”
初菊却一把将她推开,哈哈大笑,悠悠道:“毁了你的幸福?你紫芝何时有过幸福?你真的以为他现在才知道吗?”
紫芝听了这话心里一突,浑身颤抖着,看向袁陌,见袁陌只冷冷一哼,眼中无一分往日的柔情,一下子失力坐到地上,不由自主地叹道:“难道真的是报应来了?”
初菊几步走到紫芝身前,愤愤道:“没错,袁大哥与我早就见过面,他与你不过是做戏罢了!当日你与那卢林串通来骗我,今日你该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吧!当年你瞒天过海,偷换信件,害死绮嫣姐,居然还敢妄想嫁给袁大哥?你不觉得可笑吗?”
话音一转,语气悲凉道:“绮嫣姐当年待我俩如亲姐妹,你就为了区区花魁之位一己之私害死她,这些年连我也蒙在鼓中,只以为袁大哥真的是那负心汉,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也要感谢你,若不是那****在河边等待与卢林私奔,也不会恰好遇上袁大哥,绮嫣姐也还在天上死不瞑目!”
紫芝听了仍旧低着头,只呵呵一笑:“你以为,当日的事只我一人有份吗?我当时不过是小小青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可真是高估我了!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帮凶罢了!”
袁陌听了忙大踏步来到跟前,逼问道:“我早就知道还有别人,快说,究竟是谁害的绮嫣?”
紫芝这才悠悠抬头,凄厉一笑:“你就这么想知道?来,我偷偷告诉你!”说着,向袁陌招招手。
袁陌面上虽有疑惑,却还是将耳朵凑到紫芝嘴边,只听紫芝幽幽道:“真凶啊,是……”
“啊!”一声惊叫从袁陌口中传出,一脚将紫芝踢飞,捂住流血的耳朵痛叫。原来方才紫芝只是借机报复罢了,根本没打算告诉他真相。
“哈哈哈哈……”紫芝被这一踢,反倒是张狂地大笑起来,眼神阴毒地看着袁陌捂住的耳朵,彷佛在恨方才为什么没能将那耳朵咬下来。
袁陌听了这张狂的笑声,也顾不上流血不止的耳朵了,只大踏步上前一把掐住紫芝的脖子,狂怒地喊道:“说,真凶是谁?说啊……”
紫芝被这一掐,却又突地止住了狂笑,面上流露出一丝温柔和悲伤:“你果然,只爱她一人!为什么?先遇到你的人不是我?”
袁陌被这幽幽的一句哀叹抚平了狂怒的气息,掐住紫芝的手也不由得松下几分,紫芝最后满怀情意地看了一眼袁陌,幽幽地转过头去。
一旁初菊看到紫芝口中流出血,忙道:“不好,她咬舌自尽了!”
袁陌赶紧捏住紫芝的下颚,阻止紫芝自尽,但是紫芝已经咬完一半,血流不止,初菊忙出门去唤了楼中会看病的嬷嬷来。
待嬷嬷赶来时,紫芝已然失血昏迷,口中被袁陌塞满了伤药,却依旧止不住血,在嬷嬷的抢救下,紫芝终于止住了血,但待她醒来时,已经神志不清,满嘴胡言乱语,时而疯癫,时而柔情,显然已是受不住刺激疯了。
初菊见紫芝这个样子,很是不忍,毕竟在一个楼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但是袁陌却依旧不肯放过紫芝,更为紫芝不将真正的凶手告诉他而耿耿于怀!直接下令将紫芝卖到下九流窑子中去受尽凌辱。
初菊虽然于心不忍,却也不敢拦着袁陌此举,只宽慰袁陌道:“那真凶说不定只是紫芝故意编出来的借口而已!袁大哥,你别太放在心上!”
袁陌明白,这件事到此线索已经中断,自己就算不肯放弃也查不出什么,只得暂时不去考虑这件事情,但他明白,这个真凶已经成为他心里永远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