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少女被各司正带回各司后,各司正均是照常嘱咐些规矩,便令众嬷嬷带着少女们熟悉司内事务,给少女们分配些细活儿做。
由于初来乍到,便是一些被分配到侍女司这种较轻松的去处的少女们,做的还是些细细碎碎的杂活儿,譬如端茶送水,收拾房间,晾洗衣物等等,更多的是些来来回回跑腿的活儿。
一时间,院内多了数十人来来往往倒是显得热闹许多,少女们年轻轻盈的身影顿时给院内注满了活力。虽然此时节秋意渐浓,但在少女们的渲染下,原本的萧瑟之意盎然无存。
众少女黄鹂儿般的声音更是为这院子添了几分春意,这不,院子西南方角落处,小红、小绿和兰沁三人正在帮忙晾晒衣物。
“真是的,为什么要把我分配到侍女司,我可不想侍候别人。”小红边晾边埋怨。
“就是,怎么不把我们分配到膳食司?那样的话就天天有好吃的了。”小绿应和道。
“唉,真是羡慕那些被分配到膳食司的姐妹们!”小红直叹气,边说边用眼睛向院子西北方厨房内瞟,隔了这么远,也不知她瞅着了啥好吃的,一个劲地吞口水。
兰沁笑着催道:“别看了,快点在那边帮忙拉一下,这床单都没抻清!”
“哦!”小红这才转过头,专心晾床单,可是那高皱的眉头足以表达她现下心中的郁闷。
好不容易晾完这个床单,两人又一起过去帮小绿晾另一件。
“别不开心了,咱们被分配到侍女司,分配的都是轻松的活儿,不像她们分配到膳食司的,干的活儿又累又脏的。你啊,该开心才对啊!”兰沁安慰道。
“才不呢,我宁愿去膳食司做那些累活儿,只要能多分我我个馒头就行,早上吃完时,我看见厨房里还剩好多呢!”小红嘟着嘴抗议。
一旁小绿一听,瞬间惊叫起来:“真的吗?”这惊叫声自然引起了周围一众人等的注意,不过好在小红反应过来,及时捂住了小绿的嘴。
小绿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只傻傻冲着众人笑笑,示意没事。
待众人不再关注这边时,小绿立马放下手中的活附在小红的耳朵处,悄声道:“那我们趁人不注意去拿几个吧!”
“不行,你疯了,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小红打下小绿的手。
“我们小心一点不就行了,不会被人发现的!”小绿不死心拽住小红的袖子晃动。
“哎呀,别晃了,别把我衣服弄湿弄坏了,这可是新衣服啊!”小红甩开小绿,小心地拍打自己的衣袖。
兰沁见二人举止怪异,凑近来询问,得知缘由后,也不禁的吓一跳,忙说:“你们早上没吃饱吗?要不以后我把我的分给你们吃吧,反正我也吃不了那么多!还是别偷了!”
小绿见兰沁如此说,也不好意思了,道:“不是没吃饱,而是以前只有过年才能吃到个白面馒头,这里却还有剩的,就想多吃几个。我不偷就是了,不用你分给我。”
小红也附和说:“对,不用你分给我们!”
兰沁见二人这样,便不再追究,继续做事。
倒是小绿,心下暗道:“看来,以后得跟膳食司的姐妹们打好关系了……”
众人正忙碌中,只听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从后门处响起来,原来是疤脸男子带着一众小厮来了,随之,一股酒气也飘散开来,看来他们昨日倒真是去喝酒了,难怪现在才到,连早食的时间都没赶上。
与嬷嬷们打声招呼后,小厮们迅速做起了自己的工作,忙碌起来。
倒是疤脸男子只站在那里左右张望起来,望了有一阵似乎还是没结果眉头皱呼起来。
一旁一领事牛嬷嬷见状忙上前来问候:“松爷,您这是怎么了?”
“昨晚送进来的姑娘们里边不是有个脸上有胎记的女子吗?怎的没见着出来做事啊?”
“哦,您是说那个姑娘啊,她啊,受伤了,蕖姐特意吩咐这两日不必做事的。”
“哦?怎么回事?”松爷诧异道。
牛嬷嬷见松爷追问,只得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告之。
疤脸男子听到迢絮为护兰沁而受伤时皱皱眉头,又说:“怎的刚送进来头一晚就发生这种事!上药了吗?”
“上了,上了……”
“怎么说人也是我送来的,这白药治伤效果极好,且不留疤痕,诺,你拿去给她仔细敷上吧。”松爷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那嬷嬷。
牛嬷嬷得了话,接过了药便匆匆拜过,向地下室方向走去。疤脸男子也轻吁一口气,不再逗留,大踏步进了前楼。
这边牛嬷嬷拿了药正给迢絮敷着,迢絮刚刚被嬷嬷吵醒,正奇怪这嬷嬷怎会这个点来给她敷药呢?只觉得药敷到身上顿时一阵清凉,感觉疼痛顿时减缓了许多,当即意识到这药的珍贵,心里更是诧异了。
又听见嬷嬷边敷药边絮叨:“这么好的药,松爷怎的这般好心就舍得拿出来呢?”
“嬷嬷,您说什么?这药是位松爷给的?”迢絮好奇道。
“是啊,说是你是他带进来的,头一日就受了重伤,便拿了这药给你。唉,既给了就好好用着吧,听说可以不留疤痕的……”
“松爷是谁?”迢絮又问。
“就是昨日将你们带到这来的那位爷啊,脸上有道疤的那个。他啊,据说是蕖姐的亲弟弟,听说曾经还上过战场呢,那疤就是打仗时留下的。”嬷嬷一听迢絮打听,便絮絮叨叨起来。
迢絮听到此却更觉诧异,那疤脸男子原来唤作松爷,只记得数日前自己主动提出要卖身时,那人还好心给自己银两,现在又好心送这么好的伤药,看来他确实是个心善之人。
可是,嬷嬷刚才好像说他上过战场?经过战场杀伐之人怎会如此心善?于是,忙向嬷嬷追问:“真的吗?那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来了咱们这跟着蕖姐帮忙做事了。不过,他这一来啊,再没有人敢来咱们这闹事砸场子了!”
说到这里,牛嬷嬷回忆道:“当初他刚来的时候,也把我们吓的够呛,后来,看着看着,就觉得他脸上的疤也没那么吓人了!其实啊,他人挺好的,这不,还让我过来给你好好敷药。”
“是,劳烦嬷嬷了,还请嬷嬷代我向松爷道声谢!”
“嗯。这药我给你搁这儿了,回头让别的姑娘给你换药,一天两次。”牛嬷嬷敷完药,将迢絮安置好,道:“好了,你接着睡吧!”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迢絮却是没有了睡意,怪不得总觉得疤脸男子有些面熟,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鬼面将军?
传闻鬼面将军面如泣血般妖冶,眉目狰狞如恶鬼,紫纹满面似罗刹,在战场上屡战屡胜,带领魏国东征西伐,令敌人闻风丧胆。
只是鬼面将军常以面具示人,世人皆不知其真面目!
还记得儿时,因为好奇偷偷去爹爹的书房偷听爹爹与那鬼面将军的谈话,不经意间竟看见了鬼面将军脱去面具的面孔,一时被那紫黑的狰狞吓得哇哇大哭,弄得那鬼面将军手足无措般的尴尬,只得告辞离去。
爹爹还曾因为这事教训过自己多次,不可以貌取人,女儿家要有该有的礼节等等。
只是那以后不久,鬼面将军就无故消失匿迹,没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难道,堂堂的鬼面将军,这么多年来,竟是躲到了这小小的花蕖楼做龟奴头儿?
不由得暗恨自己,儿时怎么不多看两眼,那样,现在就能确定疤脸男子到底是不是鬼面将军了。
摇摇头,暗思:“不管他是不是鬼面将军,都非凡人。如果他真的是老鸨的亲弟弟,那么艳红蕖的身份也很可疑了。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