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风听声便疾驰闪躲,绕是碧琴为他挡了一掌,他腰部仍是被擦出一层肉来,他见这人身手狠辣,修为极高,显然乃在班西诺之上,登时一拳太柔拳拳法向他砸去,大叫一声道:“卑鄙小人,找死!”
花蝶香疾驰跑去查看碧琴,扶起碧琴来,见她满身是血,嘴里吐出一地来,急得眼泪哗啦啦落下,又见碧琴颤抖着道:“小……小姐,祝你……和……姑爷,白头偕老。”
花蝶香大声叫道:“大哥,碧琴快不行啦!”
“我们先缠住,你去救人!”见月急道。
她长鞭展出,鞭头毒蛇嗤嗤数声,喷射出毒液,那人一掌掌在毒液上,毒液竟反向见月振来,她侧身闪开,惊叹道:“好强!”
“师姐,咱们拖住他!”见仁向下一滚,长鞭缠住那人双脚,那人任由见仁缠住他脚,竟毫不畏惧,右脚轻微抖动,见仁一头撞在岩石上,幸好她反应及时,才躲过一难。
她手上攥紧长鞭,又朝这人面目拍去,不料那人轻轻一侧头,把脖子扭得嘎嘎作响,便又躲了开去,他笑嘻嘻道:“七毒门,难道就这等小伎俩?”
“你到底是谁?”见月急问道。
“让你们猜不透,来长安便能找到我,不过机会不大,因为今天这里只有一人能活。”那人语声阴冷道,口气中,含有轻蔑之意。
楚留风俯身查看碧琴伤势,缓缓元力输入她体内,花蝶香见碧琴昏迷不醒,上身几乎只剩下柔柔的肉,骨头塌陷到了身后,立马拔剑出鞘,怒叫道:“我跟你拼啦!”
说着,挺剑刺去。
她速度迅猛,又有涅剑境中期修为,实乃一等高手,刷刷数剑,净是灵犀剑法精要招数。那人阴阴一笑道:“单人灵犀剑法,如同小儿科,嘿嘿!你不是老夫对手,乖乖从了老夫,包你享尽荣华富贵。”
“做你春秋大梦去!”花蝶香怒喝道,碧琴自幼与她情同姐妹,此人竟重伤碧琴,眼看碧琴顷刻死去,她焉能不急?
楚留风缓缓元力,继续输入,竟是毫无效果,他感到手上有一股辣辣味道,手心居然瞬间生出一道火,他赶紧以内力熄火,但碧琴锁骨一片肉却已烧灼。
那人瞟了一眼楚留风,道:“你别费心机了,就算华罗在此,甚至华佗在世,这小妞也救不了了,除非有我独门解药秘方。你用极阳神功替她疗伤,嘿嘿,小心她死无全尸。”
“你这恶贼!”楚留风面目狰狞,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碧琴受痛,咳嗽数声,醒来道:“我……我要死啦!”
楚留风哭着道:“你不会死的,大哥不会让你死去。”
“你……喜欢我么?”碧琴问道。
“你这样善良,哪个男人不喜欢你,那他简直是个畜生。”楚留风急道。
“你……可不准喜欢我,你心里……只能有小姐!”碧琴柔弱地道。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却也得答应我,要坚强地活着!”楚留风一字字道。
这时候正见见月和见仁重伤倒地,花蝶香与那人誓死相斗,那人并不有意伤她,倒是三番四次欲抓她手臂,可花蝶香性格刚烈,又在愤怒当头,招招都是致命之招,一不小心,纵使是空剑境高手,也有可能丧命其手。
楚留风一握碧琴手腕道:“我去杀了那家伙,替你报仇,你可不能偷偷合上双眼,你要一直睁着眼睛瞧,好么?”
“好!”碧琴点头道。
“回来给你糖吃!”楚留风言罢,拔剑出鞘,挺剑而上,正是太柔剑法中要害招数。
只听风声飕飕,剑影飞舞,如同行云流水,逼迫得那人只能回手格挡。
转眼,互相拆了二十余招。
那人嘿嘿笑道:“你太柔剑法倒不错,只可惜菩提神功练得不到位,菩提老祖后人未免太菜了。”
楚留风正待施展太柔剑法一招破风招数,胸膛一股劲风扑来,倏忽而至,对方掌力靠近,饶是楚留风躲避迅疾,仍是被对方的元力,震飞出了三丈。
他吐一口鲜血,展出鬼影神行,挺剑而去,忽听见月一声叫道:“快施展双人灵犀剑法!”
楚留风如梦初醒,骂道:“楚留风啊楚留风,你真是老糊涂了。”说着,一握花蝶香手腕,一招凌厉灵犀剑招直刺而出。
灵犀剑向前一探,逼迫对方后倾闪避,知道对方不敢正面迎接剑尖,显是惧怕灵犀剑法凌厉。
突然楚留风纵身跃起,拉着花蝶香一起靠近那人,直逼得对方推到山旁,剑影挥霍,直向那人心脏挺刺,正是一招灵犀剑招“一剑穿心”,绕是他躲开这一剑,仍是受到元力震伤内脏。
他与花蝶香双剑齐出,呼呼生风,各向那人连刺数十下。
那人见他们双剑合璧,剑法精奇,不敢轻敌,从怀中掏出虎头双钩,向楚留风和花蝶香正面迎来。
楚留风和花蝶香初见这等怪异武器,甚是惊讶,但见这人修为极高,武功高强,又想此人暗算过来,把碧琴打成这番模样,就算能够侥幸活命,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变成终生残废,好好一个花季少女,便这样给毁了,心中来气猛烈,实是剥了此人一万张皮,也无法泄愤。
风声起处,双钩一钩刺到。楚留风和花蝶香不避不让,以攻为守,又正是灵犀剑法精要,他们灵犀剑,要比那人虎头双钩长出一尺,虽然对方双钩如风,疾驰无比,却奈何二人不得。
楚留风和花蝶香身上生出元力,一柄幻想之剑,再次萌生,幻想之剑的萌生,将标致着此人即将命丧黄泉。
两人剑法包围那人,势必要把他困在这里,待最后一柄幻想之剑,一剑刺死他。
那人脸上露出惧意,却仍面带笑容,道:“双人灵犀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北方第一剑法,嘿嘿,好一柄幻想之剑,老夫来日再跟你们玩。”说着,他纵身跃出。
楚留风和花蝶香灵犀一点通,跟着跃起,高度竟是盖过了那人,花蝶香怒道:“你逃得了么?”
“好厉害的轻功。”那人又叹道。
忽然,他双钩钩出,直钩向楚留风和花蝶香胸膛,他这一钩,乃是虚钩,楚留风和花蝶香却没有上当。
两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把那人逼住。
那人奈何不得,问道:“炙炎掌解药不要了么?”
“交出来!”花蝶香怒道。
“停下手中灵犀剑,我便给你。”那人笑道。
“门都没有,先杀了你再说。”花蝶香横眉怒目,剑光闪烁,与那人打得异常激烈。
那笑道:“果然不愧为一代女侠,解药赠予你!”说着,他撒手而出。
楚留风和花蝶香生怕打碎解药,齐齐收招,伸手接住,那人却乘机溜得无影无踪。
但接在手中一看,才知那瓶是空瓶,那人在远方振声叫道:“想要解药,大都第一美人自缚双手,来长安班剑门找我。”
“我去追!”花蝶香说着,纵身跃起。
楚留风紧接着跟上,拉住她手腕,道:“别去!”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碧琴死么?”花蝶香两行泪滑了下来。
楚留风伸手替她擦拭眼泪,只觉她脸皮又滑又嫩,一缕芳香拂来,沁人心脾,道:“碧琴一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对,那人目的乃在于擒你,他暗杀楚留风不行,碧琴伸掌阻挡,他显然手下留情了,意指在重伤碧琴,无法擒获你之后,又能勾引你们去拿解药。”见仁娓娓分析道。
花蝶香本就聪明伶俐,只是一时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默默无语,行到碧琴面前,拉起她小手,又替她擦掉额上汗珠,笑道:“傻孩子,你可别那么不争气,偷偷死了。”
“碧琴死了才好,免得小姐和姑爷去冒险。”碧琴缓缓道,睁开一双可爱的眼睛,望着花蝶香。
花蝶香冷哼道:“你死了,我和你姑爷去跟他拼命,非灭了班剑门不可。”
“那碧琴便不敢死了,想到小姐和姑爷替碧琴冒险,碧琴难过。”碧琴道。
“找一处村落,先坐落下来养伤吧。”见月捂着肚子道,她其实也伤得不轻,只是那人并无意要她性命,手下留情了一大截,她和见仁尚且能勉强支撑起身体。
一行人在附近找到村落,购买了四匹马,往北方方向奔出一百里,方在一个村落坐落下来,以防班剑门派人在刚才受伤附近寻找他们。
所住宿那人家,是极好的人家,只剩下一对老夫老妻,身边竟无儿女,原来这对老夫老妻有个儿子,娶了个貌美女人做妻子,后来被镇上高达官人瞧中,生生给掳掠了去戏耍,他们儿子上门寻妻,被砍断双手双脚,送了回来,不久便死去。
这一日楚留风和花蝶香来到镇上,购买了新衣服和粮食后,便欲要转回村去,正看到一官人折扇调戏良家妇女,听人言论,方知那人便是高达官人。
花蝶香登时心中来气,楚留风见她面露青筋,轻轻一握她手道:“咱们下次再来杀了他,可不能让班见门瞧见了。你这样貌若天仙,本来就够显眼的了。”
“你贪生怕死,我可不怕!”花蝶香挣脱而去。
楚留风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道:“你脾气这样冲,小心伤了胎气。”
花蝶香咯咯笑了起来,道:“老爱开这种玩笑,我不去就是,但我还是想要教训教训那淫棍。”
说着,拉起楚留风到一角落处,捡起一颗石头,振臂而出,只听那高达官人“啊”一声尖叫,竟已是变成阉人。
夜里回到老夫老妻家,见月递来一封信,楚留风接过信,拆开一看,只见信上写着:想要解药不要?来清秀山庄找我。
“这人是谁?”花蝶香问道。
“这是赵盈笔迹,想是他有法子找到解药。”楚留风道。
“哼,你就惦记着她!”花蝶香冷哼道。
“他一男人,我惦记他干嘛?”楚留风面色有笑。
“你可是答应过我,一见面就杀了她,为宁云宗弟子报仇?”花蝶香道。
“他若当真杀了宁云宗弟子,倒绝不可放过,总之,我不把他当兄弟就是。”楚留风缓缓道。
“我也要去。”花蝶香道。
“我正想叫你去来着。”楚留风道。
“那我偏不去了。”花蝶香偏过头去。
“那你最好别去。”楚留风坐下来道。
“那我偏要去。”花蝶香又坐了下来。
随后,他们进厨房熬了数碗药,分别给碧琴、见月和见仁服下,又与王伯夫妇一起杀鸡,吃完晚饭,方始向长安城御马而去。
楚留风和花蝶香御马行出百余里,进入长安城,又转过数十条巷子,来到清秀山庄。
只见园中假山雕塑甚多,湖池清澈,树木葱绿,唯一欠缺之处,竟是无一枝花。
花蝶香一路上甚是来气,盘算着赵盈有何阴谋,进入山庄,走了数里路,竟不见一枝花,不少处泥土有翻动迹象,显是所种之花,都给生生拔了出来。
“主人生性厌花,凡是有花香的地方,她便会全身感到不自在。因此,姑娘最好把身上胭脂水粉擦掉。”领路那位管家娓娓说道。
花蝶香怒极,从他身后一把捉他脖子,这家丁却鬼使神差闪开,花蝶香又纵身上去,双掌击出,向他手臂抓去。
那家丁一纵一跳,左窜右窜,身手竟是不凡。
楚留风一拉花蝶香手腕,道:“你身上可没有擦胭脂水粉,别跟他来气。”
“还是这位公子有礼,难怪天下女人都要对他动心。”那家丁嘿嘿笑道。
“你也对他动心么?”花蝶香审问道。
“我可是个男人。”那家丁尴尬一笑。
花蝶香嗤之以鼻,道:“那你趁早别找老婆,以免你老婆心猿意马,苦了你一辈子。”
那家丁便不再说话,心想这大都第一美人,嘴巴倒也不差。
楚留风和花蝶香在一个庭院坐下,桌上摆满了酒菜,美味佳肴,琳琅满目,芳香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那家丁微微躬身道:“两位请先用餐。小人先告辞了。”
说着,那家丁脚步声哒哒而去。
花蝶香扫视四周,竟无人烟,只见树影婆娑,房舍高耸雅致,秋风送来,甚是清凉。
凝视着这些美味佳肴,花蝶香却也无胃口,楚留风刚刚饱餐过,自然也不欲食。
过了稍许,那家丁脚步声,哒哒而来,微微躬身道:“两位少爷小姐,主人说了,待你们吃完桌上佳肴,再请你们进去接见。主人生性好客,喜欢豪迈英雄。”
“她人神通广大,明明知道我们吃过晚饭,却又来嬉耍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花蝶香一拍桌子,怒道。
楚留风一握她手,道:“可别胡乱生气,这里美味佳肴,好得紧,咱们好好来享受二人晚餐。”
他知赵盈性情古怪,不知他卖些什么官子。
那家丁躬身后退,脚步声哒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