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餐完毕,那家丁以花蝶香女装不宜见群豪为由,叫丫鬟带她去更换男装,家丁执意带楚留风先走,又说花蝶香更衣之处在大厅附近,方始先去。
进入大厅,十数张酒席,竟有耶律洪、戚颖、风无韵、帅道天、吕飞、袁霄、凤羽灵、通天眼大师等人,另外又有上百余名九大宗教派剑士。
只见满堂豪饮,无人言辞,好不热闹。
庭内一少女,纤纤玉指,弹弄钢琴,琴声瑟瑟入耳,声声动人,扣人心弦,俨若进入神境。
听那琴声,便见一条溪水长流,高山环绕,又有山野妹子,对空歌唱,别是一番风味。
楚留风凝眸望去,但见那弹钢琴少女,方当韶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光润滑嫩,容色貌美,实乃人间罕见。
群豪注视她美貌,目不斜视,竟是不敢眨眼。
只见那少女紫衣拂动,一曲弹毕,又轻启红唇道:“小妹给大家唱一首古曲。”
“好!”群雄齐声叫道。
那少女又道:“小妹喜爱古诗词,由于当今世人审美差异悬殊,当今诗人爱把意境拆开,一会唱太阳、一会唱土地、一会唱祖国,实是狗屁不通,毫无画面感。诗中全无韵脚不说,字句念起来,竟不及菜市阿妈卖菜口令顺畅,又是什么鬼东西了。穿着花裙跳舞不美?难道光着屁股,一个劲才叫美?小妹所唱曲子典雅至极,内涵丰富,大家若不想听,尽可离去。”
“盟主美貌天下无双,声音自古无出其二,别说唱一首曲子,就是骂一声狗娘养的,也能迷倒众生。能陶醉于盟主美声之中,我等食欲大增,但见前途光明,美好日子尽在眼前。”一人赞扬道。
楚留风望去,竟见那人便是周青玉了,不由感到那人可耻至极,实无敌于天下。
又想,这少女小小年纪,竟是盟主,不由感到诧然。
这少女面貌甚是眼熟,却绞尽脑汁,不知在哪儿见过。
只听那少女把歌声唱起,字字如玉,像珍珠般,跳出来,佳音抚人心灵,实是千辛万苦,也从心中荡涤而去。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又几时见过。
她唱完古词,又唱刘三姐山歌,又说:“当今世上,像这种不畏权势少女,实在少见。旁大款,脱裤就跟人上,满大街便是,未婚便失贞操,还一个劲叫自由恋爱?小妹看来,那便是与畜生无异,自由****,美其名曰自由恋爱,羞也不羞?”
那少女说着,瞪了楚留风一眼。
楚留风一惊,心道:“这人语中蕴含天机,似乎又有弦外之音。”
转头去问那家丁,道:“那少女是谁?”
家丁微点头道:“清秀山庄主人,赵盈是也!”
“赵……赵盈?”楚留风为之一振。
“主人与公子结义金兰,又与公子同甘共苦,公子竟忘了我家主人,哎,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家丁叹道。
楚留风道:“他怎么男扮女装,竟也这般出神?”
家丁掩嘴一笑,道:“我家主人生来便是女儿身,现下仍黄花闺女一个,几时又是男人了?她美若天仙,行走江湖,多爱女扮男装,倒是不假,不料公子竟不知。”
楚留风一下子懵了,心道:“难怪我见赵弟脾气古怪,又哭又闹,实像女子一般,她虽女扮男装,女子脾气究竟是改不了,我怎那般糊涂,这等天色丽人与自己结义金兰,竟全不察觉?”
又见花蝶香盈盈进来,身上男装,全数束紧,头戴一顶小帽,不由一笑,凑到她耳边道:“没想到,你竟是个美男。”
花蝶香见庭内一唱歌少女,竟是赵盈,又见她女儿身打扮,却叫自己男儿装扮,不由来气,尖声叫道:“赵妖女,你又在这里唱什么歌来了?那****在我臂弯上放下剧毒,害我痛了一天一夜,这笔账,今日便来清算吧。”
说着,花蝶香展开轻功,挺剑而去,刺向赵盈胸膛部位。
赵盈大惊失色,玟起钢琴,便及格开,又鬼使神差朝花蝶香一掌击去,这一掌,蕴含了极强内劲,花蝶香若中掌,必身受重伤不可。
谁知花蝶香身形扭转,如鬼似魅,招式极快,全是灵犀剑法精要部分。
群豪俱是踊跃而起,拔剑相向,蓄势待发。
楚留风见花蝶香怒火中烧,又见赵盈渐落下风,即刻叫道:“香妹,回来!”
“你别管我!”花蝶香削、斩、刺、挑、砍,招招竟是狠招,半点不饶人。
赵盈听楚留风说“香妹”,心想:“他们竟已亲热到这般境界啦。”
一时万念俱灰,又想:“那就同归于尽吧。”
她虽手抱钢琴,却也不显弱,招招竟是杀人招数,朝花蝶香腰部又掌又劈,渐渐,手中竟是生出火焰。
她纵上纵下,左窜右窜,一退一后,运劲如风,转眼,就与花蝶香拆了数百招。
二人香汗淋漓,衣衫湿透,仍是不依不饶,互相施展杀人招数,任何一人中一招,皆可能身受重伤,中两招,便可能毙命。
楚留风听花蝶香说赵盈在她臂弯放下剧毒,又想起当日赵盈替她包扎伤口,不由觉得赵盈实在狠毒,一心便是向着花蝶香。
“大哥,快过来一起杀了她!”花蝶香纵声叫道。
楚留风见二人争斗,形式大为扭转,心想:“赵盈集百家之长,蝶香却只有灵犀剑法,久战未免落下风。”
当即拔剑出鞘,一跃而上,轻握住花蝶香手腕。
“你对我真好!”花蝶香娇俏一笑,反握他更紧。
赵盈见他俩亲热异常,甜蜜非凡,心如死灰,手中抱着钢琴,以做防具,掌心带火,向花蝶香胸部一掌而去,待得她后退避让,又挺身而上,直扣她脖子。
楚留风仗剑格开,伸剑刺赵盈胸部,但见她不避不让,即刻收招,心道:“她对我这般好,我怎能伤她?”
花蝶香怒道:“大哥,你还不杀她?”
楚留风一剑刺向赵盈钢琴,深入一寸,本想叫赵盈收手,但想她女孩子脾气,总是古怪之极,越叫她收手,可能她打得越是刚猛,便缄口不语。
人群中,已是有人踊跃而出,周青玉叫道:“难道便让这对小夫妻欺负咱们武林盟主么?”
“大家一起绞杀这两个浩瀚国奸细。”人群又有人喊道。
楚留风见人群浩荡,今日定要寡不敌众,便想擒贼先擒王,降服赵盈再说,一招狠招便直刺而去,谁知赵盈后退两丈,把钢琴摔在地下,踩了几踩,怒道:“不打啦,段人龙、段人杰,杀了他们!”
“好好一把钢琴,竟这样给摔坏了,这女人也真是!”楚留风心道。
又见段人龙和段人杰纵身跃来,两大盘剑境高手,手上功夫出神入化,招数怪异,却百变不离太柔剑法精要,只见段人龙和段人杰掌钩劈推拉,无不是用了太柔剑法精辟,但楚留风却隐隐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菩提神功内劲,当即道:“二位前辈菩提神功出神入化,晚辈又怎是对手?”
实则此刻楚留风和花蝶香手握手,交替向菩提二老进攻,并不落下风,他这话,乃是客套话。
段人杰笑道:“小子可不能胡说八道,菩提神功向来只传教主,我们二人怎敢修习?”
“那二位何以教我菩提神功?”楚留风质问道。
菩提二老掌法加快,竟是一套内家拳,又隐含有百家拳精要,他们二人掌心拍在灵犀剑剑身和剑背上,竟是那般轻而易举。
楚留风见二人猱身扑上,手腕就快被抓住,猛地刀背一翻,剑刃朝上,躲过这一招,见他二人脸上变色,显是无必胜把握,楚留风又来一招灵犀剑法急冲剑,刺向段人龙左肩胛骨,不等对方反应,又向他小腹刺去,逼迫他后退一丈。
段人龙后退一丈,又展开掌法,迎难而上,道:“教你菩提神功者,乃是赵盈盟主,我们二位兄弟,不过是奉命行事。”
楚留风初时见得菩提二老救赵盈,便已有所怀疑,此刻果然得到认证,看来赵盈果真打开了菩提教通天塔,她本事实在大得紧。
不过他看花蝶香招招狠招,心中憋着一股气,想是为了那赵盈捉弄她之故,女孩子本来气量变小,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可乃亘古不变大道理,与小孩子一般无异。
楚留风展开鬼影神行,倏忽而至,攻向段人龙下盘,他知段人龙脾气较冲,必不甘心后退和败落,果然那段人龙只轻轻一避,又迎面攻来,招数快捷,虎虎生风。
段人杰又嘻嘻笑道:“你小子倒也艳福不浅,大都第一美人在怀,还有个长安第一美人对你倾心。只可惜她对你有情,你对她无意。”
“你们两人在套关系么?趁早跪地求饶。”花蝶香咄咄逼人道。
“好刁钻的女娃。一点不饶人!”段人杰忍不住赞了一句。
“他日盟主做大房,她做二房,定要坏了礼数。”段人龙笑道。
楚留风见花蝶香脸色逐渐难看,手心握得她更紧,道:“你们二人再胡言乱语,我楚留风可不顾什么往日情义了。”
赵盈本来听到段人龙替她教训花蝶香,甚觉欣喜,本有叫二人停手之意,但听楚留风强为花蝶香出头,又想:“他二人这等对我,定要人神共愤,我又何苦惦记他生死?他死了,我再自杀,那也不迟。”
当即掏出两柄宝剑,扔给段人龙和段人杰道:“接住宝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