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蝶儿满天飞……花儿花儿满天飞……”
一粉一白两名小女孩儿用稚嫩的声音唱着自己编制的儿歌,牵着手在一片花海中徜徉着。
“以后我是你姐姐,你什么都要听我的。”白衣小女孩忽然停了下来,对粉衣小女孩说道。
“不嘛,不嘛,我也要当姐姐。”粉衣小女孩扬起胖嘟嘟的脸蛋,拉着白衣小女孩的衣角不依不饶地说。
“做姐姐要负责照顾妹妹的,你行吗?”白衣女孩儿皱着鼻子,一脸神气地看着粉衣女孩儿。
“行!”粉衣女孩儿很干脆地回答了一句。
“少来,你还没长大呢。”白衣女孩儿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粉衣女孩儿见状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
“那我快快长大就可以保护你了,到时我就是姐姐。”粉衣女孩儿小短腿跟不上白衣女孩儿,只能远远大声地说道。
“等你长大就迟了,还是等我来保护你吧!”白衣女孩儿高兴地蹦蹦跳跳,任由粉衣女孩儿在后面追逐。
“你走得太慢了,快点儿呀!”白衣女孩儿停住脚步转身回看粉衣女孩儿,挥着手叫唤着她。
粉衣女孩儿奋力地迈开腿,想尽快跟上白衣女孩儿,结果不小心脚下被石头一绊,整个人摔趴在地上。
“啊!”蝶千寻猛一下从梦境中醒来,不住地喘着气。
她居然梦见了和白梨花的过往,仿佛仍在眼前一般,那么真实。
“怎么了这是……”蝶千寻扶着头,喃喃自语道。
蝶千寻梳洗整齐后,走到园子里就看见白梨花正在金鲤池喂着金鲤鱼。
“玉梨。”蝶千寻见白梨花呆站着,于是轻声唤了一句。
“早。”白梨花见的蝶千寻,于是轻笑着回应。
“你怎么这么早?”蝶千寻也从瓷盆中抓了一把的鱼食。
“睡不着,起来看看鱼儿畅泳。”白梨花轻洒一些鱼食进池子里,金鲤鱼全部都围拥上来争食。
“我也是,清早就被梦惊醒了。”蝶千寻也洒了一些进去,鱼儿们看见后有一些游到了她跟前争食。
“呵呵,你还是爱做梦啊。”白梨花轻笑出声,低头看着那一池金鲤。
“可是我这次并不是做噩梦,而是梦到了我们的从前。”蝶千寻洒完手中最后一颗鱼食,抬起头看着白梨花说道。
“怎么无故梦回从前了?”白梨花也停下手,将多余的鱼食放回瓷盆内。
“我也不清楚,可能太怀念从前了吧。”蝶千寻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白梨花,想看到她的心里面去。
“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太执着,那只是梦。”白梨花对蝶千寻的直视没有丝毫的闪避,也直直地看着她,然后仍旧轻笑。
“呼……没事,执着就执着吧,该做活儿了。”蝶千寻沉默良久,才幽幽呼了一口气,拍拍白梨花的肩膀然后转身忙活去了。
白梨花静静伫立在原地,任由秋风拂面,落叶飘零,谁也不清楚她内心此刻在想些什么。
中午时分,蝶千寻终于都停歇下来,她便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才想起早上起来得早,早饭都没吃就开始忙活了。
她忽然很想吃羊肉饺子,心想白梨花也是很喜欢的,于是就前往御膳房去准备自己捣鼓一番。
蝶千寻走着走着才忽然想起羊肉饺子馅里边应该还需要一味香料,而那种香料御膳房里可是没有的,所以她只能自己去采摘,那种香料就只在皇帝为静太妃建造的小木屋附近才有。
蝶千寻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她选取了几棵新鲜粗壮的野芫荽,摘取了足够的叶子,剩下的继续让它们繁衍生息。
她满怀兴致揣着那些香料叶子,正想往御膳房赶去,谁知却听见了一阵细微的争吵声。
“你这么做,我要告诉皇后娘娘、告诉陛下。”
蝶千寻靠在一处假山石壁上作掩护,然后伸头出去查看,只见湖水桥的弯折处,两名宫婢似乎正纠缠扭打着。其中一名宫婢背对着蝶千寻,而面对蝶千寻的那名宫婢则说了上面的那句话。
距离还是有些远,她听不太清两人间说的什么。但蝶千寻总觉得,背对着她的那名宫婢,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白梨花。
她蹑手蹑脚再摸着石壁走近了少许,想听清她们究竟在吵些什么,谁料她才刚站稳,就看见背对着的那名宫婢手中银光一闪,是一柄短刀!然后那名宫婢一下将刀子捅进了对面那名宫婢的心脏部位,力度之大整把刀刃都没入了她的身体,只剩下刀柄在上面。可怜那名宫婢还未来得及喊叫就一命呜呼了,随后那名杀人的宫婢将尸体推下了湖水中,转身急速离开!
蝶千寻惊见这一幕,心一下就被提了起来,然后在看到那名宫婢的面容时,她的灵魂就像被人抽干了似的,整个人呆立原地,动弹不得。
没错,杀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梨花。蝶千寻瞪着一双大眼,手中的香料叶子掉了满地。
“怎么会,怎么会。”蝶千寻声音颤抖着,喃喃着自言自语。
她虽不清楚白梨花与那名宫婢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就算是有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人吧,白梨花不会不知道,在宫里杀人会有什么后果。
蝶千寻此刻忽然觉得天地之间的空气混沌不堪,而且觉得很冷,一股阴寒迅速蹿遍她全身,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白梨花!这是蝶千寻现在脑海里浮现的字句。
没错,就算白梨花与她一样都是千寒宫的杀手,但同时两人都有着那“可怜”的悲悯之心,一直以来都被伯牙嗤之以鼻的悲悯之心。
以前的白梨花是多么的温柔善良、可人且善解人意,为何现在见到的这个她,竟残忍且不顾后果,全身都散发着令人难受的气息。
究竟在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她发生了什么事?
蝶千寻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第一时间跑到那名宫婢落水的地方,只见湖水被血染红了一片,湖底隐约能看见那名宫婢的尸体,但目测已没了气息。
她原想唤来人将尸体打捞上来,但转念一想,这里地处偏僻,周围都没什么人经过,自己也不可能去指证白梨花就是凶手。如果此刻唤人来了,说不定会被皇后趁势倒打一耙便会揽祸上身,如此一想,她只好作罢。
蝶千寻咬了咬牙,狠狠一拳砸在栏杆上,手因为用力过大而红肿起来。她丝毫不觉疼痛,只因内心被很多个疑问紧紧缠绕着,她必须去问个明白!
她也没心思弄什么羊肉饺子了,脚步急促紧凑没几下就赶回了寒墨居,她知道,白梨花一定在自己的住处内。
“梨花!”蝶千寻大力推开了白梨花住处的门,然后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果不其然地,白梨花正端坐在桌旁,手中在绣着什么。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还有,我是玉梨。”白梨花抬头看了看蝶千寻,然后又低头继续绣着。
“你看着我。”蝶千寻见白梨花一副慵懒的样子,心下纠结,于是抢过她手中的绣品,逼她直视自己。
“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白梨花也不恼,将面前的绣盒挪一挪,看着蝶千寻。
“我……!”蝶千寻被白梨花的话一想噎住,她还想问她究竟怎么了,现在怪怪的人是白梨花她自己吧。
“嗯?”白梨花似乎在期待着,期待着蝶千寻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来。
“你今天都做什么了?”蝶千寻暗暗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后问道。
“没做什么呀,啊,对了,说起这个。”白梨花笑着拿过方才蝶千寻抢去的绣品,然后展示给她看。
“你看,这是我要送你的荷包,上面绣的是一双蝴蝶,漂亮吧。”白梨花手上拿的是个半成品的荷包,用粉色丝绸布制作,上面还用金银线互相穿插绣着两只翩飞的蝴蝶。
“好看,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蝶千寻无意看别的东西,她急于证明白梨花究竟为何要杀那名宫婢。
白梨花看着蝶千寻一把按下自己手中的绣品,脸上飘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但随即消散了。
“那你要说什么?”白梨花浅笑着。
“你来到这里也有好些日子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正事?”蝶千寻不想一下就切入正题,只好隐晦地问着。
“你想什么时候?”谁料白梨花却将问题甩回给了蝶千寻。
“你来这儿这么多日,都做了什么?”蝶千寻一刻也不放松,直直盯着白梨花的眼睛看。
“每天就是做着宫婢该做的事,偶尔会被皇帝传召去弹弹琴,就这样。”白梨花对于蝶千寻的直视,也不恼也不燥,还顺手倒了两杯茶,与蝶千寻一人一杯。
“就这么简单吗?”蝶千寻不依不饶,非要看得白梨花心虚不可。
“呵呵,你到底怎么了,一回来就问这么多问题。”白梨花丝毫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反而对比起来蝶千寻倒显得不自然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