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蝶千寻刚来到奕繁的寝殿外就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烦请通报太子殿下,就说是寒墨居的玉瑾前来拜见。”蝶千寻恭恭敬敬地说道。
“在此地等候吧。”那侍卫冷着一张脸,向另一名侍卫打了个眼色,然后他就通报去了。
不用多久,那侍卫回来请蝶千寻入内,奕繁有请。
“难得你会主动来。”奕繁正在书房看书,忽闻蝶千寻想来拜见,于是扔下书本到了正厅。
“参见太子殿下。”蝶千寻恭敬地欠身施礼。
“你这是做什么?”奕繁见蝶千寻生分的动作,忍不住内心有气,这女人还是这么倔。
“给太子殿下请安是奴婢必须做的。”蝶千寻低着眉,不看奕繁。
“那本太子今天许你特权,在只有我俩的时候,你可以不必请安。”奕繁听蝶千寻这么说,于是顺水推舟给了蝶千寻这个“特权”。
蝶千寻知道她无法拒绝,于是选择沉默不语来应对。
“我猜,国师已经跟你说了要过来伺候我的事情吧?”奕繁见蝶千寻不做声,料想她是知道拗不过他的,而来这里找他的目的只有这么一个而已,不然她也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敢问太子殿下,宫中真无可人的侍婢来伺候你吗?”蝶千寻仍旧低着眉不看奕繁。
“本太子就是要你伺候,如何?”奕繁见蝶千寻始终与他保持距离不说,还不肯抬头看着他,这使他愈发恼火。
“太子殿下明知奴婢是国师大人的近身侍婢,又何苦与大人争抢呢?”蝶千寻无语,只能搬出墨千离来挡驾。
“笑话,本太子是何等身份,需要和一个臣子抢侍婢?你错了,这可是国师心甘命抵让你易主的!”奕繁说得狂傲,的确,他是未来的君,臣都只有听命的份。
“那奴婢就直接与太子殿下说了吧,国师大人待奴婢很好,那儿活儿也轻松,不想易主伺候,还望殿下成全。”蝶千寻实在有点受不了奕繁的狂傲,虽说他身份尊贵,但在蝶千寻眼中只不过也就是个平凡人而已。
“你!”奕繁彻底被蝶千寻激怒,只见他攥紧了拳头,青筋隐隐跳动着。
“国师大人身残,本身就较需要人帮助,太子殿下一个大好人,何愁没人伺候呢?”蝶千寻知道奕繁已经发怒,但她就是忍不住要与他叫板。
“一个残废也值得你留恋?再说他身旁不是还有那异国的奴婢吗?看起来比你能干多了不是吗。”奕繁咬着牙,怒意已经使他有些口不择言了。
“太子殿下还是留些口德的好。”蝶千寻听了他的话,有些不满起来,然后抬眼瞪着奕繁。
“看来你的确很在意国师。”奕繁心内火气更甚,她一直都不愿正眼看自己,谁知一说到墨千离她就立马抬头,还狠狠瞪着他。这使他心里不知为何会感觉如此特别不好受。
“希望殿下能够看在国师大人的份上,撤回命令吧。”蝶千寻暗暗调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她也不想再勾起奕繁更多的怒气,那对自己是非常不利的。
“本太子是在为你着想,你这双手不是用来做粗活的。”奕繁突然一把抓住了蝶千寻的左手,拿在蝶千寻眼前说道。
“太子殿下,请自重!”蝶千寻不明奕繁的举动,只想甩开他的手。
“你过来明着是伺候本太子,暗的你猜本太子会亏待你吗?这双手只配用来弹琴的吧,而墨千离居然不识货让你去做苦工,有意思吗?”奕繁偏偏不放,蝶千寻愈是想甩开,他就越拽得紧。
“奴婢在寒墨居过的挺好,国师大人并没有让奴婢干粗重的活儿!”蝶千寻美眸圆睁,瞪着奕繁。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奕繁见蝶千寻依旧不愿意过来自己身边,他只觉怒气攻心。他何曾如此低声下气求过一个人,但对蝶千寻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奴婢告辞。”蝶千寻见奕繁是彻底怒了,知道今日之事无果,于是甩手转身就想走。
“你跟我来!”奕繁再度抓住蝶千寻的手,这回不是单纯抓住,而是大力拽着她就往后院走去。
“你放开我!”蝶千寻又急又怒,他究竟想干什么!
奕繁不做声,只一个劲拽着她,然后一阵小跑出了后院里。奕繁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放在手里吹了个响哨,紧接着哨音一落,一匹精壮白马从旁边草丛里跑了出来。
“上马!“白马在奕繁身边停住那一刻,奕繁一把将蝶千寻推上了马背,然后自己也即刻翻身上马,大力一勒马缰,白马便如疾风一般疾驰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蝶千寻猝不及防被推上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驮着飞奔而去。
“坐好!”奕繁单手牵马缰,一手却紧紧揽住了蝶千寻的纤腰,生怕她挣扎着会摔下马去。
蝶千寻见状只好双手紧握马缰,等奕繁冷静下来再说。
奕繁驭马疾驰在宫道上,一路宫人侍婢无不紧急退避,硬是畅通无阻地给奕繁出了宫外。蝶千寻原以为他只是在宫里随意狂奔一下,谁料未几奕繁就已奔出了北宫门外。
他们骑下的白马可是历经战场的战马,更是一匹千里马,脚程非常快,蝶千寻只觉两耳呼呼生风,两旁风景全部都快速向后退着。
终于在疾驰了好一会后,奕繁才慢慢将速度缓下来,蝶千寻这才看清,周围全是清秀的山岭树木,两人此刻正在一处不知名的高山上!
奕繁勒住马缰,白马彻底停住。奕繁先下了马,然后牵着蝶千寻也下了马。
蝶千寻环顾四周,见此地是山的最高峰,乃是天然形成的一个平台。靠近山崖边向下看,下面可是万丈深渊,摔下去可是会粉身碎骨不可。
蝶千寻见状心下不禁暗凉一把,奕繁不会是恼羞成怒,与自己谈不拢然后就想将她推下山崖吧?虽然她知道这么想非常地小人,但依照奕繁的脾气这也不无可能。
“在想什么?”奕繁拴好马,走近蝶千寻身旁。
“没什么。”蝶千寻正想着,被奕繁的话惊了一惊。
“你走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奕繁一边靠近蝶千寻,一边伸手要来拉她。
蝶千寻下意识避开,还一边向后退。
“小心!”奕繁见蝶千寻快退到了悬崖边,情急之下冲上前一把拉住蝶千寻。
蝶千寻反应过来时已经整个人跌进了奕繁的怀抱中,她自然是大力挣扎,但是挣扎也是徒劳的,因为奕繁早有准备,已紧紧抱着她使她毫无松懈之地。
“别动!”奕繁试图让蝶千寻冷静下来,怎奈她就是要乱动乱挣扎。
奕繁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于是大力将怀中的蝶千寻身子一扳,然后变成他从后背紧紧抱着蝶千寻的状态。
“我叫你别动!”蝶千寻还是不依不饶地动作着,奕繁双臂更是大力紧锢她。
“看看前方的风景!看着!”奕繁空出一只手,将蝶千寻乱动的下巴握住,然后扭正在正前方,示意她看着前方的景色。
蝶千寻的头被奕繁大手固住,扭动不得,只好依言看着前方。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蝶千寻也惊得呆住了。
只见出现在蝶千寻眼前的是一片壮观的山海,然后在山海围绕的正中有许多规划整齐的城市领域,还有密密麻麻的房屋与方整的田地。而此刻他们可是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幅壮观的河山之景。
“看见了吗?这就是中原的天下。不久后的将来,就是本太子的天下!”奕繁伏在蝶千寻耳畔说道。
“国土江山吗?”蝶千寻喃喃地回道。
“没错,这就是中原,在临危峰上可以将大好河山尽收眼底,是不是觉得非常震撼呢?”奕繁说话的语气非常自豪。
“太子殿下带奴婢来看这些,又有何用呢?”蝶千寻不明白奕繁来她来此地的用意,她又不稀罕他的江山。
“带你来,是想要你明白,我愿意与你一同分享这大好河山!”奕繁坚定地说道。
什么?!
蝶千寻一听此话,顿时全身打了个激灵,奕繁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分享大好河山?要知道江山可是皇帝一个人的,哪能容别人与之分享呢?
“若他日我顺利登基,你成为皇后,就能与我一同治理国家,共享山河美色,岂不快哉!”奕繁这才说出了他的想法与目的。
皇后?做他的皇后?
蝶千寻再一次懵了,她可从来没有这个想法,她不过是个身负重任的杀手,她只要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就好,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一国之后统领国家。
“太子殿下请别说笑了好吗,奴婢不敢有此奢望!”蝶千寻自是冷冷开口拒绝。
“千寻,你到现在还不能了解我的心意吗?”奕繁说话声音软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了蝶千寻被自己方才的话惊到了。
“太子殿下,你我殊途,何苦纠缠呢?”蝶千寻不是不知道奕繁的用心,但自从上次分别之后,蝶千寻每每回想起那夜烟火灿烂的缱绻,就觉得自己做错了。她不该与奕繁牵扯太多的,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听着,我从来都没有带人上来过这临危峰,今天带你来若非认定了你,你认为我会这么做吗?”奕繁下意识抱紧了些蝶千寻,话语里全是柔软的情结。
“太子殿下……”蝶千寻听着奕繁的语气,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强硬的话。是啊,堂堂一个高傲的太子,低声下气也算了,现在就连私人的禁地也破例带她前来,可见她对他的影响是多么的深重。
“我,我爱你啊!”奕繁见蝶千寻始终难明自己心意,于是红着脸硬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你……”蝶千寻全身又是一震,奕繁说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还记得初次见你时,你那暗藏慎重的双眸。虽然你蒙着面纱,但我知道面纱下的你可是一个绝世佳人。”奕繁轻柔地说着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这也令蝶千寻不禁想起那夜在百花苑初遇的那名潇洒倜傥的青衫男子。
“正如你此刻一般。”奕繁将松开蝶千寻,然后轻轻将她转过身来。
奕繁抬手将蝶千寻蒙在脸上的面纱取下,然后掏出一块手帕,再从怀中拿出一小瓶子来,倒了些粉末在手帕上,然后敷在了蝶千寻脸上那块“伤疤”处。
不一会儿,奕繁轻轻用手将整块赤毒做成的疤痕撕了下来,蝶千寻的脸又恢复了光滑俏丽的容颜。
“这是什么?”蝶千寻原以为奕繁只是取下面纱而已,谁料他却为她卸下了脸上的“伤疤”,而且速度之快,远比她平日里用水卸掉来得快多了。
“这是特制的药粉,乃是对付易容之术的,凡是有易容者,遇上这种粉末脸上的易容术便会轻易被破解,常用于战场上辨识奸细。”奕繁举着那小瓶子向蝶千寻解释。
“如此厉害,是哪位高人所制?”蝶千寻暗暗吃惊,居然连八仁紫的赤毒都能解,看来赤毒也并不是那么的牢不可破。
“制作这个神药的人已经不在了……不说这事了,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是怎么想的。”奕繁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哀伤,随即一语带过询问起蝶千寻的心意来。
“我……”蝶千寻无语,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奕繁。
“说啊,我就要知道你的心意!”奕繁直直看着蝶千寻,那眼光的深邃都快直入到蝶千寻心底里去了。
下回预告
面对奕繁的告别,蝶千寻又该如何回应?最终又会否到奕繁身边伺候?且看下回第四十八乱
蝶心·情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