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太子妃候选秀女为时一月的训练期限已到,其中有些不合格的已被当即遣返出宫,现在留下的只有五位候选秀女,等候最终的定妃宴。
宁彩云与徐心冰有幸留在了候选的行列,知道结果的两人自是喜不自禁。
“没想到你们两人居然都能留下来,真是命贱的人比较坚硬啊。”祁婉嬗得知两人能留下一同角逐太子妃之位,遂表现得非常不屑。
“承蒙祁小姐关注了,我与心冰都是靠实力过关的,不像某些人自以为有背景就可以横行霸道,目中无人。”宁彩云也不吝啬,即刻回以还击。
“哼,少得意,你要知道还有定妃宴,到时太子殿下会亲自为我戴上太子妃的信物,你们就等着被我踩在脚下吧!”祁婉嬗一副盛气凌人成竹在胸的模样。
“那便走着瞧。”宁彩云知道祁婉嬗仗着有皇后撑腰而肆无忌惮,但她坚信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而她和徐心冰也不会放弃。
“彩云姐姐,我忽然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等祁婉嬗走远了,徐心冰忽然拉着宁彩云的衣袖说道。
“怎么了?好不容易才到了这一步你就忍心这么放弃吗?”宁彩云讶异地看着徐心冰,她怎么可以现在才来临阵脱逃。
“不晓得呢,我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生怕会有事发生。”徐心冰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心情不定地说着。
“你呀,就爱瞎操心。听我说,你各样资质都好,就是胆小懦弱了些,姑姑也称赞你有妃子的风范,你怎么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宁彩云亲昵地捏了捏徐心冰的俏鼻说道。
“那好吧,如果我落选了我也不会哭的,皇宫里还真的是很可怕。”徐心冰说的是真心话,她入宫一个月有余,其中也偶尔见过一些阴暗的层面,自是内心惊悸不已。
“放心吧,若我能成为太子妃,又或者你成为太子妃,这都是好事,咱们以后都还是姐妹。”宁彩云轻拍了下徐心冰的肩膀,给了个坚定的笑容她。
“嗯!”徐心冰见宁彩云都如此无畏,料想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也回以她一记坚定的笑容。
太子寝殿
“太子殿下,这些是最终留用的候选秀女画像。”蝶千寻捧着五卷宫廷画师刚送来的秀女画像,对奕繁说。
“放那儿吧。”奕繁头也不抬,眼睛一直看着手中的书。
“皇后娘娘说了,这些画像给您看一下,有中意的就选出来。”蝶千寻将画卷放在桌上,顺道提醒了奕繁一句。
“知道了。”奕繁冷冷地回答。
“那奴婢先告退。”蝶千寻见奕繁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好想告退下去。
“谁准你走了。”奕繁翻着书,啪啦啪啦很是大力。
“殿下有何吩咐?”蝶千寻只好停住脚步折了回来。
“没有吩咐。”奕繁把手中的书一扔,再拿起另一本翻阅起来。
蝶千寻只好站在一旁,静候奕繁的吩咐。
“今天的书真是乏味。”奕繁翻看了不够几页,就又把书扔开了。
“殿下觉得书本乏味的话,不妨看一下各位候选秀女的画像吧,说不定会有趣。”蝶千寻说道。
“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奕繁难得没有表现出不满,说完就顺手抄起最近的一卷画来。
“眼小鼻厚,丑!”奕繁张开画卷,才看了一眼,大手一挥,画卷便直挺挺地甩开飞落到地面上。
“这个的脸是被人打肿了还是打肿了?”奕繁又是一甩,画卷又哐啷掉地。
“殿下,这些女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可都是内外兼修,貌美如花。”蝶千寻走过去,将地上的画卷一一拾起。
“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有差?”奕繁斜睨着蝶千寻说道。
“殿下还是看一看的好,三日后就是定妃宴了,别连她们的芳名都不晓得。”蝶千寻是好心提醒,但在奕繁听来却是非常刺耳。
“蝶千寻!你究竟有没喜欢过我?”奕繁气血上涌,暴怒地吼了一句。
“殿下!”蝶千寻惊了一下,四处看了一回,确认没人听见后才舒了一口气。
“罢了!”奕繁涨红着一张脸,狠狠捏紧拳头让自己沉下气来。
“殿下……”蝶千寻见奕繁此番模样,内心也着实不好过起来。
奕繁一头仰倒在太师椅上,冷静下来闭目养神。
蝶千寻见状,只好悄声步出房外,轻轻拉上了房门。
三天后·定妃宴
礼炮早已打响,定妃宴也算是盛大开幕了。
“今夜星辰灿烂,的确是个好日子啊!”皇帝坐在高台上,兴致高涨得很。
“得皇上龙气庇佑,自然得天护佑。”祁皇后笑意盎然,得意春风满面。
“繁儿,今日是你的选妃大宴,你自个儿选中意的人吧。”皇帝笑着对奕繁说道。
“谢父皇。但在儿臣眼里看来,都一样。”奕繁浅笑,他早已对妃子的最终人选了然于胸。
“陛下,繁儿是在不好意思呢!”祁皇后瞪了奕繁一眼,转头对皇帝掩饰着说道。
“呵呵,也难怪,这五位秀女个个都标致得很呐。”皇帝捋捋胡须,很是满意台下的五位候选秀女。
“请皇太子殿下钦点皇太子妃!”司礼官话音刚落,五名侍婢每人手中各持一卷秀女的画像,逐一到奕繁面前由他定夺。
“钦点为皇太子妃的用朱砂笔点圈,钦点为侧妃的用烟墨笔画斜线,不中选的则不画。”司礼官的声音清脆浑厚,台下每一个候选秀女听了,无不提起了心来,生怕自己落选。
奕繁阴着一张脸,拿起桌上的烟墨笔,他打算着将他看不顺眼的通通划掉。
“让本宫也来帮个眼罢。”祁皇后知道奕繁的心思,于是挑了个理由顺势坐到奕繁身边。母亲亲自为儿子挑选妻子,多么和谐!
奕繁心知祁皇后的意图,他也不作出抗拒,索性将笔扔了。
“这个不错,可以留为侧妃。”祁皇后见奕繁将笔放下,自然是开心不已,她直接干脆地拿起笔在她认为“可选”的画像上画圈或斜线。
奕繁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早已知道,能被画红圈的是谁了。
果不其然,当侍婢将祁婉嬗的画像递到两人面前时,祁皇后毫不犹豫提起朱砂笔,大大在画像上画了个醒目的红圈。
“呵呵呵呵。”祁婉嬗老远见自己的画像被画上了红圈,自然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可恶。”隔着两人站在一旁的宁彩云,听得祁婉嬗的偷笑,明白她是中选了。
“也不知道我中选没有?”徐心冰弱弱地低喃了一句。
“不晓得,但是某个人已经开心到笑了。”宁彩云低声不屑地说道。
“唉,我也不奢求。”徐心冰轻叹口气,深知自己能当选就如大海捞针一般艰难。
“钦点完毕!”司礼官见钦点已有结果,于是高声准备公布钦点的太子妃人选。
“皇太子妃为一品巡按史祁威之女祁婉嬗,侧妃为兵部尚书宁正一之女宁彩云,侧妃为上书院文官侍郎卢道仁之女卢梦儿,钦此!”司礼官公布了最终的结果。
台下,祁婉嬗一脸得意的笑,接受着旁人的恭贺祝福,洋洋得意得很。
而徐心冰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毕竟她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冰儿,别灰心,你会遇到更好的人。当皇太子的侧妃未必就是人生快事。”宁彩云轻拍了拍徐心冰的肩膀,安慰着说。其实她也是无奈来参加候选,若不是为了她父亲地位的巩固,她是断断不会来参选的。
“请皇太子妃、皇侧妃上前听封!”司礼官请上中选的三人,让皇帝皇后为她们加冕。
“以后无论人多也好人少也好,皇太子妃都必须是要有一国之母的风范才好。皇侧妃们也一样,要时刻记住以皇太子妃为首,共同协助太子殿下。”祁皇后为三人加冕,同时有意无意等于是给宁彩云和卢梦儿个下马威,让她们都得看祁婉嬗的头来做事不能越矩了。
“是,谨遵皇后娘娘告诫。”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盛宴开始!”加冕完成,三人也退下了台,宴会盛大开始,又是一顿海吃胡喝。
“赐,珠玉银耳羹!”皇帝心情大好,于是赐了那些新晋的皇太子妃与皇侧妃们一些羹汤,寓意甜蜜合好。
“谢皇帝陛下!”三人听了,都站起向皇帝欠身回礼。
蝶千寻将三碗羹汤分别放到三人面前,然后退下站到一旁。她悄悄看了一眼奕繁,只见他又是沉着脸,闷头喝着酒。
她再看向那三位即将是奕繁妻的女子,心里一瞬间五味杂陈。原本她自己也有可能坐在那里,喝着皇帝赏赐的汤羹,可惜她不能,只能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咳,咳。”忽然间,坐在三人正中间的祁婉嬗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她咳得厉害,最后还用手捂住了嘴巴。
“啊啊啊啊!!!”突然坐在她身旁的卢梦儿发出了几声惨叫,只因她看见祁婉嬗捂住嘴的手全部是血!
“怎么会这样!”宁彩云也看见了,但她不愧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她没有过度慌张,而是即刻对着祁婉嬗身上的通血大穴一阵点去,算是暂时停住了流血。
“发生什么事了?”祁皇后听闻得台下一片慌乱惨叫,于是停住了礼乐声,忙问发生了何事。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新晋的皇太子妃忽然口喷鲜血,危在旦夕!”随侍的宦官查看了下情况,赶忙向皇帝皇后禀报。
“什么?!”祁皇后一听,急忙离席往台下奔去。
原本一直在喝着闷酒的奕繁,也被台下的骚动惊动而放下了酒杯。听闻似乎是祁婉嬗遇袭,也不知道情况怎样了,台下是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太医呢?太医来了没有?”祁皇后一把抱住奄奄一息不停颤动的祁婉嬗,大声呼叫着太医。
等太医们赶到,为祁婉嬗一搭脉,个个都摇头叹气连连摆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祁皇后抱住祁婉嬗逐渐冰冷的尸体,大声叱问着。
“看样子,皇太子妃可是中毒了!”其中一名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道。
“中毒?何来的毒?!”祁皇后眼球充血,怒不可遏。
“查!给朕查!”皇帝见大好的宴会居然有人被袭击而死,还要是刚晋封的皇太子妃。
众太医见皇帝动怒,于是赶紧动起来查找祁婉嬗致死的原因。最终有人端起了祁婉嬗喝剩一半的珠玉银耳羹。
“此羹有毒!”一名太医用银针放入汤羹内,银针即刻全体发黑。
“嬗儿?嬗儿?你睁开眼看看姑母啊!”祁婉嬗原本抽搐的身体慢慢冷了下来,到最后只剩一具冰冷僵直的尸体。
“皇后节哀。”皇帝看着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祁皇后,只好低声劝说了一句。
“陛下,一定得找出真凶,嬗儿死得太惨了。”祁皇后忍着眼泪,恨恨地说道。
“启禀陛下、娘娘,有人说知道真凶是何人。”突然一名侍卫上前跪倒,如此禀报说。
“什么?快将此人带上,待朕好好审问!”皇帝一听,顿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