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千寻惴惴不安地在牢内过了一夜,她估摸着外头已经是白日,因为狱吏给她送来了早饭。
“吃早饭了!”狱吏将牢门上的小门打开,然后将盛着饭菜的托盘递了进去。
“吏大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蝶千寻忽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辰时,都用早饭的时候你说呢。”那狱吏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不屑地回答完就离开了。
蝶千寻总感觉内心隐隐的不安,像是会有大事要发生一样。她按住胸口,想努力平复心中不安的跳动。
另一边……
金稷殿
“陛下,机要处可有查明了?”祁皇后一大早便往皇帝的寝殿而来,来势汹汹。
“皇后急什么,查案也需要时日。来,先喝杯茶。”皇帝不慌不忙地喝着茶,顺带招呼祁皇后也一道用茶。
“陛下怎能如此宽心无所谓?现在可是出了人命!”祁皇后怒目圆睁,柳眉倒竖,一副如地狱罗刹的模样。
“朕说了,查案需要时日。”皇帝不去看祁皇后,只自顾自地喝茶。
“陛下,臣妾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嬗儿惨死的模样,若不能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臣妾内心难安啊!再者嬗儿也会死不瞑目,魂魄回来索命啊!”祁皇后见皇帝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于是搬出祁婉嬗来说事。
“你是她姑母,若魂魄回来也会第一时间来找你……呃……请安。”皇帝一下说溜了嘴,于是急忙换了个词。
“陛下,嬗儿好歹也是钦点的太子妃,现在她暴毙,凶徒还没伏法,这让臣妾如何能安?”祁皇后对皇帝的态度很是不满,恨不得押着皇帝直接冲进天牢内将蝶千寻杀了才解恨。
“那你说,谁是凶徒?”皇帝知道,再继续假装喝茶不在意是糊弄不过去了,于是干脆扔下茶杯,转头直视着祁皇后。
“人都已在天牢内了,陛下还需要明知故问吗?”祁皇后眯着眼,睨着皇帝。
“还只是疑犯,没确定之前可不能乱断案,否则不是成了冤案?”皇帝以为祁皇后想说些什么,听见是针对蝶千寻的,于是开口反驳祁皇后。
“已经有人指证她了,还能只是嫌疑?”祁皇后声音拔尖了几度,到了刺耳的地步。
“说不定是被人栽赃嫁祸?”皇帝仍旧反驳着。
“不可能!这个贱人什么做不出,单看她斗胆欺君犯上便可知,其心狠毒,内含阴谋!”祁皇后将蝶千寻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哈哈哈,皇后你想多了。”皇帝听完祁皇后那高八度的话,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陛下是在维护那个贱蹄子!?”祁皇后妒意上涌,果然皇帝是舍不得杀那个贱人。
“朕绝不偏私,只求真理。好了,皇后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好,小心头风症又发作了。机要处那边一有消息,朕会立即通知你。”皇帝也开始不耐烦起来,打发着皇后回自己的寝殿。
“臣妾告退。”祁皇后想发火,奈何始终皇帝才是最高权力者,她只能强压下火气,怒冲冲地告退走了。
“呼。”皇帝见祁皇后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招手示意不远处的近身宦官过来,伏在那宦官耳边低语了一阵,那宦官便点头急匆匆地走了。
而再另一边……
机要处
“查到什么没有?”奕繁大踏步走进机要处的大门,边走边大声问着里面的官员。
“臣还在查。”一名机要处文卿也随着奕繁的脚步一路走着回答。
“你们机要处办事效率低下了不少,这样不行。”奕繁听完,皱着眉径直走进了机要处的内室。
“是。”那名文卿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将调查文案给我看看!”奕繁坐在正中的椅上,吩咐文卿将案件书卷呈上。
“殿下,这恐怕……不太好……”文卿拱手弯腰示意奕繁的插手似乎是不合乎规矩的。
“苏纪彬!就凭我是太子,也不能过问吗?”奕繁“呼”地一下站起,指着那叫苏纪彬的文卿就是一顿责骂。
“殿下息怒!只是这事牵涉到皇族,需要保密进行调查,小人也是按规矩办事。”苏纪彬一下跪倒在地,求奕繁息怒。
“况且死去的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你说本太子能不着急吗?”奕繁佯装盛怒,其实他心里觉得好笑,他才不管那祁婉嬗的死活呢,他只关心还在天牢内的蝶千寻。
“是,那便请殿下稍候。”苏纪彬见拗不过奕繁,他说的也的确在理,于是顺从地去库房将调查的文案拿出来。
奕繁拿到文案后,一卷一卷地查看调查的记录。只见调查上都只是列了一些调查的过程,并没有什么针对性的实际意义。
“夸夸而谈,毫无意义!”奕繁将最后一本文案看完,将书卷一丢躺倒在椅上。
“殿下无需着急,此案稍微复杂,目前案件只查出了凶手使用的毒物乃寒毒孔雀胆,其余的尚无头绪。闵大人已在抓紧调查中,请殿下再多稍候一些时间。”苏纪彬轻声安慰着奕繁,现在的奕繁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愿为一个还没过门的太子妃尽心尽力。
“罢了,你们继续给本太子好好查!对了,帮我好好查一个人。”奕繁神色凝重地说道。
“什么人?”苏纪彬问道。
“国师的近身侍婢,玉梨。”奕繁说。
天牢内,蝶千寻只是浅浅扒拉了几口早饭便再也吃不下了。她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要想靠己之力硬闯,也不知个方位,实在是愁煞人也。
“早饭吃那么少,小心饿死你啊!”狱吏送午饭来的时候,收走早上的托盘,见蝶千寻剩了大半没吃,自然又是骂骂咧咧的。
“劳烦吏大哥了。”蝶千寻礼貌上还是说了一句客套话。
“有得你吃便吃吧,我还没见过有几个人能从这天牢内走出去的。”那狱吏将午饭丢下,摇摇头走了。
听了这话,蝶千寻也内心打鼓,现在只盼望奕繁能否再次解救自己了。
“好吃好喝,看你还真是很逍遥啊!”
蝶千寻正吃着午饭,谁料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进来,而后一个人站在了牢门前。蝶千寻看得真切,居然是祁皇后。
“不知皇后娘娘到访,奴婢恭迎不周,还望娘娘恕罪。”蝶千寻将碗筷搁下,礼貌性地起身施了一礼。
“少在本宫面前做戏!本宫看得真切,你这个满腹阴险毒辣的贱人,不安好心!”祁皇后指着蝶千寻便开始辱骂。
“娘娘息怒,可别气着了身子。”蝶千寻也不畏惧,既然她祁皇后是给脸不要脸,自己深陷囹圄也全拜她所赐,蝶千寻更加不会有什么好脸面给她了。
“哼,看你还蛮嘴硬的,也就只剩下这个可以张狂一下了。”祁皇后斜嘴笑,不屑地冷哼一声。
“娘娘若没其他事,还是不要来这个地方的好。这里阴气太重,不适合娘娘此等高贵的身份,再说也不怕污了娘娘的身躯。”蝶千寻干脆坐回地上,冷眼睨着祁皇后说道。
“你就尽管说吧,本宫倒想看看你还能牙尖嘴利个多久。你敢杀害太子妃,就该要想到承受被人千刀万剐的后果!”祁皇后见蝶千寻敢如此大不敬,虽然气往上涌,但她还是忍住了。
“承蒙娘娘关心,奴婢没有杀害太子妃,是有人蓄意栽赃,这事老天爷会给出一个公道的。”蝶千寻也不想再反驳些什么,说完就闭起了眼睛,养心安神。
“好!好!你个小贱人,本宫与你誓不甘休!”祁皇后气得柳眉倒竖,把袖子狠狠一甩然后走出了天牢。
蝶千寻睁开眼睛,内心悄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