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嘉园位于X市的西郊,是高档别墅区,在这住的人,非富即贵,而当初林安然买下这,是因为这里清静。因为这里是郊区,离她工作的市中心较远,所以平时林安然并不住在这,只有在她工作压力太大或者心情不顺时,才过来住几天,放松舒缓一下心情。所以除了每周让李婶过来定期打扫两三次,这里是不住人的。
林安然开车到了望江嘉园门口,门卫看到熟悉的车,自动放行。
银色保时捷一路未停,直接开进了一栋白色的三层别墅。
林安然将车开进车库,停好车,从车上下来,绕到车的另一边,把男子半抱半拽地拖出来,左肩扛住他的大半身子,让男子的右手环住自己的脖颈,自己的右手紧紧拽住他的右臂,搀扶着他,一步一步地向别墅走去。
林安然在门口输上密码,门自动打开,待她进去后,门又自动关上。
林安然把男子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好,待身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时,她跌坐在地毯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林安然把一双高跟鞋脱下来,扔在一旁,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她头脑发热,带回来的男子。
男子双眸紧闭,凌乱的发丝遮在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左臂上的皮肉掺杂着血水翻滚着,显得十分狰狞。
林安然觉得很奇怪,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光看衣服的破损程度,满身的血迹、伤痕,她都可以想象,当时的打斗场面有多激烈。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都把他带回来了,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来不及将一身湿透的衣服换下,林安然急忙先去厨房烧热水,想着,一会儿免不了要给他擦洗一下。从厨房出来,她在电视一旁立体抽屉第二层的格子里找到了医药箱。
林安然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半蹲着看着男子身上的那件暂时被她称之为铠甲的东西。铠甲除关键部位用的生铁,剩下的则是皮甲。她在铠甲的左侧找到系好的皮绳,解开之后,小心地脱着铠甲。
铠甲里面穿着白色的里衣,里衣破损的很厉害,几乎可以把它当成,它是被几块碎布拼凑成的。里衣被血水染成了淡红色,甚至,伤口处翻滚的皮肉直接和里衣的丝线缠在一起,目光所及之处,触目惊心。
林安然看着露出的伤口被雨水浸得有些水肿,不断地冒着血丝,似有发炎的迹象,动作不由的加快。
在她为男子脱衣服时,不小心碰到了他身上的伤口,男子哼了一声,林安然愣了愣,看到男子紧皱的眉头,心下不忍,动作不由地变得轻柔了许多。
林安然半抱着让男子靠在她身上,准备把他背后的衣服全部脱下来。当她的手触碰到他后颈的肌肤时,她明显感到男子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林安然知道他现在应该有意识,于是她说了与男子的第一句话,“我是在救你。”好一会儿,待她感到男子身子不再像刚才那么僵直,嘴角微不可见地扬起。
男子后背上的衣服都脱下后,紧凑的伤痕惊了她的眼。他前胸和后背上的伤口都不是很深,但是因为伤口太多,没有及时处理,导致失血过多,所以现在昏迷不醒。
衣服脱到最后,只剩一条白布遮住了男人的重要部位,林安然红着脸,去浴室找来一条浴巾,给他围上,脸上的温度这才降下不少。林安然双手分别伸进浴巾的左右两侧,拽住亵裤一角,用力扒了下来,拿起一旁的毛巾,闭着眼睛,伸进浴巾里面胡乱擦了擦,等她睁开眼,看到有些褶皱的浴巾,又把浴巾理顺好。
林安然去洗手间找来脸盆,倒上半盆刚煮沸的热水,拿了一条干毛巾,将毛巾放进热水中,浸湿之后,小心地将毛巾取出,慢慢拧干。滚烫的毛巾将她的双手烫的通红,但情况紧急,她顾不上许多,小心地避着伤口,给他擦洗身体。她把男子的全身除关键部位擦洗一遍后,开始清洗伤口。
男人的伤口多集中在上半身,前胸三处,后背七处,伤口很长,索性都不是太深,可能是因为那副铠甲的缘故。她下意识地看了旁边那破损不堪的铠甲一眼,这要是没有它护着,想着男子早就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男子左臂处有一处伤口最重,像是伤到了骨头,还在不断地冒着血丝,必须立刻缝针。否则他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
事实上,林安然也是如此做的。她一边用纱布蘸上医用酒精在伤口处消毒,一边回忆着缝针的要领。
虽然她曾经跟方叔学过一段时间的急救措施,外伤缝针略有涉及.但她只是看方叔给病人缝过,并没有亲自动过手。她心里一直打鼓,拿着针的手微微颤抖着。
就在此时,李承业突然咳了一声,口中有鲜血涌出,身上的伤口也随着他的动作渗出了血。
看到这,林安然知道耽搁一分钟,他就多一分的危险。她咬咬牙,用力拿稳了手中的针。
林安然将医用缝合线穿过针眼,在酒精中泡了一下,小心地开始缝着。缝针过程中,男人一直紧皱着眉头,抿着唇瓣,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她像小时候打针,她怕疼,妈妈总会在旁边给她轻轻吹着一样,轻吹着缝着的伤口,没有止痛针,她只能这样做了,或许这样能减轻他的疼痛呢。她把伤口缝好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林安然小心地扶着他,让他靠在沙发上,用毛巾避着伤口把缝针时渗出的血擦干净。她在缝好的伤口处涂上消炎药,用纱布把伤口缠上,并在伤口深的地方,多缠了几圈。
包扎好后,沙发上一片狼藉,血迹把咖啡色的沙发浸的更深了。林安然把旁边的沙发床铺平,去一楼以前俊逸表哥住的卧室搬来锦被和枕头,在沙发床上铺上两层锦被后,小心地扶着男子在沙发床上躺好。
男子平躺在铺展开足有两米的沙发床刚刚好,她估摸着男子至少也有一米八五的个子。
林安然给男子盖上一床薄毯,用毛巾把男子的头发擦到脑后,露出俊朗的面容。男子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显得很苍白。
她用无声吹风机把男子的头发吹干,垫上枕头,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将那件扔在地上的铠甲拿到了洗手间,简单清洗了一下,随即去了阳台,找到自己攀岩用过的法国BEAL绳索把铠甲挂了起来。
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后,林安然摸摸瘪瘪的肚子,又看了看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摇头笑笑,原来她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啊!
林安然去二楼卧房的浴室里简单冲了凉,换了粉色及膝真丝睡衣,披散着及腰卷发,去厨房煮了一壶姜茶,自己喝了一杯,想着,又端着一杯到了客厅,轻抬起男子的上半身,打算给他喝一杯,去去寒。
可无论她怎么着,他都不张口,林安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醒着,试探着开口道,“这是姜茶,驱寒的。”
说完,等她再喂时,男子的嘴开了一条小缝,她很容易地将整杯姜茶灌了进去。
在她上楼前,林安然给男子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茶几上,把客厅的灯光调暗,拿着一杯牛奶上了楼。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消失在二楼拐角的那一刻,男子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朝着楼梯口处看了看,随即又闭上,沉沉睡去。
林安然喝着牛奶,坐靠在床上,翻看着床头上的时尚杂志,当时针指向十一时,关了灯,她盖着薄被,躺在大床上,闭上眼睛,轻轻对自己说:
“林安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