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救救我!”小鹿眼睛的主人,神色慌忙地求救,连纯真的眼睛里,也转满了泪水。
“你是。。兮儿?”紫苏猜道。
“嗯嗯!”少女连连点头,目光里,依旧写满了求助。
“认得字吗?”紫苏语速奇快地问道。
“认得!”少女回答得干脆。
“好!你往前直跑,看到扶花堂,闯进去,跟里面两个男人说,紫苏让你来求救!记住了吗?好!快跑!”紫苏说完,便推了少女一把。
这个时候,紫苏也听见不远的地方,几个男人大声喊道:“在那里!快追!”
紫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理好衣襟,迎着这几个男人走了过去。
“几位大爷,这么着急做什么呀?你看,都踩坏我们家的麦子了。”紫苏拦住几个大汉,顺便抛了几个媚眼给他们。
几个大汉看见突然从田里冒出来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还朝自己抛媚眼,都停下来不动作,痴痴地看着,就差流口水了。
领头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也不例外,只是,仅仅一会儿,便从紫苏的色诱中反应过来,朝同伴喊道:“都愣在那里干什么,追啊!”
“哟~你们要追谁呀?那个女孩儿?我表妹?”紫苏连忙拉住刀疤男,撒娇般地说道。
这下子,剩下的男人都开始流口水了,只有刀疤男还有脑子思考,只听他说:“表妹?你和她什么关系?”
“当然是她的表姐啦~”紫苏看着刀疤男人还有点儿怀疑的表情,继续说道:“锦染姨妈,和我的娘亲,是姐妹~”
这下刀疤男信了。他也知道,锦染出身于何处,她有姐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看眼前的女子,虽然衣着普通,可相貌举止,都与烟花女子有很大的相像。
虽然没有追上兮儿,但是把她带回去,也不赖。更何况,看这模样这身段,还有这风情,县太爷一定高兴。想到这里,就示意兄弟们带紫苏走。
而他肯定不知道,紫苏在这几个媚眼,一顿撒娇以后,整个人都快被自己恶心死了,心里一直想的是:求求你们快带我走吧,带我走吧,再让我多扭捏一会儿,我怕我先把隔夜的食物吐你们一脸。。。。。。
就这样,紫苏乖乖的跟着刀疤男他们,朝不远处,一个穿着土黄色长袍,套着金色坎肩的矮胖男人走去。
“大人,小女子苏儿,是锦染姨妈姐姐的女儿。”紫苏忍着恶心,做出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对大肚便便的知县福了福身。
“快起来快起来!”知县果然两眼放光,手上也忍不住去扶紫苏,却因为见到紫苏的笑容,定在那里了。
紫苏趁着知县还迷糊的时候,转过头对同样呆住了的锦染夫妇使了个眼神儿。
锦染不愧是混过风尘的女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紫苏的用意,连忙跑到紫苏跟前,一副悔恨痛苦的样子,抓着紫苏的手说道:“苏儿,你怎么跑出来了!这。。这里的是非都是姨妈惹下来的,姨妈已经害了兮儿了,要是你再。。。你让我怎么跟姐姐交代啊?”说着,便声泪俱下。
紫苏见锦染这般,很是满意,随即说道:“姨妈,你在说什么呀?兮儿能嫁到知县大人家,那是我们家修来的福气,我们应该感激才对。眼下看来,兮儿妹妹年纪太小,还不想嫁人,那姐姐我就替她嫁过去,怎么的,也不能拂了知县大人的盛情不是?”紫苏故意把“替她嫁过去”这几个字咬的格外重。
紫苏话刚说完,就觉得被锦染抓着的手上吃痛。紫苏抬头,看见的是锦染诧异的眼神,接着,又变成了带着几分真情的啜泣,也还不忘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一直在旁边求知县放过他们一家老小的上了年纪的男人,这时候也忍不住地对紫苏说:“姑娘,你可想好了?”
“当然想好了。我还想,一旦我嫁给知县儿子,我就把我娘接回来住,姨妈姨夫你们也可以沾侄女的光嘛,欠的那些赋税什么的,苏儿都能帮忙说上话呀。”紫苏故作天真地回答。
“当然当然,苏儿姑娘你说什么,本知县都听你的。”知县大人终于从痴呆状态恢复过来,两眼通红又精光四射地盯着紫苏,还时不时地咽下口水,似乎紫苏就是一盘儿美味佳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品尝了。
“苏儿姑娘,难得你这么懂事儿。你看,你这就跟我们回府上,看本知县给你准备的嫁妆怎么样?”知县大人终于忍不住了,一脸奸笑的说出了他认为苏儿这样的姑娘不能拒绝的诱惑。
紫苏一眼便识穿了知县的想法,心里冷笑,面上却愈发的嫣红娇媚,仿佛在想自己出嫁的样子,羞涩的娇嗔道:“大人讨厌啦,人家还是黄花闺女,您就这样提前让人家进府,会遭人非议的。”紫苏看着知县一脸的不以为意,继续说道:“知县大人也想让别人知道人家是您最看重的儿媳妇不是?那知县大人就先听人家的,人家要从从娘家风光地出嫁,我母家住得远,那锦染姨妈这里就是我的娘家。你不答应,人家就生气啦。”
知县大人一听,心想,难得遇到个这么听话的,就暂且听她一会,等她嫁过来的,哼哼,就由不得她说什么了。再看那哭得一塌糊涂的锦染和边上唉声叹气的男人,知县更觉得,苏儿就是自己盘子里的鸭子,就算是有翅膀,也飞不出去。
待知县一伙人刚走,锦染夫妇就要向紫苏下跪。
紫苏意识锦染夫妇一起回家细说,三人便默默地回到了锦染夫妇的住处。
一个用树枝围起来的院子,虽然简陋,可院子里的,一小片种着蔬菜的田,一面养着家禽的窝,屋前晒着各种过冬的食物,一切都显得这么井井有条。而屋子,是一个四面漏风,用石头垒起来的房屋,屋顶,也仅仅是几层稻草,再盖上一层油布,勉强能抗得住一些风雨罢了。饶是这样,当紫苏进屋子的时候,也能感受到,这里,有家的温暖。
锦染夫妇听紫苏的话,把屋门关好,这才急迫地朝紫苏跪了下来。
“谢谢姑娘出手救我们兮儿,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妇感激不尽!姑娘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锦染夫妇因为太激动,此时有些语无伦次。
紫苏看这两人就这么跪在自己的面前,又是一脸黑线。之前被春花跪过一次以后,紫苏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地不喜欢古人跪来跪去的,随即就要挨个地扶起,可锦染夫妇连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起身,所以,扶了很久之后,锦染夫妇依旧跪在地下。
这让紫苏有些焦躁了,只听她朝锦染夫妇嚷嚷了一句——
“不就是嫁个人吗?”
紫苏的话音还没落,只听“咣当”一声,锦染家的门连着门框,都倒在了尘埃中。
原本是门的地方,站着穿着一身青色的粗布长衫,脸色阴郁,目光可怖的陆商。
只听他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会说你要嫁谁?”
紫苏这下真是被吓到了,她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陆商会在这时候出现,还这幅表情,这般。。。动作。她更郁闷,那对儿难缠的夫妇还跪在那里,而陆商就这么的,貌似变成更难缠的模式出现了。
这时,烈宇楼从陆商的身后出现,让紫苏像是找到救星一般。
“啊。。你也来了,真好,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紫苏似是没话找话地问道。
“姐姐。。。是我带他们来的。”烈宇楼身后,兮儿怯生生地漏出半边儿小脸。
“啊!兮儿,你回来了!”锦染夫妇终于不跪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奔着女儿去了。
呼!紫苏从锦染夫妇的膝盖离开地面那一瞬间,就感觉一块儿压在胸中的大石头也离开了,这才有精力转向还臭着一张脸的陆商,和着锦染夫妇的补充,连带着紫苏这半个当事人,才把事情的原委给弄清楚。
原来,锦染原是那红厢院里最红的头牌,来来往往,恩客不断,也有不少男人,因着她的美貌、才情和性子,一直爱慕着她。
而这些爱慕者里,就有那知县王有富。
王有富人若其名,祖上留下的财产,加上他本是奸商,所以家里钱财不计其数,人也十分的贪婪。
而王有富除了好财,还好色。
待锦染决定从良的时候,王有富已经有了二十七房小妾。而王有富,一直在等着锦染金盆洗手,好赎她做自己的二十八房。
可他万万没想到,锦染早早地把自己赎了,又自己选了个男人!
当然,那个男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