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昔赶忙伸出手去扶,却惊觉触手处,一片滚烫,
“沈大哥!”她惊呼,这才发现,他肩处的伤口狰狞的流着黑血,“这是…”
“匕首上有毒。”沈放早就感觉到了,因为他现在神智已有些模糊,看东西都有些不太真切,若不是平时功底在,他怕是早就被这毒给压倒了。
“那怎么办?”暖昔顿时慌了神,没了主张,她曾经见过一个壮汉中了蛇毒后,仅仅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毒发身亡了。
“不妨事,我想我大概能分辨出这是什么毒,我应该能找到解毒的法子,不过,目前我们先得离开这里再说。”
他们二人匆匆掩盖了二位老人,简单收拾了孩子的衣物,便离开了草房。
。。。。。。
“啊!!!!!!!”
穆白望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嘶叫着、花容失色的、捡起手边任何一件东西拼命砸向自己的姑娘,目瞪口呆。
他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趁着这姑娘间歇喘息的空当,大声的问道,“我说姑娘——”
“啊!!!!!”倒顺了气,希舞继续崩溃的大叫,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好容易逃到三哥哥府上,趁着夜黑从后门摸进去,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逼三哥哥首肯娶了自己,可偏偏遇到巡逻的士兵巡到了后院,无奈之下,见院里停着辆马车,心想着暂时躲避一下,万一被人碰到了,总是要解释着麻烦。没承想,自己竟靠着车子睡着了,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在一辆行进中的马车上,倒霉的是自己竟钻进了马车的夹层里,进不得出不得,好容易等马车停了下来,谁知刚从夹层钻出来,竟又撞上了个陌生的男子正在车里换着衣衫。悲哀啊,人要是倒霉喝凉水也塞牙!
“你…你你是谁!竟敢在本郡…呃本姑娘面前解开衣衫,你放肆!!!”她悲愤的指着那男子大叫。
穆白抚额觉得头疼,“我说姑娘,这是在下的马车,是不是应该由在下问姑娘一声,你又是如何躲进了在下的马车的夹层里,莫不是你贪恋在下的美貌?”
希舞瞅着这男子扔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面孔,气不打一处来,“我呸!三哥哥府上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丑的一号人物,我怎么不知道?”
穆白倒也不气,细眯起眼来,“这么说,姑娘与三殿下相识?”
“废话!”
“哦,那您这千金之躯的,无端端跑在下的马车的夹层里,是做什么?又跑到三殿下府里做什么?”
希舞被问得语噎,总不能说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
“你…你管我呢,本郡…本姑娘的事哪里容你这歹人问的!”
“那好吧,”穆白撩开帘子,“那就请您这尊贵的姑娘,下车吧!”
“哼!”希舞气呼呼的挪到马车门帘处,“喂,你让开下啊,你这在堵着,让本姑娘怎么下去啊!”
穆白往旁闪了闪身,“我说姑娘,你好生不讲理啊,马车里就这么大的空间,你让在下往哪里躲啊。”
“我不管,你这丑八怪,离我远些!”希舞叫嚷着,嫌弃的躲避着穆白,挑开帘子,一看,傻眼了。
“这…这是哪里啊?”她指着窗外结结巴巴的问。帘外,一望不到边际的漫漫的黄沙地,无村庄,无人家。
穆白舒服地跷起二郎脚,优哉游哉的晃着脑袋,“啊,这个,你不是看到了吗?早出了上京了。”
“可是,这才一晚上的功夫!”
穆白伸出一指在她眼前左右摇摆,“姑娘,你错了,不是一晚上,是两晚上了,你在我马车的夹层里可是睡了足足两天了。啧啧啧。”他不怀好意的上下着打量着她,嫌弃的说道,“你还是不是女人啊,这么能睡?”
“你!”希舞羞愤的涨红了脸,“你胡说!”不过细想想,在晚宴上她因为心里不顺,的确是饮了不少的酒,难道……唉,真是丢人。
“得了,姑娘,废话少说,在下还要赶路,你下车吧。”
希舞倒是磨蹭起来,现在下车?这寸草不生的地方?她转过头,气凶凶的,“你,你送我回上京!”
“呵呵呵。”穆白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笑的前仰后合,笑罢了,“你想的美!凭什么!爷我着急赶路呢!”
“我不管!”她霸道惯了的,“你就得送我回去,我可是…我可是身份极尊贵的!你这下贱的人,你得听我的,快点送我回去!”
穆白脸色猛的一沉,笑容便飞快的散去,棱角分明的下颚绷得紧紧的,他冷冷的望着希舞,周身便散发出冰冷的寒意,“不错啊,希舞郡主,虎落平阳了,你还能这么嚣张!我倒是小看了你!”
希舞吓得一个寒战,“你…你知道我是谁?”
“哼,放眼天下,能这么嚣张的女人恐怕就只有你了,化成灰我也认得!”
希舞顿时觉得后背嗖嗖的冒着凉气,化成灰?
穆白不想再多言,挑挑眉,看一眼帘子,“下去!!!”
希舞当然不敢再耽误,也顾不得下去是火海深渊,先逃离眼前才是要紧的,她几乎是狼狈的跌下马车,就听那男人冷冷的吩咐赶车人,
“走!”
马蹄急速的扬起的沙尘扑了她一脸一身,她顾不得形象,嘴里呸呸的骂着,蒙头垢面的从地上爬起来,放眼满眼黄沙,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