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的女的?”陈风往前凑了凑,眼睛里闪烁着名为八卦的光芒。
杜漫生笑而不语,只是品茶,想了想说:“要是男的,你当如何?”
“男的就算了,要是漂亮妹子我就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咱嫁男人嫁不出去,勾引妹子总成吧。”陈风说的蛮不在乎。
“别瞎说,一个姑娘家成天以自己嫁不出去为荣。”杜漫生嗔了陈风一眼,只是眼神中更多的是纵容。
“嗯,我回去收拾收拾,不能给悦天丢人。”陈风看看自己一身青布长袍,朴素的近乎寒酸,很难得说了句人话。
说罢,丢下杜漫生蹬蹬跑回了房。
杜漫生早就习惯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极有耐心的盯着他品了大半上午的那杯茶,心里想着完全不相干的,怎么就嫁不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陈风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这回穿的衣服倒是很板正——一身男袍,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在背后散散披开,底端束起。
他当然不会怀疑这个活的向来很糙的女人一会儿时间能把洗澡换衣服做全套,但看见她一身利落的男袍时眉头还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算了,就这样吧,还能指望她什么呢?
走过去,绕过她张牙舞爪的手,摸了摸她湿润的头发,道:“等等吧,头发还湿着,别再着凉。你也不上心点,病了可怎么办?”
陈风是个急性子,拉着杜漫生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带了斗篷,人一罩,什么风也吹不着,走走走走,别磨蹭,饿死我了。”
杜漫生有些无奈的笑笑,合着她的重点还是在吃上。
出了门,陈风吸取昨儿的教训,让人给自己备了马,虽然骑术一般的有些过分,不过基本的行路还是掉不下来。
杜漫生心惊胆颤的看陈风歪歪斜斜的跟马上晃悠,就是不能正常与马和平相处,忍了又忍,还是说:“阿风,下来吧,跟我一起,好歹能活着到广阳。”
看陈风一脸不屈服与马的淫威的别扭样,对门口的小厮说:“给你们主子换一匹马,性子和顺点的。”
那个小厮脸上的表情比陈风还难看,委屈的说:“杜公子您可冤枉我们了,找遍了中南也寻不出比这匹性子还好的马来了,帮主这是老常态了,跟什么马都有仇。”
陈风义薄云天的一挥手,说:“没事儿,根据我的经验,掉不下来,一会儿这货就老实了,敢跟陈大帮主使性子的人和马必然要迎来悲惨的命运,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风手舞足蹈的在马上乱晃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估计是马也累了,懒得理她。
杜漫生一路上始终紧跟陈风其后,生怕这妮子还没上战场就马革裹尸了,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一路上虽然速度不及他自己快,但陈风跑的也异常平稳,只能说,找着感觉了?
如果不是广阳路远,他是真心会选择让陈风坐车,就这样赶了一个半时辰,到底还是在午时末进了广阳城。
因为广阳是晋阳最大的商口,一路上只要沿着商路走,大道平坦,倒也非常快。
陈风自然对此地非常熟悉,中南所有的城镇她都熟的跟自家似的。
放慢速度,跟着人流进了城,杜漫生在前引路,转过几条街市,上了广阳主街,最繁华的一条道,刚转过弯去,就看见前面远远地人都聚成一堆,喧哗不止,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陈风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起来了,把马缰往杜漫生手里一塞,不等杜漫生拦,钻进人流里,就挤了过去。
还没凑到前面,就听见一年轻女子高声骂道:“再叫你丫的偷人,敢在老娘的地盘上乱搞,活该打死你!”
纷乱中还听见女子的哭泣声求情声和男子的哀嚎声,在路人指指点点中陈风明白了个大概,哎呦喂,这不就是“小三遇正主,奸夫在挨揍”的一出标准家庭伦理剧吗!
自打来到古代,好久没见着这么劲爆的大戏了!
陈风更加不要命的往里挤,想看个究竟,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这么烈性,就不怕犯了七出中的善妒叫人指摘,这么有勇气的捍卫婚姻。
因为在陈风听见的议论声中,大多都是什么“这婆娘恁地是凶恶,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家里爷们犯了错也不能够当街打这么给人没脸啊!”
“男人看上的纳回去就是,算个什么大事儿。”
“这汉子倒了八辈子血霉娶这么个善妒的主。”
“这样的妇人留之何用,休了休了!”
其中不乏妇人的声音。
陈风撇撇嘴,切,有没有一点女性同胞的自觉。
陈风终于扒开人群,看见众人围着的一片真空地带的场景,嗯,那句话叫做“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她一时间有些脑子都转不过来。
那场中打人的姑娘长得极美,连打人的动作都极美,抬腿迅速,脚落生风,噼里啪啦,左脚并右脚,一脚接一脚,就像一场优美的踢踏舞,除了踩踏动作有点大,力度有点重以外,辅以手上那个虎虎生风来去无踪的鸡毛掸子,呵,那简直就是完美!(为什么我想到了兵长……)
地上的男人不住的翻滚哀嚎,旁边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一个劲儿的哭,倒是还有一个秀丽的白衣妇人跪坐在男人旁边苦苦求情。
更让陈风惊讶的不是这个,虽然打人那女子披头散发比她还后现代,看不出发髻样式。但一眼望过去,那人身着胡人短衣,锦缎小靴,手上一串兰玲叮叮咚咚作响,腰肢纤细,一条皮鞭杀腰更显柔韧力度之美,如此种种,那分明就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家!
这姑娘是个奇葩,不是她男人她揍什么!
围观的人见这姑娘没梳头,只当她是气急了的年轻妇人,有几个实在看不过去的村妇女主任一般的中年妇人走上前去,其中一个站在那姑娘面前,手一叉腰,气势陡升,声震河山的吼道:“呔!你这恶妇,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