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赵高便带着太医来到了赵鸢儿的住处。
虽说早知道会有这一遭,但赵鸢儿依旧脸色苍白地躺在那儿,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
赵高急忙上前:“訫夫人担心着你的身子,特地求了大王派太医来给你瞧瞧。我便带了李太医来,他从前为你瞧过身子,自是知道你的身子底细。”
“不过是有些忙的昏头了,哪里值得大王与夫人记挂?”
“这些话便不要说了,既是大王的命令,你听便是。”
赵鸢儿听力此话便不再多言。赵高对着李太医道:“大王吩咐过,此事还劳烦太医多多上心。”
“老臣遵命。”
李太医是个话不多的人,说完便开始动手为赵鸢儿瞧了起来。
……
裔刖大致上已经将事情猜的差不多,但与他无关,他也懒得管。
离幽今日倒是胃口大开,拼命地往嘴里塞东西,还差点噎着,裔刖一边为她拍打背部,一边为她倒了一杯酒,“今日怎的吃的这般地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日里你在我的府邸根本就吃不饱,以为我虐待你了。”
离幽喝了酒,舒畅了许多,便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笑嘻嘻地说:“师兄哪里能亏待我?把我这么个累赘养在身边不嫌弃我就已经是很好了。”
她这话有着戏谑的成分在里头,可裔刖今日竟是无心与她计较,只淡淡地说了:“到底是我的师妹,你如何我也是有责任的。”
离幽见他今日这般模样,心知他心中有事,便也不再多言。
还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赵鸢儿弄这些东西的手艺,实在是很合她的胃口。
而在所有人都在开怀畅饮之时,訫夫人却突然晕倒了。
嬴政在一旁赶忙将她打横抱起,疾步朝着她的房里走去,大喊:“宣太医!”
訫夫人这一晕倒来的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整个韫迭宫顿时乱作一团。郑夫人脸色阴沉地看了茈美人一眼,后者则惊恐地摇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惜郑夫人根本就没有功夫继续与她进行无聊的口语演示,径直跟着嬴政的步伐走了。
茈美人瞬间失神。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她投靠的那棵大树已经不再信任她了,这也就意味着她的性命已经岌岌可危。眼下訫夫人又昏迷着。
然而,她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朝着胡姬离去的方向追赶过去。
……
胡姬本是心中有些不快,可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她担心起訫夫人的安危来。她在这里这么久,只有赵鸢儿与訫夫人是她最最在意的,也是对她最最好的。眼下赵鸢儿与訫夫人双双遭遇事故,这让她实在是担心的紧。
只要是心中有数的人都能明了了,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訫夫人不利。赵鸢儿作为副掌事,平日里没少为訫夫人试食,现下她们一个出现了精神不振的现象,一个则直接昏迷,看来,是有人在食物里头做了什么手脚。
她想了想,转变了方向,先朝着赵鸢儿的住处赶去。慌忙之中,感到了自己的袖口被谁给扯住了,本想甩开,那人却越拽越紧,想着便不是无意之中扯到的,回头看了一眼。竟是茈美人。
胡姬因着开头她对乔美人的冷嘲热讽而对她有些看法,便冷冷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茈美人却没了方才的傲气,焦急地对她说:“可否与你私下相商?咱们的时间恐怕是都不多了。”
“我与你无话可说。眼下我要去瞧病人,你莫要拦着我。”胡姬说罢便甩开了她的手。
“只需一会儿便好,你给我一会儿的时间好么?”
胡姬惊讶,然后冷笑着问:“你这般着急,莫不是你就是那投毒者?”
“不不,我……我当然不是,我……”茈美人被胡姬问的有些语无伦次,看了看身边,便压低了声音:“算我求你,就听我说行么?”
胡姬想了想,道:“你跟我来。”
茈美人心中这才感到一颗石头落地,赶紧跟上了胡姬。
……
訫夫人在里头,嬴政在外头等的心中焦急,传来素暖问话:“夫人此前可是有此类现象?”
素暖眉头紧锁,“回大王,夫人身体康健,此前从未出现什么症状,只是从半月前,时时就会感到身体不适,但并无大碍,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郑夫人听着素暖的回禀,眼睛却在堂屋内不断搜索这茈美人的身影,可惜她没有看到。仔细一瞧,发现胡姬也不在这里。胡姬是韫迭宫的人,韫迭宫的主位抱恙,她居然都不出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而后转念一想,暗叫“不好”,赶紧叫来了阴月,嘱咐了几句。阴月听后一脸严肃地离开了。
离幽手中拿着方才桌案上的糕点,“师兄,你说这个宫女这么急匆匆的是做什么?”
“只怕是她的主子要遭难了。”
“嗯?”
离幽一脸没懂的表情,裔刖却拍了拍她的脑袋:“若是真觉得这东西好吃,改日亲自向赵姑娘请教如何?”
“好!”离幽欢快地应答。不过,她知道他今日确实不对劲。或许是与赵鸢儿有关,或许不是,不过谁知道呢?裔刖的想法,别说是她就连父亲都说过:“裔刖心思深重,我自幼将他抚养长大,到如今,我也无法知晓他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