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用早膳之时。虽说訫夫人与赵鸢儿两人已经达成了要对付*宫的共识,但这样的事情急之不得,时机未到的时候便安心等着便是。
她们的筹码,便是郑夫人肚子里头的孩子。
“对了,郑夫人有了身孕怕是已经有七八个月了吧?咱们可是要去看看她?”胡姬突然道。
此话一出,赵鸢儿与訫夫人立即异口同声道:“不可!”
胡姬倒是被两人的默契给吓了去,小嘴微微一瘪,弱弱地问:“怎么了?”
訫夫人与赵鸢儿对视了一眼,赵鸢儿才对她说:“他赋桦宫与咱们韫迭宫一直便过不去,若是这一去,生出了许多事端可怎么是好?”
上次她们谈论*宫的事情的时候胡姬虽然一直在场,但她对于赵鸢儿与訫夫人认真谈话时的内容大多不愿记住,她们是说了拿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做话题,但胡姬估计是未曾听进去。
訫夫人却是想到了一些事:“说道了这个,我倒是想到了,郑夫人的肚子已经有了七八个月大,咱们到底是何时动手合适?若是等到足月,只怕咱们的计策便不顶用了。”
“仆瑶略懂得一些药理,她说过,孕妇即将临盆前一个月是最好的时机,用了那药效果甚好,不会伤及胎儿,但却能让孕妇出现小产的症状,生产过程惨痛异常。只是虽最后不会有事,但过程却是痛苦的很。”赵鸢儿道。她们还未曾达成共识的时候,她便已经与仆瑶商议过了,仆瑶也是学过药理的,便告诉了她这一法子。
那孩子,毕竟是嬴政的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孩子何其无辜,何以让他为大人的事受罪?何况,就算她无所谓,訫夫人与胡姬也是不答应的。至于那郑夫人会遭受多么惨痛的罪,那便不是她们考虑的范围了。
届时,便是动点手脚,将东西嫁祸与她们*宫,尤其是廖嗳身上,惹得嬴政大怒,那他们的悠哉日子,又能到几时?
一个小丫鬟在素暖耳边耳语了几句,素暖立即来到三人面前,面色凝重道:“方才说,郑夫人有请三位主子前去赋桦宫聚一聚,说是为了为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三人顿时面面相觑。在这快要足月的时候居然来请她们去她那赋桦宫,总归是不会让她们好过的;若是称病,总不能三人同时称病,想来想去,便还是去了才好,也好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到时见招拆招。
一个怀孕的女人还能做什么?总不见得她会将自己的孩子杀死于胎中来嫁祸她们。即便赵鸢儿在前世的影视作品中见过很多类似的人,但这是秦朝,出生率高死亡率高存活率低,属于“高——高——低”的年代,自然不会这般不爱惜孩子。
三人用完早膳,准备了一番便去了赋桦宫。这是赵鸢儿第二次踏足赋桦宫,想到了那日自己心中的苦闷以及那药物,心头便突然一阵不舒服。她不喜欢这个地方。
踏入了正殿,便见到了此时宫中的不论是美人良人或是才子,甚至少使也是到了,见訫夫人来了,郑夫人忙笑道:“妹妹来了,本宫等三位妹妹可是等了许久,到底是等到了。”
“为了给您挑选贺礼,本宫与胡美人、赵良人这方来迟了一些,姐姐莫怪。”訫夫人嘴上说的是这般客气的话,可表情却是无所谓的很。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宫中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她的话方才说完,下头便有一女子道:“哪里是赔罪的样子?仗着大王宠幸便如此怠慢。”声音虽不大,可在这正殿中哪有什么嘈杂的声音?这样的话自然是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放肆!苳美人,本宫在此,也由得你这般放肆?”郑夫人抢在訫夫人面前便大声斥骂,虽是让众人看着了是惩戒这苳美人,但訫夫人却是知道,不过是省的将人落到自己手里罢了。
苳美人吃了郑夫人这一声斥骂便老实地低下了头。她是赋桦宫的人,得罪了其他宫里的人还不打紧,若是得罪了郑夫人,只怕自己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见苳美人老实了下来,郑夫人才示意阴月可以开始,后者道:“夫人有喜,况是宫中第一胎,甚是欢喜,请众位主子来便是为了祈福,天佑我大秦,天佑夫人,能够诞下健壮的王子或是美丽的公主。”
众人皆是福了身子:“天佑我大秦,天佑夫人。”
“訫夫人,宫中只有您与我们家夫人是同一位分,还望你与夫人一同念诵经文,也请胡美人在我们家夫人身后,赵良人在訫夫人身后,一同祈福。”
訫夫人倒是无可争辩,但赵鸢儿与胡姬却奇怪,阴月瞧出了她们的忧虑,便道:“两位主子是眼下大王最为宠爱的人儿,沾染的天子气息自然也是最浓,有了你们一同祈福,也可为我们夫人腹中的胎儿增添镇定之气。”
胡姬与赵鸢儿这才跟在了郑夫人与訫夫人身后,开始祈福。念诵经文到一半,宫人捧上了两杯水,分别交给了胡姬与赵鸢儿。赵鸢儿看了看那水,其中有黍米,还有艾叶,该是给孕妇保胎安神之用。
“请赵良人将‘安魂水’递与郑夫人,胡美人将水递与訫夫人。”
两人相互觑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不解,便先将东西按规矩分别递给了郑夫人与訫夫人。
“饮。”
两位夫人便饮了一口,便立即由宫人收走,放在了正殿中。
两位夫人继续念了一会儿经文,这才起身。郑夫人笑道:“众位姐妹,今日为本宫祈福,都留下用膳……”话还没有说完,郑夫人突然痛苦地捂着肚子,阴月连忙撑住了她:“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夫人……”
郑夫人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捂着肚子愣是说不出话来。阴月连忙喊道:“叫太医,快叫太医!夫人怕是小产了!”
此言一处,下头的主子们都乱作了一团,吱吱呀呀地不知如何是好。訫夫人与赵鸢儿相互看了看,也是不知是怎么回事。訫夫人眼见渐渐失控的众人,便立即喝到:“都不许走!郑夫人小产,都给我在此候着,待到孩子平安出世为止,都给我诵经祈福!”
而此刻,一个宫人走过时不留神撞到了赵鸢儿身上。眼下场面乱糟糟的,赵鸢儿也便没有那心思去追究那宫人。
訫夫人的话自是有威慑力,那些个想要抬脚便走的主子也立即回来,当着訫夫人的面诵起了经文。訫夫人又道:“快派人去禀报大王,郑夫人怕是要生了。”
然后便带了赵鸢儿与胡姬朝着郑夫人的方向去了。
“你动手了?”訫夫人低声问。
“没有。怕是中了圈套了。”赵鸢儿回答。眼下人多,只能是短短地应付几句。
赵鸢儿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们本是准备用这样的计策来扳倒*宫的,哪里知道竟是让她们得了空。而现在她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郑夫人的门外,等着郑夫人的孩子平安出世。
不多一会儿,嬴政便也急急地赶到,一见到訫夫人便焦急地问道:“郑夫人她怎么样了?”
訫夫人也是焦心,皱着眉头答道:“太医说是早产,这还在里头呢。”
“这好端端的,怎的就小产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嬴政看起来实在是焦急万分。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自是紧张的。
“郑夫人为了给孩子祈福,便让臣妾等都到赋桦宫来,念诵经文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哪知完了以后却……”訫夫人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门外守着宫人,见嬴政这么说,便立即跪下,道:“大王,夫人的胎像一直稳固,太医都是放心的很呐!”
嬴政见这小宫人说话有着玄机,变开口:“给郑夫人安胎的太医何在?”
郑夫人临盆,那太医便守在了郑夫人房里的屏风外头。立即便有宫人将那太医带了来,嬴政一见他,开口便问:“郑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见他是盛怒,立即跪下道:“回大王,郑夫人想来胎像平稳,老臣方才为夫人把了脉,只怕是受到了外物的刺激,才导致的小产,所幸夫人已足了八个月,孩子能保住,只是多费周折。”
嬴政也知道此刻郑夫人才是最最要紧的,便道:“你先进去。”然后怒道:“赵高,给孤查!郑夫人的饮食,香料,都查!哪怕是喝的剩下的水,只要有,就给我查!”
赵高立即便派人下去着手办这些事,嬴政气呼呼地坐在郑夫人的屋外:“若是让孤查到了,便定是重重严惩!”
赵鸢儿看着盛怒的嬴政,心中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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