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亮,韫迭宫的人便派了人来将赵鸢儿从冷宫里头接了出去。那老妇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不可方物。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赵鸢儿回到了韫迭宫,她自己倒是没觉得委屈,但訫夫人与胡姬却是当她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嘘寒问暖。訫夫人她知道,不过是做给有心人看的罢了,哪里有人真的能这么一下便受不了的?
“这次的事情,当真差点让咱们措手不及。只太后宠爱廖嗳,居然这样都要誓死护着,奈何大王对太后向来言听计从,也无可奈何。”訫夫人双眉微皱,显露出不愉快的神色。
“不怕。咱们有的是时间。她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怎能耗的过咱们?她搬迁出去也好,省的在这个宫里,让人沾染了不干不净的气息。”胡姬立即愤愤地接过话,说话间也没有用敬语,訫夫人立即喝止:
“在别的地方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不然,谁也保不了你,知道吗?”
胡姬也是自知失言,便不再辩解。虽然太后的事情多少都有点耳闻,但不过传的影影绰绰的;而昨夜太后一番言语,倒是让大家心中都和明镜儿似的。
…………
离幽走进了裔刖的书房,懒懒地倚在门上:“你这算什么?已经两日没有上朝也没有进宫了,到底想怎么样?”
裔刖一向到宫里跑得勤快,这样的情况确实是少见,而且出乎她的意料了。
见他没有答话,离幽又跑到了他的面前:“你可知,就这么两日的光景,赵鸢儿发生了什么事了?”
提到了“赵鸢儿”这三个字,裔刖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然后低声问:“她怎么了?”
离幽故意叹了口气,道:“她被打入冷宫了。”
裔刖这才扬起了睫毛,但眼中却是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或许是看错,离幽反而觉得,他有一种……欣喜?
“她怎么了?”裔刖再次问。
“说是被人陷害,对郑夫人的孩子不利,所以才打入冷宫的,只听说今早就已经放出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离幽将自己的疑惑吐露,她去看赵鸢儿的时候,并未感觉她有失落灰败的感觉,便知道,她一定有办法让自己脱身。但是,这样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裔刖复又低下头去看手中的竹简,头也不抬:“她自是有办法脱身的。你能够时常去看看她,那便最好不过了。”
“若是我身上长了你的眼睛,那才是你真真想要的呢。”离幽咕哝了一句。前段日子,他日日都会去宫中,即便是多着没有现身,他也是要去看看她的。只是,自从那夜过后,便再也没有去看过她了,这两日更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头,也不知是做些什么。
不过,既然赵鸢儿已经知道了药物的事情,估计心中已经把他恨了透,自然不想见他。离幽知道他们现在有心结,但这样的事,她一个身外人又怎能瞎掺和?
…………
因着赵鸢儿受委屈的事情,嬴政当晚也是特地留宿了赵鸢儿处。赵鸢儿将大王迎进去的时候,余光瞥到了房顶,却是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
“昨日之事,当真是委屈了你。当时人赃并获,孤也无法保你。”大王执了赵鸢儿的手,脸颊在她白玉般的手背摩挲着。
赵鸢儿温和地笑了笑:“算不上委屈。”
嬴政看着她的笑容,将脸埋藏在她的脖颈,喃喃道:“你用的是什么香?怎的这么清淡,倒也好闻。”
赵鸢儿生性怕痒,扭开脖子捧住了他的脸,道:“臣妾不喜用香,何况刚从冷宫回来,哪里来得及用什么香呢。”
自从查出了那香囊里头有“石丹落”在,她便再也没有用过香。原来也并非因着喜欢才带着香囊的,何况现在的情况。
大王知道她怕痒,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将她拉近了自己,脸自她的耳根到脖颈来回摩挲,道:“如此说来,竟是体香了。”
说罢,将她打横抱起便朝床上走去。
今夜的赵鸢儿不似寻常,呻吟声比往常的更动人,让大王今夜更是不想停下来。
折腾到了半夜方才结束。大王已经沉沉睡去,她枕着他的手臂,听着屋顶的人离去的声音,方才闭上了眼。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来,索性放开了性子,或许是为了刺激他一番?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恨极了他。
对一个男人这般付出真心,到头来对方竟是想尽办法要害死她,这手法精妙的种种,怎能不叫她寒心?
她向来分得清性与爱,嬴政与自己,不过是有关系罢了。可或许,这能够相伴终老的人,偏偏是这有着关系牵扯的人。
她倒是从为想过能有与自己白头的人,嬴政也一定不会是。闭着眼,脑中一阵翻滚。罢了,男女之事就是这般的累人。倒不如断了念想,自己也好过一点。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怎么能段的了呢。
(不好意思啊,昨天重感冒加上喝酒过多,到今天早上6点多了才睡一直到现在啊头疼的要命!晚更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