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倒是快,郑夫人刚诞下的王子马上便要满月,赋桦宫里一片热闹的景象。
“到底是大王登机以来的第一位王子,少府当然格外重视,就连朝中的大臣都开始给咱们送礼了呢。”韫迭宫的库房内,点着礼品的小宫女笑着说,言语中多少多了些傲气。
“大王重视,那咱们自然也要多上心,免得落人口实。”阴月清点了一下今天的礼品,大多数都是朝中的大臣送来的。
王子诞生,朝中大臣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自然也要多在王储身上下功夫,何况眼下宫中尚未立后,这孩子便是长子,以大王对郑夫人的器重,日后难免不会成为后,届时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无论如何,这孩子的分量是不轻的。
郑夫人抱着孩子,那孩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母亲手中的拨浪鼓,倒是不哭不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玩具。阴月自库房回来看到这场景,抿嘴笑了:“王子倒是乖顺的,从小便不哭不闹。”
“嗯。”郑夫人点头:“是个乖顺的性子。”
“王子都即将满月了,大王也没有为王子起个名字,夫人心中可有想法?”
郑夫人手有些酸,将孩子交给了站在一旁的乳母:“大王说过,满月时会为孩子起个好名字。”扬了扬眉,一旁的宫人便悉数退下,才道:“今日送来的,可还是朝中大臣的礼数居多?”
“是。旁的不说,只是一位名叫李斯的,不过是个客卿罢了,可居然送出了南海明珠,黑狐貂毛这样贵重的东西。”
“李斯?”郑夫人默念。一个小小客卿罢了,怎的竟是有这样的手笔?便道:“送出这样大的手笔,定是有事相求。你且去查查,他的来历,咱们在做定夺。”
阴月立即领了命令便下去。
早在此之前,郑夫人心里便已经有了打算,自己的孩子若是想要站稳脚跟,与朝中的势力必定要有大的关联才行。如今位分高的大臣,看大王这雷厉风行的手段,怕是不能存着多少;便有心在分位较低的官员中好好筛选,或是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
夜半。韫迭宫。
赵鸢儿本是睡的香甜,但突然听到了窗外有什么动静,待她想起身的时候,人却是直直地倒下去。
糟了,又中计了。这是赵鸢儿倒下前的唯一想法。
窗外的人刚香潜入窗内,却被一只手紧紧地掐住了脖子。那人只道是难受,但有不能在这样的地方发出什么大的声响,便自袖中掏出了一柄短刃,在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手腕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哪知对方只是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却根本没有减少。他瞬间感到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正当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却突然没了,他赶紧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待看清来人的时候,却惊的说不出话来,赶忙跪下,哆嗦道:“主……主子。”
裔刖嘲讽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轻蔑地对来人道:“真是好强的威慑力。”手腕处不断地有血流出来,他也明显感到自己已经体力不支,因为这刀刃上的毒,与上次他手上的毒是相同的。
饶是他本身就是百毒解体,也是撑不住。这样的毒性,换做他人早就已经死了。
蒙面的人看了地上哆嗦的人一眼,道:“滚。”
地上的人仿佛获得了多大的恩赐一般,赶忙风一般地逃走了。裔刖看不清蒙面人的表情,只能听到那从面罩之下传来的声音:“这百毒不侵的身子,还能经得起你几回这般折腾?”
“死不了,多折腾几回也无妨。”裔刖云淡风轻地道,仿若自己的身子是玩偶一般。
“上回的毒已经排尽了?”
“你为何在此。”裔刖直接忽视了他的问题,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唉。”蒙面人叹了口气,低笑:“我本不想与你为敌,可你为何非得与我做对?”
“你为何在此!”裔刖再一次强调,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眼珠变成了漆黑的墨色,周身萦绕着浓重的杀气。
蒙面人走进他:“我只是想得到她而已,你又何必惊慌?你走你的路,我做我的事,我带走了她,对你岂不是好事?”
话音刚落,裔刖便徒手伸进了他的体内。蒙面人猛地一愣,看着他的手,喃喃道:“你居然……居然已经……”
裔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上面沾满了鲜血,面无表情地道:“若是她出事,我便会用我的手,将你的心脏取出来。反正……”突然,他的脸上浮现一丝狠厉:“你的心脏本就不是你自己的。”
蒙面人看着自己的腹部,低低地笑了几声,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裔刖这才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毒性已经开始在他的体内游走,待到体力恢复,他便得回去为自己放血。
已经放了两次,也不知道这百毒不侵的血液,还能经得起自己几次这样的折腾。
随后,他便听到了脚步声,来到他面前停下,看着他道:“你来做什么?”
这个声音他记得,是荆轲。他站起身,道:“这便走了。”
他站起来的时候,荆轲才发现他身上都是血迹,免不了惊讶:“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本就是感到有浓厚的杀气才觉得不妙,于是便赶过来,不料只看到了裔刖。但看到他身上的血迹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番。
“以后,加强防范,好好护着她。”裔刖说完,便踉跄着离开了。荆轲本想上前去,但他虽然看着踉跄,走的却快,一会儿功夫便人影都不见了。若不是这一地的血腥味,他定是以为自己方才看错了。
裔刖踉跄的背影,略显的凄凉。
(对不起啊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几天实在是难受的呀~等病好了一定不会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