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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皇上也来凑热闹

夏日炎炎,炎炎夏日。

测字、算命,不准不收钱,摆摊生计正在进行中——

好久没开张大吉了,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忙着避苍蝇,根本没办法做生意。)

“请问,阁下是号称长安城江湖潮人才辈出流老槐树仙座下之天下第一神算铁一师先生吗?”一张白纸递出来,黑字上面写着好长的一段文字。

“正是。”这的确就是他现在,被雅称的尊号没错。

铁一师点点头,打量着眼前的金主。

这回到长安城里的第一天,终于有一单正经的生意找上门来了。

某人美美地,在心里想着:他会给我黄金,白银,还是锭子?没办法,失去收入来源太久了,估不清自己现在的市价。

不过,这位金主瞧起来一点儿也不金啊。

样子倒是一穷二白得很,白面书生装扮,白纸黑字扇子扇风,白袖子飘飘。(请问,他是书生宁采臣的崇拜者吗?)

他究竟有多少年,没迈出过大门了?

不知道今年长安城的年轻男子,都改流行喜欢穿花花世界型的衣服了?

像什么百花争鸣我独春啦,万紫丛中一点红啦,红粉花霏化作蝶啦之类的,像他这样小溪流水的朴素装扮,一点看头也没有。

就连语言,也很落伍——

“哦,原来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铁神算本尊,久仰,久仰,大名久仰。”双手作揖,一派文人书生气。

这样的白面书生,该不会是想问,明年会不会高中状元的吧?铁一师给他细细打量。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峨冠博带,温文尔雅——

好一俊朗,气派不凡白面书生。(除了有点落伍)

“请问这位公子,在下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例如测字啊,算卦啊,问卜啊,通运啊之类的,等等等。”

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我算不出来的。对于这一点,铁一师自信满满的。

不过——

还真有他算不出来的。

“那个,神算先生,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什么?打听消息?掏掏耳朵,没听错吧?

以为他茶楼里的店小二吗?又名——包打听。

“是一名女子。”

这位公子,要找女子往左拐,谢谢。不远处就是长安城最出名的怡红院了。女子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她,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着这么耳熟,说的是哪位未曾谋面的花魁吗?

“被称之为长安城的,第一美女。”

静心寺。

香火鼎盛,古木参天。

“我说,这位公子,人瞧见了,那我们回去吧。”

这种变态的跟踪狂的行径,毕竟不是一介白面书生和一个未来国师,该有的光明所为啊。

不过,对方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着了迷了。

“阵(针)……咳咳。”

只见他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清清嗓子。

“嗯,我是说,针对她举手投足之美,华丽诗词,我可以信手捻来。”这位白面书生打扮的俊朗男子。

“神算阁下你相信么?”这样子说着,收起了扇子,塞到脖子后,还兴致勃勃地卷起了衣袖。

好像他现在看见的是一副美人图,他要趁着有灵感要在上面题诗盖章一样。

铁一师摇了摇头。

此人完全,答非所问。

丫鬟小喜掀开轿帘,伊竹萱从轿内踩了出了细碎的第一步。“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面书生如痴如幻地,身体像壁虎一样趴在好大一棵树后,浅唱低吟着。

“委委佗佗美也,皆佳丽美艳之貌。”

美人沿着青石阶梯拾级而上,感觉到什么注视眸光似的,缓慢回眸,顾盼生姿。

“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书生那个激动啊,两眼晶亮。“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啊——

小丫鬟以手掩唇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美人儿凝神细听,秀气婉约。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一阵熏风徐徐吹来,飘来寺院中两株百年老树,才能散发出的特有的桂花香,若隐若现。

“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

她缓缓转过身,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情难自禁,书生折开扇子,欣赏眼前的一片美景,自觉得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神算阁下,你也觉得嘛,我的诗词不错吧?”

古木参天大树下。

铁一铁傻傻地,望着自己赖以谋生的,写着好大个算命二字的白帆旗子,踩在书生脚低下,无言以对。

请问,这算个什么啊。

为什么要听这个书生的呼隆,静悄悄地、见不得人地跟着上静心寺呢?他明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见小姐的说。

伊竹萱——

哈啾,哈啾,哪个笨蛋在念叨我?

静心寺。

在专心求佛祖保佑的白衣少女,哗啦啦把手中的竹筒给甩了出去。竹签一支支,洒了一地,丫鬟惊呆。

“小姐,你要求很多支签吗?”

哪有,是不小心掉出来的好不好?她想求的只要一支就够了。

想起临出门前——

“父亲大人,我要去求签。”最近衰气太重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哦,我家的小萱儿,是想去求姻缘签吧。”伊诺在书房里看兵书,乐呵呵地取笑道。“求支好签文回来哦。”

求好的签文呀,那是自然。不用等父亲大人提醒,为了未来的幸福,她伊竹萱也知道该怎么做。

叩——叩——叩——

下下签,又是下下签。

可恶,不是说静心寺的签很灵吗?她都那么有诚意地跪了老半天了。

站在旁边,有个人也同样在苦恼。

“我说小姐,我们这样子做,不太好吧?”那签文求不着,就改个良辰吉日再来求嘛,“没必要……”

“安啦安啦,你给我少操心。”少女甩甩过长的袖子,把碍眼的麻雀嘴给撵到一边,一双美目微微眯起——

一根手腕粗的厚黑的木棍,噔噔噔噔出场。

扑通——

好大一声倒地声响。庙里的德高望重的老主持被毫无耐性兼毫无人性的坏人打晕在地。

“有什么不太好,不就是拿了他一支签而已。”

“小姐,你这是抢啊。”光天化日之下,摆明着来抢啊。她绝对没有想到,她家的小姐还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抢?”

这算什么?为达目的,再坏的事情,也有人去做好不好?

“小姐,那没必要把人打晕了,还扒光衣服吧?”阿尼陀佛,善哉善哉,罪过罪过。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的。”

谁让她和这个古板的老主持,商量无果啊。对她摇头晃脑地说什么姻缘天注定,强求取不得。

上一句姻缘天注定,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后一句就大大地不对了,应该是不抢才不得呢。

不过就是让他稍微配合一下,给她一支上上签嘛。谁知,他老人家非是不肯。合着,唯有给他动粗咯。

“我说小姐,这样子,会不会让佛祖生气的啊?”小喜满脸担忧。

“不会的。”

让佛祖生气的,应该是比她更坏的女人好不好?

例如——

黄、绿、紫,这三枚,蛇蝎心肠的女人。

“小四,都是你没用,话说得好听。”黄衣女子娇嗲嗲地抱怨,“说什么会让她永远沉入太湖底。”结果呢。

现在她人不但活生生,而且还成了皇上御封的江山第一美人。

“说我呢,小三,你也不见得多有用。”紫衣女子冷冷地,嘴角上一抹阴狠,“收买人给她下毒,结果可笑到连毒都没放,就让一个神棍给搅和了。”

“好了,好了,小三、小四,你们两个都别吵了,以和为贵嘛。”绿衣女子习惯性地掏出一枚精致铜镜,自我欣赏着。

“就你会说!”

“可不是,你可是一个点子也没奉献。”

“有啊,我当然有。”绿衣女子红唇勾起,妖娆一笑,“这次的火烧江山美人,不就是我出力策划的吗?”

呜呜呜——

嘴巴被封,手脚被捆,小喜像条小蚯蚓似的在地上扭动着。可她家小姐,老神在在地,国色天香的脸上,一点惧意也没有。

呜呜呜——

小姐,你不担心吗?我们都快要被烧死了。

担心吗?

伊竹萱当然会担心啊,不过,不是替自己。

而是替那三个正在忙着泼柴油,捡木柴、生柴火的,三只不爱惜生命,却偏要引火****的飞蛾——

黄衣的那只捡了一大堆木柴,叉腰,“好啦。”

“我也好了。”紫衣的那只,拍拍手。

“奇怪了,这火褶子怎么点不着火呢?”至于绿衣这只,似乎遇到了一点小小麻烦。“可恶,什么烂东西。”

她生气,风太大,火褶子根本点不着。

“这位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那好,帮我把这堆柴点着。”绿飞蛾拍拍手,掏出镜子,如同往常一般照了照,从镜面中——

一个年轻英俊男子的侧脸,像水仙之神般赫然入帘。

只见他一只讨喜的小白兔一样问着,“小姐,火点着了,接下来,你还希望怎么做呢?”如此温文,如此尔雅。

“那,那个……”指了指一旁捆绑着的江山美人,“把她绑在木柱上。”

“您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眸光中闪着一丝艳丽的火光,年轻男子勾唇一笑,夜妖一般迷人。

绿飞蛾点头。

“确定吗?”

紫飞蛾点点头。

“您也是这样认为?”

黄飞蛾点点点头。

“那好吧,竟然这样就没办法了。”水仙一般的美男子双手摊开,粉帅气地耸耸肩,“小的,这就如三位狐狸小姐所愿,让火烧起来吧。”

刹那间,只见三只黄、绿、紫的飞蛾,像疯了一般地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因为着火了——

“救命啊。”

“救火啦。”

“救人啊。”

救命,救火,救人啦。恶人有恶报啊。

她说得没错吧?让佛祖更生气的,铁定是比她更坏的女人。

老神在在的江山美人,眉角在笑,美眸在笑,朱唇在笑,国色天香的脸泛开一朵夏日娇俏的莲花——

以柔情似水的秋眸,望着铁一师: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铁一师身边那尾通体白色的淡水蠢鱼(夜色中,肤色与服色几乎融为一体)是谁啊?还自称针?

百家姓里有人姓这么奇怪的姓的吗?

“神算阁下,谢谢你,你保护了针的萱妃,针重重有赏。”

“朕?萱妃?”

“对啊,朕。”为了证明他所言不假,白面书生摇了摇白纸黑字的扇子,无限风流倜傥地说。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朕,就是当今的天子——”哗啦啦,划开纸扇,扇面龙飞凤舞,“龙在天是也。”

飞龙在天,帝王在此。

“朕今天,一个人出宫……”这点,不必说,也可以看得出来。“为了微服私访,体察明情,了解百姓的疾苦……”

这个,请问有吗?貌似他今天好像就只当了一天的偷窥狂兼跟屁虫而已吧?

“怎料,竟然见着了朕的萱妃(连名号也想好了)有难,多亏了神算阁下神勇无比、才智过人……“叽里呱啦,拉拉杂杂一堆赞赏。

不感兴趣地——

“可是,皇上,您确定真的要纳她为妃吗?”

“这是自然。”

“皇上……“

“朕喜欢她,朕要把她纳为皇妃。”御花园之中,百花盛开,花香四溢,“她抚琴来,我作诗,其乐融融、恩爱无比……”这位皇帝,属于典型的爱幻想一族,而且还是族长级别的。

“皇上,请容我提醒一句,小姐她已经婚约了。”

哦,这个他知道啊,未婚夫嘛。

“没关系,朕的皇宫那么大,朕可以让她的未婚夫一起住进来。”就好像多养一只鸟,那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前提是,朕要把他变成太监才行。”凌厉的单凤眸眯起,寒气逼人。

“神算阁下,你也觉得朕的这种想法是无可厚非的,是吧?”神情一变,忽又天真孩子似的,唰地合起扇,兴致勃勃地征求意见。

汗,狂汗——

如果不是立场不对,铁一师还真想夸奖一句:皇上,您这个人还真是,前无古人地心胸宽阔。

可是,这个皇帝书生,好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啊。他现在他的对手不是那个无路用的未婚夫吧?

而是他——

铁一师啊。

只见他一张水仙似清纯的脸,瞬间变得万分妖娆。眸色微红,眉目轻凝,一如月夜下的桃花,开在无人知道的灿烂处——

以意生念,以念生火。

“啊,怎么会这样,我的扇子,我的扇子,快来人啊,救火啊——”皇帝书生大惊。呼呼,一阵风吹来,瞬间化为烟灰了。

来不及泼水。

“呼啦——”

“皇上,您没事吧?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提了一桶水,可爱又无害的小白兔眨巴着一双纯情又善良的清澈眼眸,“呜,好可惜了,皇上您这把美美的扇子。”

对着地上烧得只剩下一架扇骨的扇子,如此惋惜地说。

“呜呜,我的扇子,你烧得好可怜啊。”皇帝书生一双漂亮的单凤眼都红了,蹲下去,宝贝似的拾起来,抚摸着,“怎么会这样?”

“神算阁下,你对它做了什么吗?”凤眸一凌,怒气冲天。

“皇上,您要听真话吗?”太阳花一样灿烂。

“废话,那是自然,否则,朕要治你欺君之罪。”是他搞的鬼没错,虽然不知道搞了什么鬼,可他就是知道。

“没错,是我烧的。”不推卸、不撒谎,老实招供。

“你、你、你岂有此理。”龙颜大怒。

皇,古为上天,光明之意,因给予万物生机谓之皇。帝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宗,因其生育之功谓之帝。

皇为上,帝为下,古人的皇帝意指天地,而皇帝一词则是告诉人们,天地是万物之主。

身为皇帝,身为这个天下的最高统治者,主宰着全天下人的生杀大权。龙在天还没见过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呢。

竟然敢明目张胆给他呛声,不想活了是吗?

可这都还没算,只见这一区区介草民,神情悠然地对他说。“皇上,收回你想纳她为妃的愚蠢想法吧。”

可恶,可恶之极。烧了他的宝贝纸扇还和他抢女人!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挥挥手,“来人哪,禁卫军……”

“呀,想起了。”惊呼一声。

“皇上,你很少出宫吧?那民间的篝火节,你一定没见识过。”铁一师兴致勃勃地,好可爱的样子。

“想不想欣赏一下,一生难忘的壮观的火景啊?”

例如,火烧太湖。

火,通天的火光,一艘连着一艘的船只,瞬间着火,太湖面上像是撒了一层油似的,火光冲天,绵延数里。

于湖边,于杨柳桃花下,这个区区草芥,化身为夜妖般的男子,对他诡异又妩媚地一笑,轻声细语着——

“皇上,如果您娶了萱妃,在下就不妨在你皇宫也给你庆祝一番,您觉得这个主意可好?”

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你、你……”指着他,龙在天一条条青筋爆起,“你好大的胆子。”

“不,在下的胆子并不大。”铁一师敛了微笑,“只是,为了那个女人,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而已。”眼神,既认真又肯定。

反了,反了,造反了,连一国之君也敢恐吓。

“好,就算你有妖法。”

“这不是妖法,是一项异能。”

“管你呢,就算你有妖法。”

“皇上,是异能。”眸光一凝,火光跳跃。

“好,异能,就算你有异能,朕身为一国之君,也能随时将你处死。”

“皇上,您认为是您的禁卫军快,还是我的火引快呢?”再次给他表演一下,嗖地,他头上的一株桃花就变成火花了。

“你,你,你这个恶魔。”

“皇上,下次请叫我铁一师。”

“你,好铁一师。”咔咔,牙龈咬碎了。

“好了,我想皇上已经答应草民的请求了。”眸光恢复正常,像只小白兔。

“等,等一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他哪只耳朵听他说答应了。

“唔?这么说来。”眼睛微眯,红光闪现。“难道皇上你,想要反悔了?”

“怎么会?那个,她不是已经有婚约了么?”

“不。”铁一师摇摇手指,竟然你不是个问题,而游银龙,“我相信,他,更加不会是一个问题。”

“切,朕不相信。”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除了朕,还有谁可以名正言顺地抢人家的未婚妻。

注意,是名正言顺。

要名正言顺?

这个,实在是太简单了。

一大清早,浩浩荡荡的,威风凛凛的,打着诺大个帅字黄色旗帜的骑卫营,将长安城号称一条龙的米行街,团团包围住。

这种阵仗,从未出现过。

“游戏之,我要和你儿子解除婚约。”鹅黄色软轿里下来的,国色天香少女,就那么悠闲自在地往椅子上一靠。

开门见山。

“是的。”被点了名字的中年男子,战战赫赫地,“可是解除婚约就好了,没必要签这样的告示吧?”

“怎么?他不想签?”

“不,不,不是不想签,而是竟然小犬已经很声名远播了,就没必要再搞得这么四海皆知了吧?”

“哦,你的意思是,淫龙兄这么出名,是要怪我咯?”伊竹萱挑眉。

“不,不是。“也不敢。

“老夫的意思是说,虽然一切全错在犬子,但希望小姐您大人有大量能原谅他。”游戏之胆战心惊地挑词捡句说着话,深怕一个不小心,又得罪了这恶魔千金。

“原谅,我当然原谅他。”伊竹萱万事好商量,“只要他在这张告示上签名画押。”她绝对会原谅他的。

这厢——

“不,父亲大人,这样的告示,孩儿是绝对不会签的。”游银龙脸色铁青,抵死不从,“若要孩儿签了这东西,孩儿不如去死。”

这张告示上说,他是个对未婚妻见死不救的贪生怕死之徒,这确属事实(自他贪生怕死、见死不救那天起,已遭受过万人谩骂了)

哟,这游家公子怎么这样?未婚妻落水了,竟然见死不救。长安城的女子全说:贪生怕死,这样的男人不嫁也罢。

什么?这游公子还是人吗?伊大小姐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他是几生修来的福分?若是我,我拼了命也会去救她。凡是男子皆唾弃地:这样的女子都不救了,还指望他以后能救谁?

于是,一时间,他成了老鼠蟑螂,人人声讨。

可是说他身患隐疾,要和未婚妻解除婚约,这是万万不能的。“父亲,孩儿死也不会签的。”以表决心,再重复一次。

“孩子,父亲知道是委屈你了,可是……”

这不签不行啊,这一营的士兵守在外面,指不定会给他闹出点什么的,他们游家偌大的产业可是经不起折腾的。(说到底,爱子和爱财,还是财重一点。)

“爹爹,您让孩儿见上竹萱一面吧。”他可以向她认错,像她忏悔,可以让他扇上几百个火辣辣的耳光。

“这样子她气消了,说不定她会改变心意,原谅孩儿的。”游银龙满怀希望地。

见到游银龙,伊竹萱挑眉再挑眉。

“怎么?我不是说过,不想再见到你的吗?”多次从伊府被丢出去,还不死心啊?

“竹萱,我知道是我不对,我罪该万死,我不是人,但是竹萱,我请你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改过吧。”

“原谅你?给你机会改过?这话从何说起呢?”他是哪里对不住她了?不就是见死不救而已嘛。

“你没有罪该万死,你也还是人。”不至于说得这么夸张吧?会贪生怕死,才是人之常情啊?

(这么说来,不懂得贪生怕死的人,才不是人吧?)

“那么,竹萱,你的意思是说,你原谅我了?”游银龙满脸激动。

“哦,原谅,当然原谅你。”她十分敷衍地说,拿出告示,“诺,把它签了吧。”

“不,竹萱,我是不会签的。”游银龙犹如见妖魔到符咒般地,连连后退。

不签?那他来做什么?

“竹萱,我发誓,我可以改的,真的,我求求你,不要逼我签字。”

“你知道的,我是不能没有你的,竹萱。”

“竹萱,我爱你啊,我是真的爱你的啊。”

“游银龙,我告诉你,本小姐可是没什么耐性的。”伊竹萱冷冷地说。

“不,竹萱,你不要逼我,再逼我的话,我就死给你看。”说完,从未有过的坚定眼神,望着旁边坚固的柱子,冲了过去。

“孔武、尤力!快阻止他!”

他可不能死啊,死了她找谁解除婚约去?

“竹萱,我……情愿死,也不签。”游银龙昏死了过去,满额鲜血,若是孔武尤力的动作再慢上一步,他必定当场头破血流了。

可如今照这种情形看来,他是真的情愿死也不肯签的了。

入秋,天气转凉。

树上的黄叶一片一片地,呼呼呼,被秋风那么逗趣似的一吹,就飘飘洒洒地落下。像绒毛细毯般地铺了一地。

心情很好啊,无来由地好。

扇着一把与秋色相应的金黄色纸扇,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站在树下,打开双手无限舒适地作出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的姿势。

“我的萱妃,你便快快纳入朕的怀抱吧。”金色的阳光下,皓白的牙齿一闪,脸上也洒上了层层花瓣,灿烂盛开。

呼,我是玫瑰花,玫瑰花一般,俊美无敌的男子。那高傲的姿态,分明就是那样骚包地写着。

“皇上,秋季最适合吃秋刀鱼了,你喜欢吗?”一道阴阴冷冷的声音,像从大西洋彼岸吹来,无情地刮走他脸上的花瓣。

玫瑰花,焉了。

“不,朕不喜欢秋刀鱼,味道太腥了。”开什么玩笑,秋刀鱼耶(杀千刀的鱼),以为他听不出来吗?

是呀,太血腥了。

铁一师赞同地点点头,摸去脑海中,想要将此条白鲶鱼一刀刀割开,划成渔网状的十字刀法,还撒上细细的葱花,抓上一把盐巴,放在烤炉上滋滋地烤的血腥想法。

转过身,望着蓝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泄气了?”龙在天阴阴嘴地笑,他就说嘛,名正言顺啊。男方抵死不肯解除婚约,喔呵呵——

等着吧,朕的萱妃,朕明天就宣召你入宫。

挂着奸计得逞的贱笑,龙在天神情激昂地,向天一指,“朕就说了,普天之下,没有人敢和朕抢女人的,一道圣旨,只要朕的一道圣旨一下——”

圣旨?

“我看是神志吧,你神志不清了,皇上。”雕龙舞凤,流彩飞金,皇家御用的画舫上,笙歌燕舞,管乐齐奏。

画舫中央摆了一张大大的太妃椅,龙在天舒服地躺在椅上吃葡萄,喝美酒,享受得风生水起,却也——

噗通。

“皇上,太湖水清凉,可以让您预防中暑的。”毫不客气地,某人伸脚一踹,鱼儿向天一飞。

鱼跃龙门。

“皇上,皇上,来人哪,皇上落水了,快来救驾啊。”

入夜,夜色迷人。

太湖上泛着一只只轻舟,渔人垂钓。

“柳阴深霭玉壶锁,碧浪摇空舞袖轻。林外莺声啼不尽,画船何处又吹笙。”湖岸上桃花已谢,杨柳却依旧青绿。

“好吧,竟然这样,我就不得不这样做了。”白衣少女轻轻低喃。回身转眸,勾勒一抹艳绝天下的微笑,轻唤。

“孔武尤力,去把那人给我带来。”话才说完,轻杆一挥,一尾不走运的芦花鱼从容上钓。

“是的,属下领命。”

头戴蓑笠,两名垂钓者迅速变身,恢复成一身英姿飒爽的劲装。

风,无声无息,湖,平静无澜。

直到那尊莫名被夹持的,像一只蝙蝠一样伸开两边骨架的男子,在夜空中发出惊慌大叫,“救命,救命啊——”

制造一丝不平静的风,吹散湖面一缕波纹。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挟持我?”

睡梦中,他被两道魁梧的黑影子迅速带离床铺,还呼叫还不及作出,三道影子便已在月夜下跨过房顶飞行了。

“夸来人酒鸣吖,泥蒙想要对蜗做什么?”夜风劲劲,快速跳跃,把男子的呼叫变得像夜鸡啼鸣似的走调破音。

置嘈杂震耳的嗓音不见,孔武尤力面无表情地把蝙蝠往船上一丢,重力冲击,船身摇动,伊人一抹白色的衣袂迎风飞扬。

啊——

卷到青了一张脸色的男子脸上,轻盈羽毛般扫过,男子心里一个紧缩,抬头,“竹……竹萱……”

“是你啊。”又惊又恐又喜,情绪百般复杂,“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呜呜呜。”历经什么沧海变桑田似的,低咽咽地哭了出来。

“哦,是我。”淡淡地。

“竹萱,你想要见我,是吗?”游银龙一个激动,心里还在想着,如果方才知道是她,就不会叫得那么失礼了。

想要见他?嗯,或许吧,可以这样说。

“游银龙,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望着湖面上,一轮皓洁的明月的倒影,她蹲下身,以纤柔的细指撩拨着湖水,泛出一圈圈像年轮似的波纹。

“这里,可是有一些回忆啊。”

四面湖水环绕,柳绿夜莺啼,美不胜收。

“竹萱,你听说我,那天你落水——”急急地。

如此看来,这人还没傻到脑壳需要用铁锤来敲嘛,知道她在缅怀什么啊。

游银龙辩解道,“竹萱,对不起,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被吓着了,不由地慌了手脚了,我反应不过来,我一之间没有心里准备……同时……”

越说越急,越急越乱,乱了分寸,慌了言语,“总之,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置你不顾的……”发誓般赌咒,“若言有假,天打雷劈。”

“是吗?”

原来是这样子的呀。

当初反应不过来啊,被吓着了?没有心里准备?那她现在,可不可以理解为:如果有准备了,事先知会一声了,他就会连死也不怕地跳下去救她?

原来是,想要重复经历一次啊。

夜色下,望着虚无飘渺的月色,“你,说的可是真的?”勾唇,百花之王般地对他一笑,万千妖娆。

“是的。”他飞快点头,神颠了,魂倒了。

“这样子,看来,果然需要如此啊。”伊人呢喃着,月夜下,绝美的脸犹如花妖一样明艳诡异。

那好吧。

她张开双手,闭上双眸,脸上带着一抹谁也参透不出的笑意,无重力依附似的,往身后一仰——

以无人可预知的发展。

“竟然如此,那就……”朝着他,红唇微扬,“如你……所愿吧。”勾勒出一抹春雨化蝶的笑。

噗通一声,直直地,极其妖娆、洵烂地坠入身后的湖水之中。

“竹、竹萱……”

游银龙趴在船头,痴了、呆了,伸出去想要抓住的手,两手空空。

眼睁睁地,只能无力地望着伊人一抹白色的身影,幻化成一只蝴蝶融入沧海的般地,消失在太湖水里。

“为……为什么……”湖面,泛起一圈圈,像年轮似的波纹,游银龙的惨白的脸色,在湖水的倒影中,像一只被蛇咬住的青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临入湖水前,他分明看见她那张脸,那一抹艳笑,那一声呢喃——

“若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可好?”轻声低喃,如魅似惑。

立于船身。

孔武、尤力对望了眼,“游公子,小姐落水了。”

“竹、竹萱……”喃喃地,游银龙表情惊呆。初秋的月色,皓白如玉,映在他茫然的脸上,显得份外悲凉。

“游公子,快去救小姐吧。”孔武催促道,“再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游公子,我家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是会后悔莫及的。”尤力望着自家小姐落水的地方,面无表情地说。

后悔莫及,后悔莫及的哦。

闻言,游银龙被雷劈中了似的,两耳嗡嗡作响,脑袋一片苍白,“我,我……”内心畏惧与动作兼具地后退了一步。

猛烈摇摇头,“可是,我……我,我并不识水性啊。”

“游公子,难道,你想要看着我家小姐淹死吗?”孔武一唱。

“游公子,你才发过的毒誓,就不作数了?”尤力一和。

两人皆抱手环胸,面色冰冷如一尊木头。

“游公子,还是你根本就从未想过,要牺牲自己,去救我家小姐啊?”孔武冷着一张门神脸。

“不,不是这样的,我怕水,我惧水……”游银龙连连摇头。

“我为了她……”为了不和她解除婚约,他甚至不惜一死,摸摸额头上的伤,“竹、竹萱……”

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尤力嗤声冷笑,“游公子的意思是,换做其他地方,一定可以舍身相救?”

例如,遇上强盗土匪,或者说再例如身困敌营,不,那些假通通都是可笑的。

“油公子,签了它吧。”

从怀中抽出一张纸,孔武如同鄙视世间最下等的物体似的,朝着脸色发白、嘴唇发抖的游银龙冷笑。

“若是再不识相点,要让我们亲自动手的话,你就真的连油渣也不如了。”尤力脚痒,忍不住踩住他的手背。

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的本质,一千年,一万年,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他们家小姐还真是铁口直断啊。

岸边,灯火阑珊。

春去秋来,花谢结桃,一个金扇白衣的儒雅书生,立于一株已谢了的桃花树下。凝神望着树枝上一粒粒已成形状的桃果。

幽幽叹息:姻缘天定,改变不得,强求不得啊。

“皇上,小女子敢以性命与您打赌。”

动人心弦啊,这样一个女子。

“我伊竹萱,不但会做到名正言顺,也会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

有魅力,有魄力。

服了,服了。

“让朕,怎生能不服呢?”

全然没想到,她会是以这种坚决强烈的方式。可是,这样的坚决强烈,却不是为了他啊。

“皇上,纵使小女子今日淹死太湖,也决不后悔。”

罢了,罢了。

朕就当做是成全她吧,成全她绝无仅有,成全她的千古一跳吧。

算了,算了。

“福安,起驾回宫吧。”摇了摇头,微微叹息。拥有这样激烈性子的女子,是注定不属于皇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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